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十點左右,會館裡進來了十來個人,領頭的小子,肥頭大耳,皮膚黝黑,穿一件皮夾子,正是趙三條春曾經的哥們,如今的仇人之一李玉良。因自小頭大、手大、個子大,人送外號“大李小子。”
洗浴的經理迎過來,一擺手,“大哥,洗澡啊?”
“啊,什麼時候開的?”
經理說:“哎呀,試營業十多天了。”
“哦,好嗎?這裡面好嗎?”
“大哥,我們這會館投資三個來億,那能不好嗎?非常好。”
“哦,行。我這十多個哥們一會兒上樓,你給我安排一下。我們剛喝完酒,都比較衝動,安排質量好一點的。”
“行,放心!”經理招呼服務員送了拖鞋。這幫小子開始換鞋,拿手牌,往更衣室走。趙三從樓上下來,沒注意到這幫小子。但是這幫小子看到了趙三,領頭的小子趕緊轉過身,幾步進了更衣室。身邊的幾個老弟圍了過來,“哥,那不是趙三嗎?”
領頭的小子叫道:“百合,百合!”
丁百合跑了過來,“大哥。”
“你看見沒?”
“看見了。”
“是趙三嗎?”
“是趙三。不會錯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李玉良一聽,“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不知道。”
李玉良說:“百合,你出去問問,你問問他老闆是誰?看看趙三是過來玩的,還是過來幹什麼的。”
“行。”丁百合出去打聽了。
不大一會兒,李玉良正叼著煙,在大池裡泡著,百合跑了進來,“大哥,我打聽出來了,趙三是這裡的老闆。”
李玉良一聽,“整個會館的老闆?”
“啊。說樓上一個大局,一個晚上的輸贏都是百萬以上。局是趙三的管著的。一、二、三四層是袁老闆管理。兩個人分開幹。”
李玉良吸了一口煙,“這樣,百合,你一會兒帶兩兄弟去樓上踩個盤子,看看局上火不火。要是火,你下樓告訴我。趙三認識我,我上去的話,他看見不好。”
“行。大哥,要是火的話,怎麼做?”
“要是火,你下樓告訴我。”
“哎。”百合一點頭,上樓去了。
半個小時後,李玉良泡完澡,去二樓休息大廳躲著了。百合踩盤下來了,“大哥。”
“哎,怎麼樣?”
百合說:“我看著是不錯。裡面有一百四五十人在玩,起步就是五千、一萬。”
“看準了?”
“看準了。”
李玉良一聽,拿出了電話。百合問:“大哥,什麼意思?”
“你等一會。車裡有響器嗎?”
“有,全帶了。”
李玉良撥通了電話,“海峰啊。”
“哎,楊哥。”
李玉良問:“你在哪呢?”
“我在公司呢。”
“你把兄弟們都召集起來,把響器帶上,到新開的這個會館來找我。我一會兒讓百合下樓接你。我在二樓休息大廳待著,等你過來。”
“哎。良哥,是砸場子嗎?”
“不是砸場子。這個買賣是趙三的。”
李海峰一聽,“誰?”
“趙三!”
李海峰問:“哪個趙三?”
“還有幾個趙三?你認識哪個趙三?”
“他跑陽江開會館來了?”
“我他媽也才知道。你趕緊帶兄弟過來,我在會館等你。”
“行行行,好了,我馬上過去。”李海峰掛了電話。
趙三做夢也沒想到兩個昔日的哥們,如今的仇家在遠隔千山萬水的陽江聚在了一起,而且盯上了自己。大李小子被趙三打了以後,一直沒在長春待著,在南方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也算是命好,在陽江遇到了一個牛逼的大哥,投靠在大哥門下,幫大哥管著海上的生意。相當於大哥的副總。李海峰是被趙三打跑以後,跑過來投靠大李小子的。大李小子知道李海峰是個干將,將其招至麾下,幫著帶點兄弟,處理一些事情,每個月開五萬工資。有外快的話,再給點獎金。
沒有半個小時,李海峰帶著兄弟到了會館門口,百合下去迎接。兄弟們坐在車上,海峰跟著百合來到二樓,進了李玉良的房間。門一關上,大李小子問:“帶了多少人?”
“我帶了七八十人。大哥,夠不夠?”
“夠了。海峰,這是趙三的局,我們今天跟他來個新仇老賬一起算。一會兒上樓,廢話不說,直接把局挑了。如果趙三在,連趙三一起收拾,千萬不要手軟。海峰,我們兩個都吃過他的虧,上過他的當,今天晚上把他銷戶,你有沒有這個魄力?”
李海峰一聽,“把他銷戶,大哥能不能擺得了?”
“你考慮那些事幹什麼?他在吉林認識桑越春,又有自己的背景。這不是吉林,這是在陽江,你怕他什麼呀?上去把局搶了,搶的錢我們一人一半。把他銷戶,包括他身邊的幾個老弟一個都不能留,全給他廢了。”
“那你說幹就幹唄。大哥,我聽你的。”
李玉良說:“你下去備人,我看看情況。”
“哎。”李海峰下樓了。把弟兄們集合起來,對講機也拿出來了。
大李小子穿了個浴袍,拿個毛巾捂著嘴,裝成一個普通的客人來到了五樓,四下轉了轉,發現左宏武和王志在裡面坐著。誰也沒在意,李玉良找了一個犄角旮旯,把電話撥了出去,“海峰啊。”
“哎,哥。”
“你帶人直接上五樓。進門就開打,裡面的人一個不許跑,全給我摁著。”
“行,我這就上去。”
放下電話,李海峰一揮手,七八十個兄弟跟著進了大廳。經理懵B了,“不是,大哥,找誰的?”
李海峰抬起五連發,哐的一響子打在了經理的小肚子上。經理後退兩步,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