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火力全開引發全網關注。
不久前，問鼎中國首富，但很快首富的寶座又被前首富鍾睒睒奪回。
據藍鯨新聞報道，11月19日，鍾睒睒在江西贛州考察臍橙產業園時接受媒體採訪，一改往日低調形象，高調喊話張一鳴，以及已經卸任的黃錚。
據媒體報道，鍾睒睒認為今日頭條張一鳴是實際控制人，位元組跳動是盈利性企業。是一個有足夠力量掌控輿論的平臺企業，就應該承擔企業文明的規則。針對今年年初自己遭遇的網暴，鍾睒睒呼籲演算法應該明白無誤的公佈於眾，在他看來沒有一種標準是不可以公佈的。鍾睒睒也同樣說出了自己的訴求，立即刪除對他有傷害與汙衊的言論和圖片。
鍾睒睒也對拼多多價格體系展開炮轟：“網際網路平臺讓價格體系下降，尤其是拼多多這樣的價格體系，對中國品牌，對中國產業是一種巨大傷害。不僅僅是劣幣驅逐良幣的行為，更是一種產業導向。”
有意思的是，今年8月，黃錚也短暫取代過鍾睒睒成為中國首富，如今鍾睒睒炮轟的兩個人都曾取代過他成為新晉首富。鍾睒睒曾在央視《對話》節目中宣稱成為首富讓他失去了自由，面對兩個讓他“擁有自由的人”，他卻選擇了喊話。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鍾睒睒曾宣揚理念“財富不僅僅是一種經濟上的成功，更是一種社會責任。”或能管中窺豹他心中想法。
在鍾睒睒炮轟兩位大佬後，資本市場反應迅速，11月20和21日，股價兩連跌，分別下跌1.87%和2.54%。在今年5月3日創下47.98港元的股價新高後，整體股價波動較大，直至9月底的這波牛市中才把股價穩定在30港元以上。截至25日收盤，農夫山泉股價為32.05港元，而今年第一個交易日開盤，農夫山泉股價為44.63港元，也就是說農夫山泉在年內股價不升反降，年內股價下跌了約三成。
隨著“首富喊話”事件的不斷髮酵，多次登上熱搜，鍾睒睒認為張一鳴困在演算法裡，那農夫山泉是否困在財報裡？
鍾睒睒為何如此憤怒？
做水生意的鐘睒睒成為首富，並且“四連莊”，讓很多人意外。
1996年，鍾睒睒成立了農夫山泉的前身新安江養生堂飲用水公司。成立第二年就推出了第一款農夫山泉包裝水。打破了此前包裝水市場由和樂百氏兩大巨頭爭霸的局面。但之後幾年農夫山泉發展速度一般，鍾睒睒開始另闢蹊徑。
2000年4月鍾睒睒公開稱，純淨水不含礦物質，因此對人體健康無益，並宣佈不再生產純淨水，轉而生產天然水。自此“農夫山泉有點甜”和“我們不生產水，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等廣告語透過電視耳熟能詳，幾乎家喻戶曉，透過水仙花實驗對比、動物實驗對比、細胞實驗對比等，來證明天然水比純淨水的優勢，這一波操作確實讓農夫山泉迅速搶佔了大量市場份額。從這點來看，相比雷軍和周鴻禕等明星企業家，鍾睒睒或才是最早的營銷大師。
農夫山泉的輿論攻勢，讓娃哈哈和樂百氏等純淨水企業措手不及，也引發了他們的強烈不滿，娃哈哈創始人和全國69家純淨水企業，決定聯合起來將農夫山泉趕出市場。在宗慶後看來，鍾睒睒的天然水概念根本就是在忽悠人，尤其是水仙實驗更是荒誕，“水仙在糞水裡長得更好。”宗慶後最終也沒有把農夫山泉趕出市場，鍾睒睒出資用當時國內銷量最大的報紙發文：“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並邀請69家純淨水企業到農夫山泉做客。
農夫山泉隨後坐穩了國內桶裝水第一的寶座，鍾睒睒也坐穩了中國首富的寶座，但這一切因為宗慶後的去世而改變。2024年2月25日，娃哈哈創始人宗慶後去世，鍾睒睒送去了花圈表示哀悼，但一些自媒體對鍾睒睒展開了口誅筆伐，正是這次事件被鍾睒睒視為傷害和汙衊自己輿情的開始，或就在這個時候，鍾睒睒對張一鳴和頭條以及抖音開始不滿。
不可否認，鍾睒睒和農夫山泉在這波網暴中損失慘重，網友紛紛用實際行動來支援娃哈哈，大量購買娃哈哈旗下的純淨水、AD鈣奶等產品，甚至一度抵制農夫山泉。在此期間，農夫山泉官方旗艦店連續5日銷量暴跌，跌超90%。
鍾睒睒頂著輿情壓力，農夫山泉的業績表現也受到影響，鍾睒睒認為張一鳴的頭條和抖音在這波網暴之中未能做到不實資訊的管控。
食言再戰純淨水
從推出天然水概念後，鍾睒睒多次強調不會做純淨水，這一承諾在24年後被打破了。在2024年4月，農夫山泉宣佈重啟停止了二十餘年的純淨水業務。
這一舉動被眾多網友視為“食言了”，BT財經注意到，農夫山泉綠瓶純淨水投入市場的時機，正是鍾睒睒和農夫山泉被網暴最嚴重的時期，且該產品進入市場的價格極低，12瓶包裝的零售價只有9.9元，甚至在一些活動中價格還有優惠，每瓶水約0.7元左右，這一價格幾乎是行業的最低價，包裝水市場掀起一輪價格戰。
據媒體報道，鍾睒睒在二季度要求包裝水部門立下軍令狀，稱如果不能迅速搶回丟失的市場份額，整個部門都將下課，但是鍾睒睒否認這則訊息，稱之為謠言。
11月19日，鍾睒睒邀請數家媒體，回應了今年針對他本人和農夫山泉多個熱點話題，其中就包括為什麼又做純淨水。鍾睒睒表示：“我們生產綠瓶水（純淨水），說句老實話，那個時候是一氣之下。但我仍然不希望大家去喝綠瓶水（純淨水）。”他強調：“我把紅瓶水（天然水）拉開了差距，我要告訴人家紅瓶水（天然水）就是值這個錢，綠瓶水（純淨水）就是不值錢。”他還表示重拾純淨水是因為：“我剝奪了消費者的選擇權，我現在把選擇權還給大家。”
在此前8月央視《對話》節目中，鍾睒睒也被問及為什麼24年後再做純淨水，鍾睒睒當時直言自己是被網路謠言“反向刺激”到了。最讓鍾睒睒意難平的是“有人說‘農夫山泉有點甜’騙了我二十年，騙了我一輩子，有些人說，你就是不甜的，哪裡有點甜。”這些不明真相的人帶給了他刺激，讓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是剝奪了消費者的選擇權。對此，鍾睒睒的做法是“既然你要選擇，那我重新把機會還給你。”
事實上市場規模已經給出答案。灼識諮詢報告資料顯示，2023年中國飲用純淨水市場規模達1206億元，為國內包裝飲用水最大細分市場，佔比接近六成。該報告預測2028年，行業規模將達到1798億元。
投資人劉波認為，純淨水龐大的市場規模，作為飲用水企業誰也不願捨棄這塊大蛋糕。“純淨水和天然水有所不同，純淨水市場規模更加龐大，增長更為迅速，且生產擴張快、物流成本低，健康和安全的相關質量問題容易保障，從長遠來看，純淨水仍將保持較高增速，增速將高於行業其他細分市場。”
據第一財經報道，科普博主@項棟樑在11月22日發帖表示，已向杭州市西湖區市監局實名舉報農夫山泉飲用純淨水（綠瓶）涉嫌危害公眾健康。
農夫山泉業績承壓
農夫山泉在今年上半年業績表現一般。
據財報顯示，今年上半年農夫山泉營收221.7億元，同比增長8.36%，為近三年最低增長幅度。歸母淨利潤62.4億元，同比增長8.04%，同樣為近三年最低增幅。2021年上半年至2023年下半年，農夫山泉營收增幅（報告期）分別為31.44%、29.81%、9.38%、11.93%、23.28%、28.36%。今年上半年8.36%的營收增幅相比去年同期下降了近15個百分點。淨利潤增幅同期分別為40.09%、35.71%、14.84%、18.62%、25.33%、42.19%。今年上半年8.04%的增幅相比去年同期的25.33%下降了17.29個百分點。
據財報顯示，2023年，農夫山泉營收426.7億元，同比增長28.36%；歸母淨利潤120.8億元，同比增長42.19%。今年上半年的營收增幅和淨利潤增幅更是大幅下滑。
同時，今年上半年農夫山泉的毛利率和淨利率分別出現不同程度的下滑。58.78%的毛利率相比去年同期的60.16%下滑了1.38個百分點。28.14%的淨利率相比去年同期的28.22%也略有下滑。2023年農夫山泉毛利率為59.55%，淨利率為28.31%。今年上半年的毛利率和淨利率相比去年整體毛利率和淨利率同樣有不同程度的下滑。
農夫山泉增速放緩，直接影響到市盈率，以今年中報為例，農夫山泉的市盈率為25，而同樣以飲料起家的東鵬特飲市盈率則高達36，高出農夫山泉11。根本原因在於兩家增速截然不同。農夫山泉中報增速只有8.36%，而東鵬特飲則高達44.19%。東鵬特飲年內股價漲幅達55%，而農夫山泉則下跌了30%。於是上市只有3年的東鵬特飲市值飆升至1096億元，而農夫山泉則下滑至3604億港元，較高峰值時已經腰斬有餘。
具體以產品類別來看，作為農夫的第一大業務包裝飲用水營業收入同比下降18.3%，佔比總營收38.5%；飲料產品同比增長36.7%，佔比總營收61.1%。可見網路輿情對農夫山泉的傷害有多大。
農夫山泉也在2024年中報中對上半年的業績表現不佳作出解釋。中報裡寫道：“自2024年2月底開始，網路上出現大量對本公司及創始人的輿論攻擊和惡意詆譭，對我們的品牌及銷售產生了嚴重的負面影響。”這或解釋了鍾睒睒為何對傳播量較大的今日頭條和抖音如此憤怒。
“在企業業績承壓的時候，人為的製造輿情，雖然可以提升企業的曝光量和影響力，但是也會帶來不可估量的負面輿情，對企業未來一段時間的發展有利有弊。”劉波認為企業越是在逆境中，越應該提升產品力。
就在鍾睒睒憤憤不平時，11月24日，中央網信辦等四部門聯合釋出通知，開展“清朗·網路平臺演算法典型問題治理”專項行動，重點整治同質化推送營造“資訊繭房”、違規操縱干預榜單炒作熱點、利用演算法實施大資料“殺熟”等重點問題。
願未來企業都能在公平、公正的輿論環境中競爭、發展。
作 者 |夢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