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人家》中,莊圖南的官配是李佳。
比起妹妹莊筱婷和鄰家男孩林棟哲認準了就不離不棄的矢志不渝,莊圖南和李佳這對,多的是對現實的考量和家庭的權衡,且差點就敗給了現實,從此轉身即是陌路。
劇中的女兒一代又一代普遍懂事,不僅自己爭氣,還體諒父母,甘心為家庭做出犧牲。
這其中,李佳尤甚。
李佳的父母是當年從上海上山下鄉到黑龍江的知青,他們被從繁華熱鬧的大都市一下連根拔起移植到天寒地凍的邊陲,心裡的落差十幾二十年都沒被填平。
心裡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回到上海。
所以在李佳牙牙學語時,父母便教她說上海話,並在她心裡深播下一個目標:好好學習,長大了考回上海,然後幫全家一起回到上海。
李佳長大後終於不負家人所望考進了同濟,那棵家人深植在她心中的種子也該開花結果了,於是家人逼她逼得便更緊些。
暑假時,系裡組織優秀學生幫忙去平遙開展古建築勘測保護工作。
也是這次平遙之行,莊圖南和李佳本來就互有好感的心更碰撞出了熱烈的火花,表白的話就依戀在唇齒間,就差一個合適的契機兩人就能堂而皇之地在一起了。
無法在一起的緣由
誰知李佳僅僅和父母待了一個晚上,便猶豫糾結了,父母還是在老調重彈,不過這回說得更直接:
“囡囡你學校好,畢業前找個有上海戶口的男朋友容易得很,一結婚就有戶口了,就能留在上海工作了。” “爸爸媽媽一輩子都想回上海,你們先回來,爸爸媽媽老了以後也就能回來了。”
只這一個條件,就讓李佳對家在蘇州,在上海尚無房無戶口的莊圖南多了幾分猶豫,幾分審慎。
接下來家裡發生的這件事更讓李佳下了大決心:
按照當時政策知青的子女有一個能拿到城市戶口的指標,前提是能找到房子落戶。
這個指標在李佳家倒是沒有爭議,李佳只有一個弟弟,李佳自己考出來了用不上,指標給弟弟當然沒有異議。
可要落戶在上海的爺爺奶奶處卻在家裡引發了一場不小的地震,因為李佳的叔叔嬸嬸死活不同意。
李佳的父親因為向年邁的父母要不到戶口本甚至踹爛了大衣櫃上的玻璃鏡,鏡子碎片橫飛,飛濺到奶奶裸露的胳膊上,還割傷了自己的小腿和腳面。
即使這樣血腥的場景也沒有逼迫到上海的家人拿出戶口本,最後還是李佳匆匆趕來後直擊事情要害,幾句話打消了叔叔嬸嬸的顧慮,終於拿出了戶口……
“叔叔,讓弟弟落戶,我們保證不分房子。” “爺爺,政策要求必須要有落戶地址,請您讓弟弟把戶口落在這套房子裡,我們只要戶口,我保證我和弟弟將來絕對不分這套房子。” “我可以寫保證書。”
就是這個李佳親身作出的承諾,讓她把和莊圖南剛剛生出來的那點情愫親手扼殺在萌芽中。
在學校先是有目的有心機的入了黨,然後順利戰勝莊圖南被上海城市規劃局選中留在了上海。
她做這一切當然無法和莊圖南溝通,莊圖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自己喜歡的女孩一下子陌生成自己不熟悉的精於算計的模樣愈行愈遠,卻留自己在原地百思卻不得其解。
空窗並不為李佳
因為本科畢業留上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莊圖南畢業後又考了本校的研究生。
嚴格來講,他和李佳情感的窗戶紙並未被捅破,所以談不上誰傷害誰。
可莊圖南就是怎麼也提不起再去談一場戀愛的興致。
研究生畢業後,莊圖南簽了同濟建築設計院的合約,正式落戶上海。
設計院經常會派建築工程師去現場配合施工,所以莊圖南在工地上跑是常有的事。事有湊巧,莊圖南新近參與的這個工程,市規劃局的派駐代表竟然是李佳。
距離兩人感情最曖昧的平遙之行已經過去了五年多。
這其間,優秀的莊圖南也有系裡的教授給他介紹過物件,但明顯莊圖南對人不感冒。
可和李佳在一處,還是那麼有默契有感覺且覺得意猶未盡。
因為規劃局的薪資太低,李佳也跳槽到了圖南所在的同濟建築設計院,且在同一大組,但是職位比莊圖南低了兩級。
兩人在一起共事,相處機會又多了起來。
工作上兩人取長補短,合作得珠聯璧合、天衣無縫,是同事眼裡的最佳搭檔。
在感情上,一直單身的李佳明顯想和莊圖南重續前緣。
莊圖南已經是績優股,戶口到了上海,學歷是研究生,薪資比她高出一大截,兩人還有感情基礎,已然是她擇偶的最優選。
對於李佳丟擲的明顯不過的橄欖枝,莊圖南顯然不願接招。
有一次無意和李佳在下班後滯留在一房中,李佳逼問他“不能在一起的緣由”,莊圖南撂下了一句很傷人的話,“李佳,你慾望太多,但沒有一個是我。”甚至不惜跳樓而逃,為此弄到自己受傷。
仍甘心被家人吸血
李佳為了儘早實現幫父母回上海的願望,先自貸款買了房,規劃局的工資不高,李佳工作四年才省吃儉用地存下了2000元。
為了提高收入又跳槽到設計院,有機會便在外面接私活,好不容易攢到了7000元,又一咬牙貸了10萬元,買下了一套50平米的二手房。
為了供這套房子,李佳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20年的房貸就像那塊三角形的天空,劈天蓋地地壓了下來,桎梏住她所有的活力,讓她無法動彈,讓她幾近窒息。
這套房子是她為父母準備的將來回到上海的養老房,至於自己的將來,她還不敢籌劃。
莊圖南後來還是心裡實在放不下李佳,又和李佳走到了一起。
他知道李佳為父母供著房,很辛苦,但沒想到竟這麼難:
有一次,莊圖南出差去杭州,返回上海後便想第一時間見到李佳,便回了位於浦西的設計院,誰知李佳卻去了浦東的工地,莊圖南即刻打了出租趕往浦東。
誰知在隧道里便堵了半個小時,等出了隧道才發現外面下起了暴雨,莊圖南趕到工地時,發現李佳早走了。
莊圖南知道依李佳的德性,斷然不捨得打出租,便讓出租車司機送自己去了渡口。
因為雨勢過大,渡輪暫停服務,候船室人擠人,人們在寒風淒雨中等著雨小了渡輪恢復,果然莊圖南在密集的人群中掃到李佳單薄的身影在蜂擁的人群中龜行。
莊圖南既心疼李佳,又抑制不住地生李佳的氣:
打的過南浦大橋九塊八毛,輪渡票價六分錢,李佳就為了讓爸媽儘早在上海有容身之所,便寧肯選擇全身溼透地排隊等輪渡,也捨不得打9.8元的出租。
莊圖南和李佳在一起後,兩人都異常珍惜這失而復得的感情,可錢的問題卻是兩人不敢碰觸的話題。
李佳自尊又敏感,即使明知莊圖南賺得多,李佳也沒想過讓其為自己分擔一部分壓力。
而莊圖南遇李佳這麼個和自己靈魂契合的人也不容易,所以只能且行且看。
李佳終於清醒
李佳把莊圖南曾對自己說過的“你慾望太多”一直刻在心裡,所以自家的事她都不敢向莊圖南提起,就怕莊圖南被她的負重嚇退,和她提分手,於是總是一個人扛事。
壓力大到喘不過來氣時,她寧肯選擇獨自抽菸來消化,只是千不該萬不該在莊圖南的房子裡抽,等到李佳離開後意識到剛才房間的垃圾桶裡空無一物,只有自己扔的十來個菸頭時,李佳更心虛了。
比起讓莊圖南發現自己抽菸這件事,她更怕莊圖南誤會自己往他房裡帶過別的男人。
幸好她趴在視窗抽菸的一幕正好被莊圖南窺在眼裡,所以誤會很好澄清,但李佳仍怕莊圖南嫌棄自己酗煙的樣子,趕緊表示“你要不喜歡,我戒。”
如果李佳就這麼甘心被家人附在身上吸血,無底線地為家人做犧牲,莊圖南估計不管再愛李佳,再心疼李佳,也會慎重斟酌兩人的關係,幸好李佳清醒了。
讓她清醒的第一件事是:
當年為了讓弟弟李文落戶在爺爺奶奶的戶口上,李佳簽下了將來不分房子的保證書,當時她的父母也在場,權衡利弊之下,並沒提出任何異議。
誰知後來動遷政策下來了,政策是按房子裡的戶口給面積,這樣李佳的弟弟李文便有資格分一套房,誰知叔叔拿保證書說事,堅決不給李文房子。
這時李佳的爸爸卻給她寫信,逼迫她“囡囡,你當年寫了保證書,你現在必須想辦法幫阿文把房子奪回來”,李佳懂父母的焦慮和難處,但這樣又把責任推給她一個人的說法和做法卻讓她寒心。
第二件事是:
莊圖南這毛腳女婿第一次上門,莊圖南備足了見家長的厚禮,還給小輩發了紅包。
依上海習俗,毛腳女婿第一次上門席上是要有魚的,表明家長態度。
沒魚就是家裡不同意,不僅沒魚,也沒有紅包。嬸嬸還指派莊圖南一個第一次登門的準侄女女婿給她家的小嬰兒換尿布,而李佳的爸媽竟沒站出來阻攔,任由自家準女婿被呼來喝去。
那麼優秀,自己那麼深愛的莊圖南在自己家受到如此冷遇李佳忍不住地為其抱不平。
李佳終於明白了,不管自己對家人怎樣付出,她終歸是不受重視的女孩子,家人需要的始終是她身上的價值,而對她本人並沒有多少憐惜和心疼。
以前她為家人籌劃付出的已足夠多,以後她要為自己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