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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歡與母親諶容)
2024年2月4日立春這天,88歲的著名女作家諶容在北京病逝。
諶容因《人到中年》《萬年青》《懶得離婚》《人到老年》等小說作品蜚聲文壇。
《人到中年》改編成同名電影公映後,榮獲第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第6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
諶容離世是我國文壇的一大損失,也將悲痛留給了兒女。梁歡是諶容唯一的女兒,她的事業和婚姻都讓母親諶容失望。
如今淚別母親,梁歡格外糾結、愧疚、悲痛……
01
(諶容與巴金)
梁歡1968年出生於江蘇南通,母親諶容是著名女作家,父親範榮康(原名梁達)是江蘇南通人,擔任過《人民日報》的副總編輯。
梁歡的大哥梁左是知名編劇,二哥梁天是家喻戶曉的演員。
梁歡從小就是才女,寫得一手漂亮的鋼筆字。諶容的多部小說作品,都是梁歡幫忙謄寫的,然後郵寄給雜誌社。
受父母和哥哥的影響,梁歡酷愛閱讀,家裡的藏書讀完了,她就去新華書店看免費書。星期天,梁歡帶著白開水、饅頭、榨萊,去書店一坐就是大半天。
(青年梁左)
中學時代,梁歡是師生公認的才女,作文經常被語文老師當做範文在班上朗讀。
諶容對女兒抱有很高的期望,希望梁歡將來像她一樣當作家。
1986年梁歡高中畢業,以優異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
1990年梁歡大學畢業,本來可以分配到《北京文學》雜誌社當編輯,但她選擇進入北京一家中外合資公司的廣告部當策劃,每月工資比父母加起來還要多。
諶容有些清高,並不看重女兒的高薪。梁歡懟母親:媽,你連套像樣的化妝品,連件貴一點的羽絨服都捨不得買,談何生活質量?掙錢有什麼不好?女作家首先是女人,需要精緻的生活。
(早年諶容)
母女倆展開辯論,諶容說不過女兒,責怪梁歡庸俗。
1993年春天,梁歡因業績突出,公司獎勵她帶一名家屬去澳門旅遊。
父親範榮康剛從《人民日報》副總編輯的位子上退下來,梁歡決定帶父親去澳門散心。哪知她剛取回機票,就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你爸病重,趕緊來醫院。
原來範榮康患有嚴重的心臟病,突然暈倒在家,生命垂危。經急救,範榮康保住了性命,但梁歡與父親取消了去澳門旅遊,機票也作廢了。
02
梁家與英家是世交,英家不時有人來醫院探望範榮康。
(英若誠(1929年6月21日-2003年12月27日))
英家的掌舵人名叫英若誠。他1929年出生於北京,畢業於清華大學外國語言文學系,是著名的話劇、影視演員,後擔任文化部副部長。
英若誠與表演藝術家、翻譯家妻子吳世良育有一兒一女。兒子名叫英達,女兒名叫英小樂。
英小樂是旅美畫家,在美國定居。英達在北京工作、生活,兩次代表家人去醫院探望範榮康。
英達1960年出生於北京,畢業於北京大學心理學系,後赴美國密蘇里大學戲劇表演繫留學。
(英達與宋丹丹)
英達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1989年與宋丹丹再婚。1990年,他們的兒子英巴圖降生。
英達與宋丹丹性格反差很大,特別反感宋丹丹“保姆式的管束”,兩人的婚姻並不和諧。
英達第二次去醫院探望範榮康時,恰巧梁歡在病房裡陪伴父親。
當時英達剛擔任情景喜劇《我愛我家》的導演,熱情邀請梁歡當編劇。梁歡不自信,英達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她。
在《我愛我家》後100集裡,梁歡正式介入。梁歡雖不漂亮,但知性、優雅、端莊,良好的家境和教育背景也為她加分。
(青年英達)
英達博學、幽默、成熟,才華橫溢,也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兩人互相吸引。
但英達畢竟是已婚男人,剛開始梁歡很驚恐,但心驚肉跳中又有憧憬和甜蜜。很快,愛情如決堤的洪水,將梁歡與英達淹沒。
1996年7月,諶容突然接到宋丹丹的電話,說梁歡插足她和英達的婚姻。
03
諶容對這類事格外敏感,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小三”兩個字。自己的家教,絕不容許女兒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青年宋丹丹)
血直往諶容腦袋上湧,她艱難告訴宋丹丹: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絕不姑息!
當晚,諶容面色凝重地質問女兒:你與英達到底是怎麼回事?梁歡低頭不語。
原來宋丹丹說的是事實!諶容氣得嘴唇有些顫抖,明確要求女兒與英達分手。梁歡與英達正在熱戀,根本割捨不下。為此,諶容經常與女兒在家裡發生摩擦。
1997年1月2日,英達與宋丹丹辦理了離婚手續,兒子英巴圖跟隨她生活。
這年2月24日,梁歡不顧父母的堅決反對,與英達在北京領證結婚。此時距英達與宋丹丹離婚才1個月零22天。
(青年梁歡)
梁歡成了宋丹丹婚姻的粉碎機,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有人給她貼上“小三”的標籤,在背後非議、貶損她。
諶容也受到牽連,遭人詬病。一次,諶容聽到兩個女同事在洗手間裡議論她。一個說:諶老師怎麼當母親的?怎麼不阻止女兒當小三?
另一個說:英達家境多好啊!說不定她還支援女兒破壞別人家庭呢。
字字句句像刀子,扎痛了諶容的心。她再也聽不下去了,眼含屈辱淚水逃進辦公室。女兒的婚姻,讓諶容格外失望。
1998年8月16日,梁歡在北京生下兒子英如鏑。
(英達與兒子英如鏑)
做了媽媽後,梁歡依然有上進心。此後幾年,梁歡相繼創作了《情殤》《姑媽從大洋彼岸來》《媽媽只生我一個》《八天的故事》《停車起步》等影視劇本,是公認的“才女”。
梁歡在影視劇領域的成就,緩解了母親諶容內心的失落。
04
2005年,梁歡與英達的婚姻進入“七年之癢”,夫妻倆經常為家務小事、教育兒子發生爭吵,婚姻亮起了紅燈。吵得最厲害的時候,梁歡帶著兒子回孃家,打算與英達離婚。
諶容堅決不容許女兒離婚,他們已經給英巴圖帶來了巨大傷害,不能再讓英如鏑成為單親孩子。
(諶容)
諶容決絕地對女兒說:如果你執意離婚,我們就斷絕母女關係!婚姻是你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
諶容家教很嚴,但小兒子梁天已離了兩次婚,至今單身。這給她帶來了煩惱和壓力。要是女兒梁歡再離婚,諶容會感覺更沒面子。
諶容介入女兒女婿的婚姻,用母愛修復梁歡與英達感情的裂痕。經過一年多的磨礪,兩人終於走過了“七年之癢”,婚姻柳暗花明。
2006年,梁歡夫婦的女兒英聞笛在北京降生。有了一雙兒女後,梁歡徹底擱筆,成為一名全職主婦。
(英如鏑與妹妹英聞笛)
諶容是事業型女性,反對女兒迴歸家庭。她與女兒溝通:我們培養你讀北大,終極目的不是為了做全職主婦。
梁歡回答母親:現在我的想法全變了,覺得做一個稱職媽媽遠比當優秀編劇重要。
女兒在生活中沉淪了,將會淪為一個平庸的家庭主婦,諶容心裡生出絲絲縷縷的失落。
英如鏑是冰球天才,5歲開始練習冰球。2008年,英如鏑去美國芝加哥練習冰球,梁歡帶著女兒過去陪伴照顧兒子。英達在國內當主持人、拍戲,掙錢支撐妻子和兒女在美國的生活。
05
(諶容)
2010年,一位知名製片人找到諶容,請她說服梁歡創作一部喜劇電影劇本,並承諾按最高標準給予酬勞。
諶容給女兒打越洋電話,希望女兒接下這個仼務。梁歡拒絕了:我每天照顧兩個孩子,很忙很累,根本沒心思創作劇本。
諶容惆悵得久久沒有說話。此後,諶容雖不再提及梁歡創作劇本的事,但心裡有了一個結。
2012年英巴圖留學回國,進入演藝圈發展。這時媒體又開始炒作英巴圖與英達的父子關係,並把矛頭對準梁歡。
(英巴圖)
有的網友指責梁歡是冷酷、自私的女人,整整6年不準英達去見兒子英巴圖。
還有網友說:每個冷酷父親的背後,都站著一個冷血的繼母!
其實,網友這是冤枉梁歡。她從未割裂英達與英巴圖的父子情,是因為英達與宋丹丹積怨太深,才不願面對兒子與宋丹丹。
外界的輿論,對梁歡是極大的傷害,也讓諶容糾結。
(英達與一雙兒女)
(梁歡與英達)
2016年,英如鏑回國備戰北京冬奧會,梁歡帶著女兒與兒子一起回到北京。
此時諶容已80歲了,血壓、血糖偏高。
梁歡在國外那些年,是哥哥梁天獨自在照顧母親。回國後,梁歡接過哥哥的孝心棒,盡心盡力照顧母親的晚年。
疫情期間,諶容的生命幾次面臨危險,幸虧梁歡及時送醫,才讓母親轉危為安。
2024年1月,諶容的生命進入倒計時,梁歡衣不解帶地守在母親身邊。
(諶容(1936年10月3日-2024年2月4日))
諶容說話很困難,梁歡與母親交流不順暢,一向堅強的諶容眼裡湧出淚水。
梁歡知道,自己的婚姻和事業給母親帶來了糾結和傷害,她不知母親是否原諒了自己?
2024年2月4日,諶容不幸在北京病逝,享年88歲。
送別母親,梁歡淚如泉湧,悲痛、懊悔在內心交織。她哽咽著在心裡問母親:媽,您會原諒我嗎?您原諒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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