老侯爺過世後,顧廷燁很內疚,一病不起。長柏很是擔心他,隔三差五就會過去看他。
這天,長柏帶著明蘭做的魚粥來看顧廷燁,閒聊片刻後,長柏跟顧廷燁說起顧家的事。
這時,顧廷燁直勾勾地看著長柏,輕聲問道:“你覺得,我還能穿孝服嗎?”
長柏愣了一下,說:“我去你家,見著了你老家上來的族老,特問了,沒說劃掉你的名字。”
過了幾天,老侯爺出殯,顧廷燁穿上孝服,在巷子裡跪著,給老侯爺磕了幾個頭。
這一場戲,著實挺感人的。顧廷燁與老侯爺,其實都是性情中人,父子倆都很關心對方,卻因為種種誤會,只能以這種無奈的方式告別。
只不過,這場戲,除了令人感動,還有兩個細節,值得探討。
1、送別老侯爺時,顧廷燁穿了孝服,為什麼蓉姐兒沒有穿?
蓉姐兒是老侯爺的孫女,按理說,爺爺過世了,孫女也得披麻戴孝。可是,蓉姐兒卻沒有穿孝服,不僅如此,顧廷燁在跪拜老侯爺時,蓉姐兒也只是站在遠處看著,並沒有下跪。
這是因為,古代是講名分的,而且,名分大於血緣關係。老侯爺並不承認蓉姐兒這個孫女,更沒有把她寫進族譜,所以,蓉姐兒並不算是顧家的人,是沒有資格祭拜老侯爺的。
這也是顧廷燁問“我還能穿孝服嗎”的原因。顧家並沒有把顧廷燁的名字劃掉,他在名分上還是顧家的子孫,所以他是可以穿孝服的。
有人可能會說,讓蓉姐兒穿上孝服,偷偷祭拜一下,總可以吧?實際上,真的不行。
像侯府這樣的勳爵人家,家裡有多少人口,都是官府登記在冊的。蓉姐兒名分上並不是顧家的人,要是被人抓到把柄,是會給顧家帶來麻煩的。輕則惹人非議,影響顧家聲譽,重則送官查辦,引發禍端。
2、為什麼顧廷燁沒有被顧家除名?
老侯爺氣得吐血,小秦氏設了個局,將顧廷燁支開。當天晚上,老侯爺不治而亡,小秦氏便將責任全部推給顧廷燁,導致他被趕出顧家。
老侯爺原本身體健康,突然就口吐鮮血,極有可能是小秦氏暗中搗鬼。事後,小秦氏和顧廷煜聯合演了一場戲,讓顧廷燁當場身敗名裂。
可是,據長柏打探得知,顧廷燁並沒有被顧家除名?這是為什麼?又是誰在幫他?
是小秦氏良心發現嗎?不!小秦氏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承襲爵位,顧廷燁是她最大的絆腳石,她這麼狠毒,斷然不會在臨門一腳的時候退縮,只有將顧廷燁從族譜劃掉,才算是斬草除根。
而且,小秦氏雖是老侯爺的正房大娘子,但是她沒有那麼大的權力,要想在族譜上動手腳,只有侯爺的繼承人才有權力。
不難看出,這個人就是顧廷燁的大哥,顧廷煜!老侯爺過世後,第一順位繼承人就是顧廷煜,他承襲了爵位。
可是,顧廷煜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廷煜長期受小秦氏蠱惑,導致他恨透了顧廷燁的生母白氏,故而遷怒於顧廷燁。
但是,其實顧廷煜並不恨顧廷燁,甚至還挺欣賞他。顧廷煜曾經說過:“他這樣威風凜凜,若和我是一母同胞,這院裡所有事交給他,我都放心,可惜命運不濟,偏偏他是那個害我母親的白氏所出。”
後來,他承襲了爵位,也算是達成了目的,就沒有對顧廷燁下狠手,保留了顧廷燁的名分。
事實證明,顧廷煜的這個舉動是很明智的,不僅救了他的妻子和女兒,也保住了整個侯府的前程。
老侯爺突然病故,顧廷煜意識到,繼母小秦氏手段毒辣,顧家的其他人,也都是假仁假義,唯有顧廷燁,還有一份赤誠之心。
顧廷煜沒有兒子,沒人繼承他的爵位,要傳承下去,只有兩條路。一是從四房五房中過繼一個兒子,二是把爵位傳給顧廷煒或者顧廷燁。
顧廷煒軟弱無能,不是當家作主的料,四房五房那些人,也都是貪得無厭之輩,只有顧廷燁才是侯府的希望。
顧廷燁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這點顧廷煜是知道的,所以,最後顧廷煜才選擇將爵位傳給顧廷燁,並託孤給明蘭。
有人會說,顧廷煜一早就知道小秦氏不是好人,為什麼還要幫著她害顧廷燁。
實際上,雖然白氏嫁到顧家是無心之舉,但是,白氏的到來,確實是對顧廷煜母親的死有影響。顧廷煜一心想報仇,也是人之常情。
大部分人都不是聖人,很容易被仇恨衝昏頭腦,可是,當大仇得報之後,那份執念就消失了,反而能清醒地思考問題,顧廷煜就是這樣的人。
老侯爺突然過世,給他的打擊肯定也不小,他這時候才清醒過來。
顧廷煜回想起過往種種經歷,才明白,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小秦氏並非是真心為了他好,白氏和顧廷燁,也並沒有那麼壞。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好在顧廷煜仍存一絲善意,他放了顧廷燁一馬,也是給了自己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