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來臨的那一刻,在家中嚎啕大哭,她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面對年齡的變化,並不像預想中那般灑脫。冷靜下來後,她想:“我要正視這個數字,學會和它和平共處。”《喜人奇妙夜》這檔節目記錄了於莎莎在40歲之初的狀態,在每一個舞臺創排的過程中,她一面挑戰自己,一面尋找到與年齡和解的力量。成為“喜人”於她而言,是打破與重塑的過程,是解鎖自己的未知面,與全新的自己不期而遇的過程。
在“喜劇監獄”推翻、重建
在決定參加節目前,她有許多的顧慮與猶豫。出道多年,憑藉自己的努力,她在影視、綜藝及主持領域均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所以她心裡隱隱擔憂:“如果在《喜人奇妙夜》的舞臺上表現不好,會不會丟臉?”正是有這樣的憂慮,讓她在前兩季同樣由米未出品的節目《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的邀請面前,選擇了婉拒。
這一次,當節目組再次發出邀約時 ,節目組與她交心的長談之後,聽到了很多的故事,她們覺得故事的背後可以寫成作品,這種表達是很強烈的。導演組告訴她,她所經歷的故事和感受到的情緒,尤其是負面情緒,都可以在《喜人奇妙夜》的舞臺上透過喜劇的方式表達出來。於是她下了一個決定,想要在《喜人奇妙夜》這片土壤裡撒下一顆自己從未見過的種子,不知道它能不能長出來,也不知道如果長出來會開出怎樣的花,但是這一次,她願意帶著一份好奇的心去試一試。
起初在創排的過程中,於莎莎經歷了許多不安,“在‘莎全莎美’這個組合裡,都沒系統接觸過SKETCH(素描喜劇),所以一開始我一直沒有太多的自信和底氣。”每次創作前,小隊成員們就經常聚在一起坦誠地分享各自內心的負面情緒,就這麼找到 game 點,再讓其發散成為完整的作品。這讓她意識到,“原來負面情緒真的可以變成這麼有價值的故事”。於莎莎說,“這些情緒其實就是我們內心深處情感共鳴的連線點,《年終大獎》《我來咯》,都是這麼找到的Game 點”,所以這些作品帶著一份溫柔的思索和對生活的細微觀察,戳中了觀眾內心柔軟的部分。
在於莎莎的記憶裡,創排和展演的過程中也有很多稱得上“痛苦”的回憶。米未公司大廳的立柱上,赫然貼著幾個大字——“歡迎回到喜劇監獄”。“喜人”們互稱獄友,在米未 10 個多月的錄製過程中,創作、排練到半夜是“家常便飯”,劇本不斷地推翻重來,在極有限的時間內找到人物狀態,“崩潰”時刻常常發生。
“狀態最不好的一次(公演)就是‘職場變形記’這場吧,排練時間短,我還一直找不到人物的狀態,心裡特別沒底,預錄的時候,自信心徹底丟失,心態崩了,天池老師一眼看到問題所在,抱著我,用她的方式讓我平靜下來~平靜過後才找到清晰正確的路,感謝那次的出口,感謝天池老師。
在“喜劇監獄”,一路走來,“獄友”們一直相互鼓勵,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努力的多面性,我感謝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在她的堅持下,那粒撒在《喜人奇妙夜》土壤中的種子慢慢長出了枝芽。在總決賽,她和小隊“莎全莎美”獲得了喜劇小隊TOP5,她說:“喜劇真好,演戲真好。”
她感謝這片土壤,“我在這裡真的感受到了大家對於喜劇的熱愛”。工作人員往往會比“喜人”們熬得更晚。每一次正式錄製前,節目組還會安排多次帶觀眾的內部展演,工作人員坐在觀眾席中,認真記錄每一處笑點,統計笑聲的大小和次數。展演結束後,這些詳細的資料會立即整理好,反饋給演員們,幫助他們進一步打磨作品。這種純粹的氛圍打動著她,彷彿讓她回到了學校,心無雜念,沒有包袱,所有人都只是奔著創作出好作品努力。
來的時候還是飄著雪的冬天,離開“喜人監獄”的時候已經是盛夏。於莎莎離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用手機記錄下了所在小隊“九條命”所有成員的樣子,還有許多一直陪在大家身邊的幕後工作人員,希望能和這段旅程好好說一聲再見,像她自己寫下的,“這 10 個月留下的不僅僅是回憶,是看見、遇見,以及潤物細無聲的改變。”
允許一切發生
在《喜人奇妙夜》演完《尤利婭,別哭》這部作品以後,壹心娛樂創始人在點評時說的一句話,戳中了於莎莎的內心,她說:“莎莎很多年前在搜狐,就有以她為主角的喜劇短劇,那時候還沒有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就已經獨領風騷了,但這些年我也看到了她的起起伏伏,我今天看到她在這裡的時候,她可能就是迴歸了她做喜劇演員的初心。”
回憶起當初接下《極品女士》時,她說,“其實沒想那麼多,當時大鵬做了兩季《屌絲男士》,老闆問我,如果做個女版的,你覺得怎麼樣?”她沒有猶豫,說“好!”沒想到播出以後,同樣受到了廣泛的關注,“那時候還沒有短影片,大家就把它當搞笑影片看”。直到近幾年,於莎莎還在社交平臺收到過來自國外華人網友的留言,說《極品女士》曾陪伴她度過了人生中比較灰暗的時刻。莎莎說,那時候她並沒有去思考喜劇的意義,“能給大家帶去一點快樂,這就夠了”。
但後來,沒有一個持續的機會讓於莎莎能夠在喜劇的路上一直走下去,“所以我不是主動要去走其他的路,我尊重、珍惜每一次的工作內容。”在選擇權不夠大的情況下,於莎莎只能努力抓住擺在面前的每一個機會,只要能讓大家知道,於莎莎是個“演員”。即便有過低潮期,有過“找不到發力點”的階段,但是她也未曾因此失去對錶演的熱忱,“可能在沒有輸出的時候,會對自我有一些懷疑,但是心裡對錶演的這團‘火’是一直燃燒著的,就算沒有戲拍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轉行。”她力求在每個角色中儘量去塑造出一個有血有肉的形象。
多年來,她始終在“迴歸初心”與“多元探索”中尋找平衡。起初,在接到《歡樂頌》的試戲邀約時,她下意識地拒絕了,“我當時覺得餘飛雪這個角色太苦情了,好像自己不太合適”,但導演和她說,“我正是因為看過你演的《極品女士》才覺得你合適。”她這才意識到,“有時候人會被自己的認知禁錮住”。她說:“可能我現在也還在找我自己在演戲上的一個定位,探索我自己作為演員的特點,但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話,把表演最本質的部分做好就好。”
曾經在沒有戲拍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被掏空,內耗很大。但如今她允許一切發生,“不可能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想象去行事,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願”。所以她現在學會允許那些不符合自己預期的情緒、答案或行為的存在。“比如在這次採訪,面對我可能回答不了的問題,我就會直接說,‘要不咱們跳過’,前段時間聊一個合作,我也會比較直接地說,某某部分是不是可以拿掉,我現在的狀態不太合適去做。在換位思考的同時,我會更尊重自己的感受。”
在參加《喜人奇妙夜》創作《我來咯》這個劇本前,她給即將過生日的爸爸打了個電話,問他,“回到你的 30 歲,你會和他說什麼。”父親說:“我會和他說,你要再努力一點兒,遇到困難,別輕易放棄,你會比現在做得更好。”
於莎莎想,“如果我到我爸爸那個年紀,可能也會想回歸到某個時間點,比如哪場戲可以處理得更好,帶著現在對生活這麼深的積澱”,但是,現在的於莎莎會覺得,當下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我現在還不錯,我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性格決定命運,我這種性格在那個當下就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所以我不會選擇回到過去去改變任何一個決定,也不會想要去未來看一看我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挺喜歡現在的自己。”
近幾個月,她重回了話劇舞臺,對接了一些新的工作,還陪父母一起去新疆感受大自然的壯麗與遼闊。無論是人生路,演藝路,抑或是做喜劇的這條路,她都一直在奔跑、探索、創造。因為只要還在路上前行,便會遇到新的風景。
編輯 = 劉海倫
攝影 = 琉小淘
撰文 = 李佳祺
妝發 = 李偉亞
燈光 = 詩庚
特別鳴謝 = 北京花與愛麗絲攝影+Mansules Cof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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