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5日,對許多人來說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但那天,是演員尚於博的忌日。
那天,他站在天台躊躇猶豫三個小時,最終選擇一躍而下,了卻此生。
迷惑、不解,難以置信。
因為彼時的他,正值演藝事業巔峰期!
手握《天涯歌女》《杜拉拉昇職記》等多部代表作,與馬雅舒、張柏芝、李光潔有過合作。
未來,無可限量。
所以,大家想不到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到底是什麼。
直到看了臨終前的17字遺言,才終於明白尚於博的難言之隱。
也終於理解母親的毛愛珍的選擇,有多麼的“揪心”。
往事不堪回首
可能在很多人的記憶中,娛樂圈並沒有尚於博這號人。
畢竟,他不營銷、不炒作,沒有什麼驚天駭俗的新聞,也沒有一鳴驚人的角色。
可他低調蟄伏多年,氣餒過、悲傷過,卻從未放棄過。
於他而言,表演是畢生追求的事業。
尚於博出生在湖北荊州,年幼便被父母帶到深圳生活。
然而,爸媽忙於事業,經常將他一個人丟在家裡。
那些“獨守空房”的日子,電視機成為最好的“童年玩伴”。
他沉迷於劇中一個個有趣的角色,不知不覺會代入其中,然後不斷模仿,反覆練習。
透過表演,好像找到了情緒的疏通口。
學校放假,同學們選擇出門旅遊,而他更多時間鑽在家裡看電影、追劇。
表演的種子在少年心中悄然生根發芽,並在不久的將來,推開藝術殿堂的大門。
2001年,尚於博憑藉優異成績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與張歆藝、曲珊珊、牛萌萌成為同學。
大學四年,將所有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去,未曾有過絲毫懈怠。
因為他堅信,努力終會有收穫。
果不其然,畢業後的第一年,他便拿到人生第一個劇本《陸軍特戰隊》。
雖然戲份不,但對於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來說,已是榮幸。
靠著出色演技與過人樣貌,尚於博又在第二年與張柏芝、潘粵明、潘虹合作,主演了電視劇天涯歌女》。
那時的潘粵明尚未發福,氣質凌冽,像極了白面書生。
尚於博也不差。
表演自然流暢,眼神中透露著堅毅的光,乍一看與古天樂還有幾分相似。
這之後,相繼主演了《孃家的故事》《杜拉拉昇職記》《瑤山大剿匪》,一直活躍在熒屏之上。
可誰又能想到,光鮮亮麗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脆弱的心?
一樁樁,一件件,壓得他喘不過氣。
與病魔苦苦鬥爭
具體因為什麼患上抑鬱症,估計尚於博自己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缺愛童年引起的性格敏感,也可能是入戲太深導致的工作壓力。
總而言之,他不快樂。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焦慮到整晚睡不著,在輾轉反側中度過漫漫長夜。
可他很少向外人傾訴心事,往往選擇獨自承受,儘量不給身邊人添麻煩。
朋友眼中,他樂觀開朗,父母眼中,他孝順懂事,幾乎沒人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
大家不知道,有一種抑鬱症叫做“微笑型抑鬱症”!
平時笑臉迎人,給人一種陽光自信的感覺,但實際上早已病入膏肓,很難讓人察覺到自己內心的痛苦。
這類人習慣性壓抑情緒,害怕被誤解,成為他人的負擔。
現在看來,尚於博頗有類似傾向。
他自己深受抑鬱症的折磨,卻反過頭來安慰同劇組的馬雅舒:“別抱怨生活。”
大家印象中,尚於博也是一個很正面的人。
《孃家的故事3》宣傳期間,大家一起錄節目、吃盒飯,閒暇時嘮家常,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
即便是後來確診抑鬱症,仍舊堅持治療,不放棄生的希望。
他遵照醫囑開始寫快樂日記,透過健身來充實生活。
經常泡在健身房裡,去做一些高強度的訓練專案。
有時候會自己開車去機場,還會旅行、爬山,嘗試從大自然中獲取能量。
他一直在改變,希望得到療愈。
有一次開車迷路,誤入一片玉米地,以至於兩個小時還沒到機場,恐慌再次佔據內心。
事實證明,這條路的確很難走,一次又一次努力,到頭來抵不過病情的突然發作。
時好時壞,反反覆覆,不斷磨鍊意志。
2011年初,尚於博的病情開始不斷加劇。
與好友自駕西寧途中,躁鬱症突然發作,開始大笑大喊:“我好了!我好了!”
狀態陰晴不定,似乎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後來有幾部戲找上門,那時候他進入重症階段,已經無法自主做決定,只能找到母親幫忙。
崩潰、無力,情緒不受控制,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摺磨,旁人難以做到感同身受。
在一次又一次的破防下,腦子中緊繃的那根線終於承受不住了。
十七字遺言,引人淚目
提起尚於博,身邊同事是這麼評價的:
“他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人,每天心態都非常好,演戲特別認真。”
然而,這個外人口中的樂天派,竟然選擇從住所天台上一躍而下。
生命,永遠停留在二十八歲那一年。
事發前的監控顯示,尚於博在樓頂停留長達三個小時。
他來回踱步,焦慮、迷茫、彷徨,陷入負面情緒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可惜,那時身邊沒有一個知心人,能夠為他分擔重擔。
最終,尚於博選擇放過自己,用極端的方式了卻此生。
去世訊息傳出後,輿論炸了,真真假假,說什麼的都有,甚至傳出尚於博為情自縊的訊息。
對此,經紀人表示十分氣憤。
大概不曾料到一位已逝之人,竟然也會被謠言中傷吧。
尚於博的心理醫生也選擇在這個時候發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辭世對他自己是一種解脫,但給親人帶來了無盡的傷痛。”
不過,他並非什麼都沒有留下,手機簡訊中那十七個字,成為留在世間最後的證據。
“我的死跟他人沒有關係,無需責怪任何人。”
即使去往另一個世界,依舊為家人朋友著想。
他的善良令無數人動容,也深深刺痛著母親毛愛珍的心。
如果當初對兒子多一些陪伴和關愛,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悔恨、自責、不甘,多種情緒集於一身。
11月13 日,尚於博的遺體告別儀式在北京舉辦。
毛愛珍哭到幾次險些摔倒,淚水早已流乾。
比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更讓她氣憤的是網上輿論。
不少網友認為尚於博太過脆弱,難以承受娛樂圈的壓力,這才導致悲劇發生。
也有人將這口鍋甩給父母,認為雙方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毛愛珍很無奈,因為孩子只是生病了,完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為了告訴大家,也為了讓更多人關注到抑鬱症。
在尚於博去世一週年後,毛愛珍以理事長身份出任中國首家關注精神健康和抑鬱症防治宣傳的基金會。
她勵志要幫助更多人,希望兒子的悲劇不再重演。
她說:“我要少一點父母承受我這種痛苦,少一些人承受這種疾病的折磨。”
“我覺得如果這樣做,我的生命就有意義。”
或許,在毛愛珍的心中,她早已不是獨自前行,而是和天堂另一邊的兒子一起活下去。
帶著那份“使命”,帶著未完成的願望,將更多人從深淵之中拯救出來,算得上另一種意義的“重生”。
幾年時間過去,基金會已經取得不小的成就,她多次參加媒體專訪,希望被更多人看見。
在這個過程中,她遇見了許許多多的“尚於博”,張進正是其中之一。
兩人在一次拍攝中相遇,之後因為抑鬱症走的越來越近。
不過,張進從沒有放棄過自救,他將自己的治病經歷與感悟匯成文字,記錄在《渡過》等書籍中。
並且,組織成立患者互幫互助的組織,幫助更多深陷抑鬱症的患者走出困境。
其實,圈內和尚於博一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喬任梁也是其中之一,曾深受抑鬱症折磨,苦不堪言。
他對工作有著高要求,加上性格敏感又內向,不懂得及時向周圍人求助。
低谷時期遭遇到網路暴力,遭遇心靈的致命一擊。
他曾在訪談中哭訴自己努力工作,換來的確實無數攻擊和誤解。
種種因素,讓喬任梁和尚於博做了同一種選擇。
結語:
尚於博走後,毛愛珍並沒有長時間沉溺在悲傷中,反而選擇創立基金會,關愛更多患者,這種傳播愛的行為值得點贊。
抑鬱症患者的痛苦一般人可能難以理解,但透過朋友親人的療愈以及藥物的及時干預,能夠得到緩解與康復。
所以,及時掌握身邊人不正常的情緒反應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