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季鳥猴兒’聽說過嗎?那是我姥姥,馬上就到,還有31.7公里,你看著辦吧。”2023年10月24日,一個叫“甜廣甜”的女孩透過“藝能人金廣發”的短影片報上了她姥兒的名號,之後便迅速“火”了。而我們也透過一部部的短影片,初步“認識”了這個一點就炸、口吐芬芳且胡攪蠻纏的女孩——她“姓丁,尼古丁(全名應該是:尼古•抽油煙姬•丁)”;是“尼達耶星人”;口頭禪是“湯姆”、“我能毀了你”……絕對是個狠人兒。拍攝那天,是2024年的10月22日,距離“甜廣甜”火出圈,可以算是整一年。在這一年裡,我們已經習慣了她在網路上呈現的神經質、刁蠻粗野以及市儈貪婪,可當她獨自來到片場,配合工作人員完成她的第一次雜誌拍採工作之後,我們卻對這個說話輕聲細語、處處體現禮貌和教養的“甜廣甜”有了一種陌生感。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她叫馮田,是個演員,一個很會演戲的演員。
北京女孩馮田
馮田的家在北京的朝陽區,從爺爺奶奶、姥爺姥姥那輩兒就是地道的“朝陽群眾”,家裡也沒有親戚住在房山。
1997 年出生的馮田打小兒就胖乎乎的,媽媽因為她“減肥”這件事沒少操心,因為姨家住在官園,離中國兒童活動中心很近,所以就在那兒給她報了舞蹈、游泳等各種偏運動的興趣班。在她4歲的時候,趕上了銀河藝術團到兒童活動中心選拔學員,而恰好只有京劇班招收她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媽媽覺得馮田聲音洪亮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京劇,另外壓腿練功也能順帶減肥,就帶她去報了名。沒想到,對京劇一臉蒙的馮田就這麼誤打誤撞進了“梨園”,被隨機分配到了老旦組,一唱就是 20 年。
開始學京劇那幾年,馮田順風順水,在小學時參加過一次北京市的少兒京劇比賽,拿了一個一等獎,得到了銀河小學的全校通報表揚。輔導老師覺得她是唱老旦的好苗子,鼓勵她走專業道路。而馮田也不負眾望,在五年級的時候就越級考上了中國戲曲學院附中。那時的她自信滿滿,意氣風發。
進了附中之後,算上馮田,那一屆的老旦班有 5 個人。在老旦戲偏少的現狀下,這樣的人數屬實算是“超編”。儘管業務能力還算不錯,但由於從小都是在家長的保護下長大的,自己的性格又是比較佛系的,所以那時的馮田不爭不搶,只是安心練功,鮮有小學階段的高光時刻。最終,她“如願”考上了中國戲曲學院,開始設想畢業後按部就班進入京劇團“躺平”,或者投身教育事業培養孩子們學京劇,現實卻又給了她當頭一棒——曾經特別優秀的老旦班師姐只能在京劇團裡跑龍套。那時的馮田是極其茫然的,她開始否定臺前表演,質疑自己十多年的堅持。
好在大學是開放且包容的,即便是戲曲學院也有很多非京劇類的專業和各種社團。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為馮田打開了一扇扇不同世界的大門。“除了京劇,我一直對二次元的東西比較喜歡,恰好學校又有動畫專業,我就報了動漫社團,後來發現還有攝影、紅十字會、藝術團等等,我就一口氣報了十幾個社團。”談起這段經歷,馮田說自己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同時,她也承認,這可能也是她開啟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也是從那時起,她說自己喜歡上了幕後工作,做做場記、做做舞臺監督,也開始學著用電腦繪製海報。其實,她自己一直很清楚,她並不是真正排斥臺前表演,她只是渴望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覺。
所以,當丁一滕導演把她帶上話劇的舞臺、當金廣發把她打造成搞笑影片裡的“甜廣甜”,馮田的表演天賦再一次被激活了。
兩個男人,也是兩個貴人
俗話說,千里馬常有 , 而伯樂不常有。對於馮田來說,恰恰相反,從學京劇開始,她其實一直都在被發現、被賞識,只是在遇到丁一滕和金廣發之後,她有了更廣闊的天地。
稱呼丁一滕,馮田習慣叫他“導兒”、“我們導兒”。提起第一次與丁導見面,馮田說她其實是很“卑微”地請導演給她一個場記的活兒,而且她還力薦了一個其他專業的同學,自己只是“買一贈一”的搭頭。
沒想到,丁一滕導演最後選了她做演員,一天場記的活兒都沒讓她幹過。後來,她去問丁導為什麼選她做演員,丁導說一個優秀的戲曲演員為什麼要去做幕後。那一刻,馮田覺得自己被“拯救”了,她說是丁一滕導演又給了她自信,讓她能夠重新站在臺前表演。而隨著馮田在《竇娥》《醉夢詩仙》《新西廂》《傷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西哈諾》《一日三秋》等優秀話劇作品中的亮眼表現,她也收穫了越來越多觀眾的喜愛。
在排練《西哈諾》的時候,馮田又遇到了另一位伯樂——讓她火出圈的金廣發。對於金廣發,馮田一直稱呼他為“金老師”。她覺得只有叫老師,才能表達自己對金廣發的尊敬與崇拜。“金老師拍段子就是覺得好玩,每次話劇排練結束,他都會拉我們再玩一下。這些段子全是他自己出創意、出指令碼,拍攝和剪輯也全是他一個人乾的,”在馮田眼裡,金廣發是個天才,“而且,金老師的措辭也是非常嚴謹的,他會根據語境設計臺詞,你的語態是怎樣的,邏輯重音在哪兒,這句話多一個字或者少一個字,那感覺就會完全不一樣。對了,甜廣甜也是金老師給我起的名兒,跟他一樣是‘廣字輩兒’,抖音賬號也是他讓我做的。” 馮田說,她跟著金老師學到了很多東西,這很珍貴。
“這姑娘一定會紅”
在蒐集資料的時候,看到有一個網友評價馮田“什麼是神奇的表演?就是把各種小人物刻畫得不動聲色入木三分,惟妙惟肖出人意料,意外情節令人目瞪口呆,幽默搞笑讓你猝不及防”,“她身上有一種生命力極強的野性,幾乎可以輕鬆凌駕並蔑視那些粗俗蒼白卻大行其道的抖快短影片”,“這姑娘一定會紅”。
確實,馮田紅了。在以劉震雲小說為劇本的話劇《一日三秋》中,她一人分飾“明亮奶奶”和“胡小鳳”兩角,展現了在歷經滄桑的老人和純真且充滿活力的年輕女孩兩個極端風格之間自由切換的能力;在隨著《西哈諾》這部經典作品的改編話劇開啟歐洲巡演的過程中,她也把自己浪漫與深情交織的演藝風格帶出了國門;在甯浩導演的電影《爆款好人》中,她又和葛優、楊皓宇等老戲骨飆戲,把“湯姆姐”的形象從短影片平臺挪到了大銀幕上……
馮田也知道自己紅了,因為她現在出門總會被人認出來。但是,她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藝人或者是一個喜劇人,她說自己更像是導演需要的一個元素——“導演需要我呈現出什麼樣的角色,我就會盡百分之一百的力去做”。她希望看話劇的觀眾能接受影片裡的馮田以“甜廣甜”的樣子出現,更希望熟悉“甜廣甜”的網路使用者能走進劇場,看看馮田演戲劇的感覺,而對於自己,她只想做一個開心的北京小女孩。
Q&A:
N =《男人裝》 馮 = 馮田
N:怎麼會想到“房山季鳥猴兒”這個梗?
馮:金老師是想在一個虛擬的世界裡創造一個類似“銅鑼灣陳浩南”“洪興十三妹”這般有著響亮名號的狠角色,一提就讓人害怕的那種。然後大家就想了一堆什麼“ 朝陽惡毒”“西三旗莫妮卡”“大柵欄某某”這種稱號,當拼出“房山季鳥猴兒”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就是它了。
N:影片裡的“嘴炮輸出”那麼自然流利,是現實生活的寫照嗎?
馮:生活裡我從不說髒話,家裡人也不說髒話。影片剛出來一兩條的時候,我媽也看了,她跟我說拍得挺好的,但是問我能不能跟金老師說說,咱們別罵人。確實,說髒話不對。大家別模仿。
N:你會看網友的評論嗎?有沒有感覺到惡意的或者說是冒犯的?
馮:會看一些。有說想跟我語音,讓我罵他的,這就挺奇怪的。還有拿我照片和一個玩手機小男孩頭像作對比的,我覺得這種就挺好玩的,我倆還真挺像的。還有說我胖,叫我減肥的。這個世界不應該有那麼多惡意,大家開心最重要。
N:你會介意自己的身材嗎?
馮:我是從小到大也沒瘦下來過。肯定是有在意過,但是現在又沒有那麼的在意,因為如果要是真的在意,肯定會有改變。有時候金老師也總唸叨讓我減肥,然後拍完影片他就拉我去吃夜宵……
N:如果有機會,還會回到京劇舞臺嗎?
馮:雖然偶爾也會唱幾句,但是確實很多年沒有好好練功,登臺唱戲感覺有點兒沒底。其實到今天,我也沒敢跟我的專業課老師聊我現在拍攝的短影片內容,因為我總覺得有種辜負老師辛苦培養的感覺。
N:你被大眾熟知是透過社交平臺,但是為什麼微博和小紅書都沒有開賬號好好運營呢?
馮:抖音我也沒有聽金老師的好好去運營,我沒想出名賺大錢,順其自然就挺好的。其實微博和小紅書我都有賬號,都是偷偷追二次元的。
編輯 = 劉海倫
攝影 = 琉小淘
撰文 = 耿 磊
妝發 = 宋雨甜
燈光 = 詩 庚
特別鳴謝 = 北京花與愛麗絲攝影+Mansules Cof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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