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王兆洋郵箱 ｜ [email protected]
在和多個迴圈智慧時期的投資人一起把月之暗面創始人楊植麟、聯合創始人兼CTO張宇韜“告”到香港國際仲裁中心後，金沙江創投主管合夥人直接發聲，矛頭直指從金沙江離職、與月之暗面關係密切的張予彤。
在11月11日，媒體報道指出，原迴圈智慧7家投資人裡的5家——金沙江創投、靖亞資本、博裕資本、華山資本和萬物資本，一起對月暗提起仲裁。迴圈智慧是月之暗面創始人楊植麟和CTO張宇韜在之前參與創立的另一家公司。
因為月暗的明星光環，此次起訴被廣泛關注。而在整個爭議中，原金沙江投資人張予彤成為全部的焦點，多個報道指出，她在金沙江時期主導了迴圈智慧的投資，在月暗的成立和快速的高估值融資中又扮演關鍵角色，並因此與金沙江產生分歧和衝突。而擔任金沙江主管合夥人的朱嘯虎則被廣泛認為是起訴方的關鍵人物。
12月5日凌晨，朱嘯虎直接在朋友圈釋出了三點回應，並直接點名張予彤。每一個都對應著巨大爭議。
他在朋友圈寫道：
1)“月之暗面”本來就是迴圈智慧內部已經開發2年的專案;
2)分拆到今天依然沒有得到迴圈智慧股東決議的簽字，根本不只是豁免的問題，董事決議一直拖到分拆大半年後今年1月才簽字，但因為某董事(張予桐)隱瞞自己重大的利益衝突也可以被認為無效;
3)張予桐向基金合夥人，其他迴圈智慧投資人/股東故意隱瞞並欺騙自己在新拆分的公司有巨大的免費股份(900萬股，相當於初始股份的14%，遠超孵化月之暗面2年的母公司迴圈智慧拿到的9.5%)的事實，違反了基金合夥人對LP的受託責任，也違反了公司董事對股東的受託責任，而被金沙江解僱。
（不知道為什麼朱嘯虎把張予彤的名字都寫成了張予桐）
迴圈智慧由楊植麟與陳麒聰、揭發和張宇韜一起在2016年建立，當時楊植麟的身份還是博士二年級學生，迴圈智慧先後拿到了來自金沙江創投、華山資本、靖亞資本、真格基金、紅杉中國、萬物資本、博裕資本的投資，公司估值一度超過2億美金。迴圈智慧成立三年後的2019年正式開始推動商業化，2019年楊植麟也回國，在迴圈智慧負責純演算法研發並且統領公司的產品經理隊伍。2021年，楊植麟擔任清華助理教授，2023年4月月之暗面創立。按照朱嘯虎的說法，月暗在2021年就已經開始內部孵化。
不過，據當時經歷過兩家公司的人士表示，最初兩者就是技術共享的，甚至在toC和toB方向上像一家公司那樣“分工”，一位前迴圈智慧員工當時透露，未來月之暗面所有ToB領域的演算法研究，其成果都只會灌入迴圈智慧，而不是其他公司。而在月之暗面成立之後，迴圈智慧多個toB合作訂單是與月之暗面捆綁一起拿下。
所以，這種“孵化”的定義可能會很模糊，更多涉及到屆時仲裁裡對諸多技術產權會如何界定。
在朱嘯虎的回應裡，將月之暗面與迴圈智慧的關係定義為“分拆”。這似乎在解釋作為迴圈智慧老股東的金沙江為什麼沒有“跟投”月之暗面——作為機構的權益已經對映在迴圈智慧掌握的股份裡了。
這也是他不滿的原因——迴圈智慧拿到的股份為9.5%，而張予彤有14%初始股。言外之意是，不是金沙江沒有跟投而錯失重大機會，是被自己人誤導了。
據月暗成立之初的資訊，當時月暗的四名創始人的股權分配向楊植麟集中，他持股84.92%。另外三人，張宇韜，周昕宇和汪箴，三人中持股比例最高的周昕宇只佔10%，而張宇韜當時還同時擔任著迴圈智慧CTO一職。
據此前報道，在此次起訴中，楊植麟和張宇韜是前公司迴圈智慧時期的投資人在中國香港提起仲裁的物件，周昕宇和汪箴並未被提及。朱嘯虎此次回應裡提到的張予彤擁有“14%初始股分”的資訊，如果屬實，這個股權是如何設計和實現的也將會是爭議和仲裁裡的焦點。
看起來，爭議都來自於按沒按照流程辦事，但事實上，在當時的節點上一切都在追求快。
“迴圈這個故事已經撐不起更大的估值了，讓楊植麟從迴圈spin off，也是老股東投資人的想法。”有當時接近迴圈智慧的人士稱，但這個想法在執行時，遇上一個加速了所有中國大模型融資程序的事件——創辦的光年之外的高估值融資。在高調喊出中國OpenAI概念的王慧文給他的公司光年之外去年4月完成了10億美元估值的融資。而根據朱嘯虎的宣告，月暗“今天依然沒有得到迴圈智慧股東決議的簽字”。顯然，非常需要抓住時間視窗的大模型公司等不了。
此外，根據朱嘯虎的宣告，董事決議是今年1月完成簽字——對應時間表，這個時間點發生在月暗敲定阿里的關鍵融資後。
據晚點此前報道，去年底正尋求融資的月暗，原本計劃獲得小紅書領投的1億美元融資，估值達到10億美元，後阿里入局，直接把投前估值提高到 15 億美元，小紅書最後放棄領投。小紅書是張予彤在金沙江投資的最知名案例，2013年在金沙江創投在斯坦福舉辦的創業比賽上，她與金沙江創投的主管合夥人林仁俊選中毛文超創辦的小紅書。而據熟悉阿里入股這筆交易的人士稱，張予彤此次也起到了決定作用，是讓月暗估值直接達到23億美元的關鍵人物。
朱嘯虎稱張予彤是“違反了基金合夥人對LP的受託責任，也違反了公司董事對股東的受託責任，而被金沙江解僱”。如果朱嘯虎的宣告準確，“隱瞞並欺騙”的行為具體對應的可能不止最初的分拆過程，在年初月之暗面這一次關鍵融資裡，是否也出現朱嘯虎所指控的行為，將更加值得關注。根據阿里巴巴的財報，阿里去年的這次投資，以8億美元購入了月之暗面36%的股權。而在阿里方面直接操作這次投資的阿里戰投原負責人胡曉在今年9月離開阿里，加入晨壹基金。該基金由劉曉丹創立，阿里集團前 CEO 張勇在3月加入了晨壹基金。
月之暗面這一輪最關鍵的融資在2月被正式公佈，而張予彤正式傳出離職金沙江在兩個月後的4月。
目前月之暗面尚未對起訴有更多資訊的回應，且對於外界屢屢討論的張予彤與月之暗面的關係，月暗在此前最後一次回應的解釋為“其並未加入月之暗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