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實沒想到,新一期《再見愛人》,後續內容比燻雞事變更“無聲炸彈”。
後續的麥琳和李行亮,觀感更加一言難盡。
燻雞事變只是不認同麥麥的做法,而這一段他倆是一種很疲憊的消耗感。
一,敏感為矛、鈍感為盾
這一集李行亮在選擇理想伴侶環節未選自己妻子,後續又單獨拉葛夕一邊聊天“其實最開始我指的是你”。
非常讓人震驚的開場白。咋的?你幾個意思啊?這是什麼當著老婆面就亂說的絕世大渣男啊?
後續一看,他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後續他先後和葛夕、留幾手傾訴,他羨慕“葛夕為留幾手做很多,關注他的興趣愛好,每年生日都給他驚喜”,他反覆表達他很羨慕。
他的行為(理想伴侶環節選別人),和訴求(表達“我很羨慕葛夕對留幾手興趣愛好的關注”),之間隔著十萬八千里。
這不是李行亮自己常說的有效溝通、有效解決問題。
這一段中楊子興風作浪“哈哈哈只有一位丈夫沒有選自己的妻子”,麥琳當場崩潰哭泣。
眾人安慰麥琳、勸說李行亮前去道歉,一通操作後李行亮深深陷入自我懷疑中。
李行亮得出“我表達真實需求就會惹禍”的結論,但這一場他用近乎“死罪”的方式來表達訴求,核心癥結在訴求還是在表達方式?
詭異的是,麥琳和李行亮都反覆表達,麥琳將諸多心思精力都放在李行亮身上,而兩人也都說,麥琳對李行亮的音樂絲毫不感興趣、完全不願意瞭解。
這比“黃聖依經紀人楊子”還詭異,身為妻子不必熱衷對方的事業,但身為經紀人至少應該瞭解自家藝人的業務。
所以她完全不關心音樂,只關心出場費嗎?
不在乎音樂本身,只在乎音樂的產品功利價值嗎?
將音樂折現、利益最大化、賺錢養家生活,無可厚非,但經紀人一再表示對音樂絲毫不感興趣,這表達也很“自己給自己挖大坑”吧?
李行亮兩次使用“貨比貨”這個詞語,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一種下意識的物化行為。
他究竟是潛意識中物化伴侶?物化婚戀關係?
還是表達失當?
已有資訊未必能給出一錘錘死的定論,如何理解取決於你自己傾向於相信哪一種。
說回這一局溝通,麥麥是顯性的情緒化,李行亮是另一種隱性的情緒化。
他沒有當場哭著說不錄了,他表達自己困惑的語言依舊非常有條理,他說話時的語氣頻率也相對穩定,但麥麥起身他遲遲不願去哄,本質上也是一種情緒化。
另一種更長期的“我累了,我不懂了,我不想哄你了”的情緒化。
雙方一明一暗、一外一內,都很情緒化,很難有效溝通。
有時候甚至會困惑,李行亮是百分百理性思維、感知過於鈍化嗎?
或許未必呢?
或許這是他們相處中,天長日久的潛意識攻防模式?
她以敏感為矛,他以鈍化為盾。
她下意識越來越敏感、越來越高缺失,而他下意識越來越“聽不到”、越來越“鈍化以裝風平浪靜”?
他的鈍感,或許就是“被動、遷就、忍讓”的具象化或者說變體。
麥麥問“我配擁有一杯咖啡嗎”,第一次聽這話的人,會有明顯的下意識的“嗯?”,而李行亮像聽到“下雨了”一樣正常,毫無情緒波動。
是他一直鈍感,還是他以鈍感來對抗、逃避、消極攻擊?
一對相愛的人,患難之後走到共富貴,但彼此已經互為“矛和盾”。
二,情緒圍城
麥麥的情緒表達,短期是將眾人拉到自己身邊,長期是給自己築起更高更孤立的圍牆。
她哭,眾人出於真心也好、出於社交禮儀也罷,鏡頭前都要安慰她,或者敦促她的伴侶安慰她。
談話的中心都是“怕麥麥哭”,表面上是將她放在最被關注的核心位置上,但“哭鬧訴求被看見”是一種很難長久的情感索取模式。
這一局他們兩夫妻都很被傷害,眾人一律站在麥麥一邊,先解決“她在哭”的問題,大概有人是真心相勸、有人是“按鬧分配”。
很難指責幾位嘉賓,一方在條理清晰表達、另一方哭成一團亂麻,大家會習慣性覺得“哭很大聲的那個,更需要被關懷被安慰”,一定程度上也會傾向於將不哭的那個人定義成罪魁禍首、都怪你惹哭人家。
問題在於,按鬧分配模式,對固定物件的可重複屬性不強,且容易消耗正面正向情緒反饋。
葛夕認識麥麥不過幾天、就已經進入到“我要反省我對她的情緒是否逐漸鈍化”階段。
不過是看了幾期節目,就已經從“共情麥麥”走到“覺得麥琳讓人疲憊且無力”了。不敢往下說是因為怕說了你會哭。
這不是一種長久的良性的感情互動模式,很容易造成下意識的隔膜。
釋放悲傷和脆弱,獲得關愛和照顧,短期沒問題。但一旦模式化,“宣洩情緒的哭”,就容易變成“裹挾訴求的哭”。
“傷心哭了”在小群體中,就容易變成“按鬧分配”。
而世上任何禮物都有代價,按鬧分配模式邏輯的後半句是“趕緊走”,是“遠之”。
愛情、友情等長週期的情感,都不適用這種模式。
反覆如此,很容易讓人覺得疲憊,容易讓愛人朋友都越累越遠。
我不認為麥麥是以哭而鬧、以委屈為手段,我不覺得她對此有百分百清醒的認知和自覺,但無論她自知與否、客觀上都陷入這個迴圈中。
麥麥的核心訴求,是需要很多很多的自我價值、很多很多的愛。
起初我覺得是合理訴求,後來覺得她的程度界定很不清晰。某些時刻她讓人覺得,偶像劇女主狗血劇本才可以滿足她。
這不太是一種健康的成年人婚戀觀,程度需要被調試、方式需要被校正。
而一如所有人在觀察室中拼命指出的,希望被誇獎被尊重,更該是一個向內求的過程。為別人提供了價值所以被尊重、為別人提供了溫暖所以被喜愛。
我們不清楚婚姻中二人究竟付出了多少,但燻雞事變中,麥麥和其他人相處時有明顯的偏移和失度。
一如前文所說,很典型的“低自我投入、高自我需求”。
這其實是一件挺殘酷的事情,三位女性生態位中麥麥自認最低,本就極度自卑又有很高的自我需求,如此境況下她更容易敏感。
但這並不是一場比較,三位女嘉賓根本不必比,只是同時在場而已,而麥麥似乎常常習慣在“比較級”中建立自己的價值感。
讓人懷疑是一種“空心比較級”傾向,沒有具體的熱愛、缺乏內心的充裕。
這說起來很像某種惡性迴圈,越缺失、越渴望,就越不滿足、就越敏感,就越容易爆發,然後建起越來越高的情緒圍城。
然後孤獨站在城堡中央哭泣,為什麼不夠愛我、為什麼不給我足夠多的價值。
還是那句話,黃執中在觀察室的表達我未必全部認同,但我認同“價值是自己為自己建立的”。
三,客場熱心人、主場不太乾人事
楊子和留幾手有一個顯著共同點,講別人家事時,叭叭叭叭的,挺熱心、挺“像人”,在自己的婚姻主場時常“不太乾人事”。
楊子在攝像機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和黃聖依說話都絲毫不尊重。
打壓、呵斥、不耐煩,控制金錢、用失敗案例反覆羞辱。
以“為你好”的名義控制金絲雀和賺錢工具,很多時候甚至連面子上的體面都不裝。
隔壁留幾手安慰麥琳“好好的啊”,聽起來挺熱心老大爺。
他懟楊子,時常句句可樂、很在點子上“我不想多一個爹”。
但和葛夕的婚姻狀態中,他似乎完全是另一個人。
騙走並虧掉丈母孃一套房,在對方生病時甚至不問候。
虧騙丈母孃一套房,日常躺平、啥也不幹(雖說他啥也不幹也有分紅)。
虧騙丈母孃一套房,懟老婆還懟得驚天動地、盛氣凌人。
留幾手在功能類似毒舌嘉賓、彈幕時,懟楊子挺可愛、挺招笑,能讓人嘎嘎有共鳴。但他拿麥琳開玩笑的時刻,時常很沒分寸感。
讓人分不清他是俏皮話火候掌控不佳,還是本質上依舊有外貌歧視、矮化審判之弊。
說回他虧掉丈母孃一套房,投資失敗正常,但不據實以告、涉嫌詐騙,不努力還債、更加可誅。
他或許認為自己的人設核心,是憤怒的、不合作的、嘲諷的,是某種看破天機“哎呀你們這些人都在裝、我睿智得多接地氣”,某種“大隱隱於嘴臭”。
他心目中的理想自我,或許是幾分“出世”不屑?
但是,虧著老丈母孃賣房子的錢,做自己的“出世不屑”er,這算什麼事?
腳踏實地積極進取等關鍵詞,他大概看不上。與其說他名人包袱最重,不如說他或許明白一旦他有踏實畫風,他的核心受眾會崩盤。
躺平不工作,是他現階段的“自我逃避”,努力工作還丈母孃錢,是他的道義、金錢、情感虧欠。
他把他自己的“逃避”爽學,排在一切金錢債、感情債、道義債前面。
這非常非常可恥。
麥麥最大的困境是自我認知的失調、自我需求的膨脹和變形,撐死了也是兩隻燻雞的事,而留幾手這可是實打實一套房。
不僅僅金錢數額差異,二人之間的性質區別,也像一百四十塊和大幾百萬一樣,有指數級別的巨大巨大差異。
但為什麼對留幾手的聲討,聲浪不如燻雞事變?
前置立場可能是一方面,但成因或許是多方位的、更復雜的。
從客觀時長上看,夫妻二人談及房子很短。留幾手更多時間,是在別人的故事裡,當一針見血的“吐槽式點評嘉賓”。
而麥麥對上鏡應如何表現毫無概念,一再暴露。
我不覺得這是綜藝節目的倫理問題,我壓根不認為是片方刻意選擇不利於麥麥的瞬間來放大。
只是留幾手也好、楊子也罷,都高度社會化,婚姻中罪大惡極、但面對外人有相對體面的姿態。
而麥麥社會化程度相對較低,情感需求的閘口太大、情緒波動度較高,在自卑自我的雙重峰值之間,進退失據、頻頻受挫,高敏感易崩潰,崩潰之後將局面推向更糟糕的圍城。
楊子對妻子是完全不尊重,錢財控制、價值PUA,而李行亮、麥琳兩口子像“彼此消耗”的高消耗品。
別讓婚姻走進那個“彼此高消耗”的窄衚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