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靈敏,清澈明淨,
林允像一個不被時間改變的人,
始終有一顆雀躍又自由的心。
可她又紮紮實實在改變著,
一股屬於生命核心的力量,在體內兀自成長。
花開葉落,風來雨往,
她一日勝似一日地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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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殺青之前,林允看著翻爛的劇本,心裡開始捨不得。“咔”的一聲,她拍下一張照片,發了朋友圈。邊緣早已捲翹,封皮和扉頁快要剝離了,岌岌可危的樣子,她用劇組的大力膠一粘。她找出照片給我看,“這是一個筆插,放一支可擦筆;這還有吃飯的油漬;書脊都裂縫了。”
九月底,她完成了新戲《足跡》的拍攝。故事講述了上海洋房裡的三代人,從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時間跨度長達幾十年。在中國電視劇史上,這樣的結構極為少見,有一種章回小說的閱讀感。敘事從林允所處的三十年代開始,並以家族的形式貫穿蔓延下來。
故事發生在淞滬會戰前後,她飾演公派留學後歸國的婦產科醫生,名為“林斯允”。“真的就是巧合,”林允說,Casting給來劇本時,她看到名字也覺得好巧,和自己就差一個字,“那個年代還是產婆接生,民眾不瞭解生育知識。戲裡我的姆媽就因難產而死,所以我從小就立志,要讓女性平安渡過生育難關。”
這是她第一次演民國戲,大部分在車墩取景,每天充
滿新鮮感。主場景是一棟西式洋房,細節一絲不苟,柚木地板,水磨石,銅質門把手,旋轉樓梯雕花……“我們製作班底很強,美術很精緻,服裝也好看。”林允第一次穿旗袍演戲,她最喜歡一件綠色的,有精美的刺繡和修身的裁剪。
開拍之前,導演跟她說,“南方女孩的氣質,是演不出來的,但你天生就有。”林允生長在湖州,和上海在地緣上接近,她秀氣而婉約的氣質,與角色渾然天成。她外表柔弱,內裡卻有一股堅韌。“林斯允看起來柔柔弱弱,如果有人威脅到家人,她會立刻‘提刀上門’。在三十年代,一個女性開辦一家醫院,真的很厲害的。”做準備資料時,她不斷回溯歷史,揣摩特殊時期的人物內心。在一個炮彈隨時落在頭頂的年代,人們早已沒了大喜大悲,活下去是唯一的信念。
導演張思麟是一位創作型選手,他啟發了全組的腦力風暴。“開劇本的第一天,導演就說,這個作品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他的想法很新鮮、很超前,每天化完妝,我坐在演員椅上,導演就問,今天這場戲,你們想怎麼拍?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寫出來給我看。”林允拿起筆來,在劇本的字裡行間記下想法。“拍戲期間,我社交媒體都不太發了,每天都在琢磨,所有腦力都放在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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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殺青,她就像經歷了一場失戀。“你跟這個角色好像在談戀愛,對她的感情很深很深的時候,一切結束了。表面上,殺青了很開心,可內心想的是,大家可不可以一起再創作下一部?我有一部戲在舟山拍,殺青後我們像畢業旅行一樣,去周邊一個地方玩,最後一天我們所有人都在哭。”
現在的林允,接連拿出好角色,《夢華錄》的宋引章,《不完美受害人》的趙尋,包括《足跡》的林斯允,她呈現著不同年代、不同境遇下的女性樣貌。觀眾開始以新眼光看待林允,這個入行十年的女孩,正在日漸成熟。她走心、動腦、入情,她在無限靠近角色,成為更好的演員。
“每演一個角色,都要打碎自己一次,我覺得特別難受。可下一次還得重複這個過程,人也漸漸變得很敏感。”拍完《不完美受害人》,她休息了一年。“那段時間總做噩夢,戲裡有一個藝術性的呈現,一個巨大的黑影撲向我,我晚上好幾次夢見大黑影籠罩在我身上。”
今年她進組頻率加快了,但也儘量讓自己抽空休息。中法建交60年之際,她成為法國索姆省大中華區文化旅遊推廣大使,赴當地拍攝短片時,她約了五年沒見的閨蜜同遊歐洲。天公不作美,一直在下雨,但雨中另有風景。她走進一座博物館,看了許多哥特建築,見到一群藝術家,在畫英吉利海峽邊彩色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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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陪我待了好幾天。有整整一個下午,我們就在那兒坐著。當時正在放假,門店也不開,我們邊走邊拍照,也很舒服。”在法國,她幾乎頓頓吃中餐,唯一的遺憾是沒有麻辣燙。“有一次在洛杉磯,我點了一份麻辣燙,老闆開車一個多小時送過來,我捨不得吃完,就留一點兒第二天再吃。”
聽林允講這些小故事,就覺得她還是那個小女生,天性純真,想法可愛。經濟獨立後,她常帶父母旅行,不管到哪兒,媽媽都買電飯鍋,爸爸買釣魚竿,把旅途過成生活。“有一年在橫店拍戲,爸爸來看我,我叫他去現場他不去,他自己溜達著想去,又被工作人員攔了,氣得乾脆回房車睡覺。”聽得出來,林允身上的達觀、樂天,就來自這個有愛的家庭。
接下來她又要去深圳拍戲,竟然有點興奮。“可暖和了,我《美人魚1》和《美人魚2》都在那兒拍的,沒事就坐地鐵去市區裡玩,買衣服、買甜品,可開心了。”粉絲一直說林允佛系,她也認可。“我在人生任何一個階段,都不焦慮後面的事,我常說,人總得活著,那你就好好的,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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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陶玲
監製/Dahlia
策劃&造型/Coka Lee
攝影/黃楚桐
化妝/華天崎
髮型/李岱琦
服裝助理/榮榮、小可
採訪&撰文/陳晶
美術置景/吃吃
版式設計/王平
新媒體編輯/Jasmine
新媒體排版/NI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