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銀行的重組退市,是目前一小部分股價長期跌破1港元淪為“仙股”港股中資銀行,所面臨困境的真實寫照,目前其正制定的重組退市方案,也為這部分銀行提供一種可供參考的先行範本。
文/每日財報 慄佳
有這樣一家城商行,最初是錦州市的一個城市信用聯社,而在大刀闊斧地推行金融改革契機下,一步步做大做強,到2015年成功赴港上市之時,在全國已有15家分行,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城市銀行。而且在2013-2017年期間,其營收跨越式增長,從39億元增至188億元,累計增幅高達382%,一度超過眾多銀行業績。
這家城商行就是錦州銀行。
然而,時移世易,這家成立於1997年曾風光無限的城商行,卻一朝雲散。
1月26日晚間,錦州銀行在港交所公告宣佈,遼寧金融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遼寧金控”)對該行提出自願有條件全面現金要約,以收購錦州銀行全部已發行的H股及內資股。如要約完成,待股東大會表決批准後,錦州銀行將根據上市規則申請從港交所退市。
那麼,錦州銀行何以走到如今被收購退市的地步呢?
01
國家資本化身“白馬騎士”,紓困解難
根據此次錦州銀行釋出的公告,代表遼寧金控表示,將作出自願有條件全面現金要約,以按每股H股港幣1.38元的要約價,收購錦州銀行所有已發行的H股,應支付的總現金對價將約為港幣48.54億元;並以按每股內資股人民幣1.25元的內資股要約價收購所有已發行的內資股,對應支付的總現金對價將約為人民幣31.46億元。
如按照最新匯率測算,該交易應支付的總現金對價約為76.04億元人民幣。要約收購完成並經過股東大會批准後,錦州銀行將退市。
《每日財報》注意到,此次作為要約人的遼寧金控是遼寧省財政廳絕對控股的子公司,成立於2019年12月,目前其持有錦州銀行約6.65%股份,近年來也作為主要股東參與了包括朝陽銀行、鞍山銀行、遼瀋銀行、遼寧農商行的改革重組。
事實上,此次錦州銀行改革重組前後經歷數年時間,其一致行動人並不只有遼寧金控1家,還包括成方匯達、工銀投資、信達投資及長城資產四大股東。
早在2019年錦州銀行風險問題爆發後,監管部門就開始介入並積極協調,當年7月,工行、信達、長城等機構共同出資60億元戰略入股錦州銀行,以此來幫助其渡過危機。
而後又在2020年3月,兩位“白馬騎士”成方匯達和遼寧金控,分別認購錦州銀行新發行的52.7億股內資股,以及9.3億股新股,對該行進行了投資,以支援錦州銀行重組改革,服務中國金融供給側改革。
在眾多國資背景雄厚實力擔當的資本救場下,錦州銀行股權結構也發生了變化,方匯達持有股本總額升至約37.69%,成為第一大股東;第二股東遼寧金控持有股本總額約6.65%;工銀金融資產、信達投資、長城資產則緊隨其後,分別持有該行6.02%、3.61%和2.86%的股份。
可見,錦州銀行改革化險之路可謂跌宕前行,不僅跨度時間長、參與方眾多,而且投資數額也較大。如今,在停牌一年後卻迎來收購退市的終結篇,錦州銀行現狀不禁讓人唏噓不已。
02
諸多問題暴露,開啟多次停牌重組之旅
從剛上市時的風光無限到被多次輪番上演的停牌重大資產重組、復牌,無一不顯出錦州銀行經營路程的艱難。
早在錦州銀行多次停牌之前,其存在的諸多風險問題也早已曝露而出。
按照正常邏輯,銀行是以吸收存款發放貸款為主要的資產護盤和盈利發展模式,但在2018年以前,錦州銀行的投資類業務佔比非常高,比例一度超過50%,為其營收貢獻了很大增量。得益於此,在2017年錦州銀行資產規模及盈利能力實現快速增長,資產總額達7234.18億元;實現淨利潤90.9億元。
彼時不少銀行也或多或少存在畸形資產端結構偏離銀行主業這樣的問題,而為了規避風險,國家監管部門開始下場進行調控。2017年原銀保監會發布《關於開展銀行業“監管套利、空轉套利、關聯套利”專項治理工作的通知》,開始對銀行的同業業務、投資業務、理財業務等跨市場、跨行業交叉性金融業務中存在的槓桿高、巢狀多、鏈條長等問題開始專項治理。
也正是從政策收緊開始,錦州銀行投資業務規模開始急轉而下,由2017年年初佔資產總額58.8%下降至年末的46.35%。
進入到2018年,監管出手越來越嚴,出臺了不少法規對銀行非標業務進行肅清整治,這也預示著錦州銀行依靠單一投資業務拉高利潤、抬高資產回報率的戰略打法已成過去式。資料顯示,2018年其投資業務佔比大幅下降至27.41%,最新披露的2022年中期報告顯示,投資業務佔比進一步下降至20%以下。
可想而知,這對於錦州銀行而言的確產生了不小的衝擊,一連鎖不利反應開始顯現,資產增速下降,不良率、撥備覆蓋率、資本充足率等指標快速惡化,2018年-2019年出現了罕見虧損,錦州銀行風險問題已經擺上檯面。
2019年12月27日,錦州銀行突然停牌,進行重大資產重組,直到2020年3月11日才復牌進行正常交易。
在這期間,錦州銀行做出了不少業務戰略調整,其中最受關注的要數深度調整貸款結構,壓降對公業務,重點實施“大零售”戰略。要知道在2020年及以前,錦州銀行的對公貸款佔比極高,一直保持95%左右的高位水平,直到2021年底,才降低至85%,取而代之的則是零售銀行業務佔比在提升,所佔總收入比重由2019年的7.2%提升至2021年末的9.2%。
然而,好景不長,2022年其對公貸款佔比又有所提升,高達86.9%,個人貸款佔比僅1.9%,貸款結構不平衡下,錦州銀行不良率飆升,盈利能力也開始下降。
在不良率方面,截至2022年6月末,錦州銀行不良率升至2.87%,不僅高出同期城商行不良率平均水平1.89%近1個百分點,而且這也是繼其2020年不良率下降後的再次反彈。其中,對公不良率居前三位的行業分別是農林牧漁業、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服務業和房地產業,而農林牧漁業貸款不良率竟高達69.97%,這也意味著錦州銀行在該行業發放的貸款,大部分都收不回,大大拉低了整體資產質量。
而在盈利能力上,雖然近年來其業績扭虧為盈,但仍然與行業平均水平相差甚遠,整體上盈利能力較差。截至2022年6月末,錦州銀行實現營收55.6億元,同比下降10.17%;淨利潤1.42億元,同比下滑23.46%;淨利差下降至1.15%,同比降低了19個BP。
大浪淘盡後,才知道誰在裸泳,錦州銀行的命運,既有自身對風險把控的疏忽,也有激進擴張後的反被噬。而這一切隨著收購退市重組,終究還是成為了金融市場歷史長河中的滄海一粟。
03
退市後將立足當地經營,涅槃重生下迎期待
迴歸到整個港股二級市場來看,錦州銀行的重組退市,是目前一小部分股價長期跌破1港元淪為“仙股”港股中資銀行,所面臨困境的真實寫照,目前其正制定的重組退市方案,也為這部分銀行提供一種可供參考的先行範本。
正如錦州銀行方面針對此次交易時所表示的那樣,透過遼寧金控的要約收購退市,可以擺脫種種限制,並將可能根據實際情況需要,對集團業務、架構或方向的調整留出空間;同時,國有持股的大幅提升也有助於錦州銀行後續立足於當地開展特色化經營,聚焦主責主業,增強抵禦風險能力。
這樣看來,也可預見的是,如果錦州銀行風險化解方案能夠成功,想必有同樣境遇的銀行會爭相效仿。但市場規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退市重組絕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類似於“私有化”退市的案例也並非是高枕無憂的解決方案,退市後,銀行仍需面對市場競爭和監管壓力。只有持續修煉內功和提升自身的核心競爭力,以應對金融市場的複雜變化,才是擺脫困局的核心所在。
也正是深入洞悉了這一變化,部分中資銀行已經在積極尋求變革。比如,一些銀行透過持續深耕零售市場和推動數字化轉型等方式來提升自身實力。這些努力不僅有助於提高銀行的經營效率,也將提升自身對金融業務化解風險的處置能力。
或許,錦州銀行退市後,在有效借鑑同行競爭對手的改革轉型方向下,還能再殺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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