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劉博團隊
由於歷史原因,省會城市(包括自治區首府)往往是一個省區在經濟上的“老大”,首位度最高。
改革開放後,隨著市場經濟發展、中國融入世界經濟大迴圈,以及部分城市豐富礦藏的發現,原有城市秩序發生了巨大變化。
今天,當我們用一些核心指標來觀察省會城市首位度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些省會強者恆強,強到“沒有朋友”;而有些省會,則已經坐不穩“老大”的位置了。
我們透過資金總量和GDP兩個指標研究發現:
西寧、長春、銀川、拉薩,是最強的4個省會城市,他們匯聚了全省區近60%或以上的財富;
濟南、石家莊、南京、呼和浩特是最弱的4個省會城市,匯聚全省區財富不到四分之一,其中濟南只佔全省的17.6%。
下面,讓我們看看具體資料。
另外,我們也將透過資料展示:最近10年來哪些省會城市首位度下降最快,哪些上升最快。各省會城市的省內最大競爭者——當地非省會第一大城市,哪些“首位度”上升最快。
01
我們從資金總量和GDP兩個指標角度,統計了省城的首位度。
相比於GDP,我們認為,資金總量(金融機構本外幣存款餘額)是一個更真實可靠、更能說明問題的概念。
GDP只是一個地區“1年的財富增量”,相當於一個人的年收入;而且納入了政績考核,未必準確。
資金總量,則相當於這個地區歷年創造財富,以現金方式的總留存;而且不是重要考核指標,央行系統統計的。所以,“資金總量”是一個更為重要的指標。
先看資金總量指標,根據首位度從高到低排序,時間截至2024年6月末。
西寧資金首位度第一,全青海每100元存款,就有67.9元存在西寧。這種首位度令人震撼,再次證明了資金跟著權力走的一般性規律。
在吉林,每100元存款就有67.1元放在長春。
資金首位度靠前的還有:銀川、拉薩,財富佔全省比重也在60%或以上。
在資金總量首位度前7名中,只有成都、西安是經濟、人口中等以上的“較大省份”。在這樣的省份裡,省城有如此之高的首位度難度極大。
資金首位度最低的省城依次是:濟南、石家莊、南京、呼和浩特、廣州,財富佔全省比重都沒有超過四分之一。
濟南、南京、呼和浩特之所以是弱省會城市,是因為省內有強勁的競爭對手、而且不止一個,比如濟南的對手是青島、煙臺,南京的對手是蘇州、無錫,呼和浩特的對手是鄂爾多斯和包頭。
至於石家莊,除了省內有強勁對手唐山外,旁邊還有兩個實力更強的郊區——北京和天津。最近幾年雄安新區成為發展重點,石家莊地位更加弱勢。
廣州則面臨省內對手深圳的競爭,以及旁邊國際金融中心香港的分流。
從資金角度看,過去10年哪些省城“首位度”提升較快,哪些下降較快呢?
資金首位度上升最快的,是長春,高達19.5個百分點。2020年6月,長春市代管公主嶺,完成擴容,發展提速。
此外,銀川、合肥、長沙、杭州的資金首位度也上升較快,超過3個百分點。
資金首位度下跌最多的,是蘭州,降幅達8.2個百分點。
鄭州、貴陽、太原、呼和浩特四個省城,資金首位度下降超4個百分點。
再看GDP首位度 。
2024年上半年,省會城市“GDP首位度”排名前三的分別是:長春、西寧、銀川。
長春名列第一,GDP佔全省的比重達到了驚人的54.2%。試圖把全省“裝入”西安的陝西,省會西安的GDP只佔全省的35.2%,遠不能跟長春相比。
西寧、銀川的GDP也佔了青海、寧夏全區的一半以上,達到了51.9%和51.6%。
西藏、寧夏、青海這些西部地區省會首位度之所以高,主要是因為經濟體量小、人口規模小、產業結構相對單一,省會城市虹吸效應強。
GDP首位度最低的5個省會(首府)城市分別是:濟南、南京、呼和浩特、石家莊、南寧。
這些城市所在的省區,全省、全區的經濟發展相對均衡。
過去10年裡,哪些省城的GDP佔比上升比較多,哪些下降較多,大家可以看下面這張圖:
長春的GDP首位度上升最快,10年提升了15.2個百分點。
過去十年,長春是省會城市最大贏家,榮獲資金總量和GDP增長雙冠王。
除了省會城市擴張的因素外,長春經濟也迎來第二春。一方面,長春經濟保持高速增長。
另一方面,長春的工業對經濟產生強勢帶動。今年上半年,長春二產增加值同比增長9.5%,工業總產值增長7.2%。
七大重點產業產值——汽車、裝備製造、電子、醫藥、建材、能源和食品,連續四個月保持全面增長。其中,電子產業、裝備製造業連續五個月保持兩位數增長。
長春致力於建設一流國際汽車城,今年上半年,長春市整車產銷量分別為74.5萬輛和74.3萬輛,同比增長9.7%和8.3%,增速高於全國4.8和2.2個百分點。
GDP首位度下降比較多的省城是:貴陽、武漢、廣州。
02
除了省會,我們也統計了過去十年各省區“非省會第一城”資金總量和GDP首位度的變化情況。
先看資金總量首位度。
過去十年,非省會第一城資金總量首位度提升最多的是深圳,十年提升了12.1個百分點,遙遙領先。
這反映了在廣東省內,深圳正崛起為新的經濟增長極,高階產業的吸引、創新要素的聚集,都比較成功。
截至今年上半年,深圳匯聚了全省資金總量的37.5%>廣州的24.7%。深圳是27個“非省會第一城”中首位度最高的。
資金總量佔比上升較多的,還有鄂爾多斯、榆林、慶陽,他們的崛起都跟能源有關。
而資金總量佔比下滑較多的“非省會第一城”是黑龍江的大慶、新疆的伊犁州、福建的泉州,還有吉林的吉林市。
再看GDP的首位度。
過去十年,海南的儋州,GDP首位度提升了7.9個百分點,增速位列第一,其次是陝西的榆林,廣東的深圳。
其中,截至今年6月末,深圳的GDP首位度達26.5%,也超過廣州的21.9%。
大連是27個“非省會第一城”省內GDP佔比最高的城市。
GDP佔比下降較多的是新疆的伊犁州、吉林的吉林市、黑龍江的大慶市。
03
綜上發現,對於經濟總量較小的中西部省份來說,省會城市發展好不好,非常關鍵,其往往具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效果。
像新疆的烏魯木齊和伊犁州、黑龍江的哈爾濱和大慶,西藏的拉薩和日喀則,還有貴州、甘肅、山西、遼寧、內蒙古等省的省會和非省會第一大城市,在資金總量這個關鍵指標上,都表現出同向的收縮性。
對於這些城市來說,做大做強省會更有意義,因為只有省會更強大,產業更發達,才有可能吸引省內的人口流向省會,而不是向發達的外省流失。
對於經濟總量適中的中西部強省會來說,省會城市獨大,有可能加劇虹吸效應,也有可能產生經濟輻射,會產生兩種不同的結果。
比較典型的是武漢,過去十年,武漢在資金總量上全省佔比提升了2.8個百分點,但是其副中心襄陽,卻出現GDP和資金總量的萎縮(下降-2.1、-0.6個百分點)。
這反映出其發展的一些困境,中部大省必須扶持足夠強的省會城市參與競爭、爭奪資源,但是不得不暫時犧牲一幫沉默的兄弟城市利益,無法擺脫“吸血模式”。
而同樣是強省會城市成都,則能帶動周邊的綿陽一起發展。過去十年,成都的GDP和資金總量首位度分別提升了2.6、2.4個百分點,綿陽的GDP和資金總量首位度提升了1.1、0.9個百分點。
成都的發達,綿陽以其在電子資訊產業的科研實力,為成都的產業發展提供技術支援,同時也承接了成都產業轉移帶來的機遇,發展電子元器件製造等產業。
同時,成綿樂城際鐵路的開通,使得綿陽、樂山等城市與成都之間的交通時間大幅縮短,人員流動更加便捷。
經濟更發達的沿海城市,非省會第一大城市的經濟發展往往超過省會城市或者難分伯仲,比如廣州和深圳、南京和蘇州、濟南和青島。
這些城市在發展的過程,更應注重產業的錯位與協同、交通的一體化、科教資源與人才的共享交流等。
總之,這些城市肩負的使命更重大,對內要合作發展,提升區域經濟的整體競爭力,對外要全力以赴,勇敢地代表國家參與國際競爭,與世界各國頂尖城市在貿易、金融、科創等領域展開角逐,不斷提升國家在全球經濟格局中的地位和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