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vPvE領域的新競爭者。
年關將至，Steam也開啟了2月新品節——如果說玩家是遊戲開發商某種意義上的“股東”，那每次新品節，都可以說是Steam使用者的“選股大賞”，未來一段時間裡潛力不俗的新遊戲，可能就在其中。
作為開年第一屆新品節，這次可供體驗的諸多遊戲，只能用“臥虎藏龍”來形容。一些此前只是紙上畫著的“餅”，都放出了各自的試玩demo，比如經典科幻策略遊戲《家園》系列的續作《家園3》，還有帶著前暴雪開發者名號、號稱“重鑄RTS榮光”的《風暴之門》……
出乎意料的是，相比這些期待值早就拉滿的作品，本次新品節上最亮眼的卻是一款名不見經傳的遊戲：《Dungeonborne》。
這個看上去名字有些晦澀的作品（我們就暫譯為《源自地牢》吧），在幾乎沒有什麼提前宣發的情況下，奪得了新品節熱門榜和線上榜雙榜第一的成績。
考慮到《源自地牢》放出demo的時間比新品節開啟還早幾天，所以它還沒吃到什麼活動本身的流量紅利——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它不僅在Steam願望單上排名飆升，連Twitch直播觀眾都一度到了全站第七位。
在試玩這款遊戲的demo兩三天之後，我發現這樣的熱度大概真沒什麼別的彎彎繞繞：就是好玩。
如果你同時對西幻風格的地牢探險和《逃離塔科夫》式的撤離玩法感興趣，那麼《源自地牢》毫無疑問值得開啟Steam去嘗試：雖然只是個demo，但目前在售的PvPvE遊戲，恐怕也沒幾個在完成度上夠它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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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遊戲的頭兩個小時，《源自地牢》可能會帶給不少玩家挺強的既視感：中世紀奇幻地圖、大逃殺縮圈，再加上PvPvE撤離玩法，它們融合在一起不就是《Dark and Darker》嘛，也就是國內玩家俗稱的DAD。
但在實際體驗過程中，我發現雖然都是圍繞地牢展開的“逃脫冒險”，但其實在內容邏輯和細節體驗上與曾經在Steam新品節曇花一現的DAD有不小的出入。
Dungeonborne的第一人稱戰鬥
在此，我們先為不太瞭解的讀者介紹一下由《逃離塔科夫》發揚光大、讓PvPvE概念深入人心的撤離玩法。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撤離玩法”的核心就是：玩家攜帶由自己選定的裝備和物資，進入一張區域地圖，在其中可以擊殺AI敵人、搜刮物資、與別的玩家隊伍交戰，在滿足一定條件後便可以攜帶戰利品於撤離點逃脫，為自己的角色積累財富、等級與裝備。可一旦在地圖中不幸死於敵人之手，攜帶進地圖的身家財產便血本無歸。
在相同的基礎邏輯上，塔科夫的後來者們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差異化。世界觀變成奇幻風，遊戲資源就可以從“槍支彈藥防彈衣”變成“劍盾法杖紅藍藥”。
DAD和《源自地牢》也加入了職業Build、毒圈機制等等，進一步提升內容豐富度。玩家的長期遊戲規劃，就是一方面和地圖中形態各異的小怪與BOSS戰鬥、Farm裝備，另一方面提防著心機叵測的玩家敵人，在一趟又一趟的地牢探險中收穫角色的成長。
相較中世紀氣息更重的DAD，《源自地牢》則從概念設定、地牢風格和人物美術上更接近經典奇幻RPG的味道，大概就是《上古卷軸》的那種感覺。
遊戲最初的人物開卡環節，玩家可以在戰士、盜賊、法師等等傳統西幻RPG職業中選擇。在目前的版本中，每個職業都有兩個主動技能和一系列天賦樹，譬如戰士掌握經典順劈技能“迴旋斬”，盜賊能夠潛行、牧師可以為團隊成員回覆等等。
但《源自地牢》裡最惹眼的，還是風格化相當強的“非常規”職業：巫妖和死亡騎士。這兩個“亡靈”職業都有著畫面效果相當“震”的技能，巫妖能夠召喚大範圍的AOE暴風雪，而死亡騎士更是能一拳頭劃破虛空將敵人拉到自己身前……
第一次碰到敵人釋放這個技能的時候我就心裡一驚：等等，這不是《魔獸世界》裡DK的拉人嗎！
在實際的遊戲流程裡，玩家更能感覺到《源自地牢》非常重視不同職業間的技能互動。即便第一人稱下的劍盾互砍和跑打仍舊是最核心的動作體驗，但《源自地牢》的技能非常“強效”，在團隊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職業配合和技能博弈會代替“劍盾二人轉”成為戰場的關鍵詞。
這也是《源自地牢》和DAD最大的區別：它的戰鬥有比較濃郁的MMO風味，甚至有點MOBA裡的“團戰”那個味道了。像戰士能夠衝釒逼近脆皮職業阻礙對方施法，盜賊能夠石化敵人（類似WOW裡盜賊的悶棍，受傷解除控制）快速製造減員，在眾多控制技能和位移效果的組合下，不同職業構成的玩家團隊會有完全不同的戰鬥策略。
Demo試玩中，我就經常碰到一個堪稱“國家隊”的套路，DK見面一拉接惡靈纏身，再配合巫妖下起暴風雪，如果在狹小空間裡被先手，幾乎沒有生還餘地。
這種“戰鬥博弈”的樂趣，也並不只侷限於PVP環節。PVE部分也有不少花樣相當多的BOSS，像是城堡中的獨眼巨人——如果是物理職業嘗試與其搏鬥，就需要花不少時間（生命）熟悉BOSS的出手習慣和招式節奏，一旦被“螺旋大坐”撲中一次，低等級時只能被恥辱秒殺。但施法者透過巧妙的卡位和控制技能，在部分情況下甚至能做到單人SOLO。
這種刷怪和PVP環節的MMO式體驗，也在遊戲的資源迴圈層面可以感受到。玩家在探索地牢的過程中非常依賴提供各種效果的藥水，有些能夠給玩家加上類似WOW裡合劑的強力加成——但它們在地圖中的產出率不高，在商人處購買更是天價。
為此，除了收集裝備和貨幣等價物，玩家在流程中還要留心一些看似“小垃圾”的製作材料，只有它們才能幫你在鍊金術師那裡製造出相對廉價的消耗品，以供下次BOSS大戰或者“豪客”（付費門票高難地圖）使用，就像MMORPG裡的生產-消費環節。
必須得說，這樣的設計是很能讓MMO玩家找到“代餐”快感的。在地牢之旅開始前的戰前準備，往往會讓我覺得比戰鬥本身更有樂趣——下本之前磕合劑，各職業位置就位後開怪……當然，這畢竟是個PvPvE遊戲，再萬全的準備，打完了BOSS有不少時候也會死於暗處的突施冷箭。
因為現在沒有官中譯名，有玩家會音譯Dungeonborne為“蛋晶寶”，這樣被暗算的次數多了，我倒是想叫它“當真寶”——“你不會當真以為自己能走了吧？”
但即便會有“血本無歸”的常見結局發生，《源自地牢》仍然用不少更現代化的內容設計，解決了一些DAD的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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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玩法系統上，《源自地牢》相較DAD的差異化設計是肉眼可見的。
職業和技能互動本身不提，《源自地牢》簡化了很多較為複雜、對新人來說學習成本偏高的底層系統。比如在DAD中，角色的受傷狀況是具體到身體部位的（這也是來自《逃離塔科夫》的硬核設定），而《源自地牢》的判定只分為身體/頭部；DAD保留了DND式的法術位設定，施法者規劃技能要計算法術點，而《源自地牢》施法靠的是更淺顯易懂的能量條。
DAD好不好玩？好玩。但在體驗到這款遊戲的精髓前，包括底層系統在內，它初期的上手門檻會難倒不少對撤離玩法苦手的玩家。
可能大多數新人在DAD裡的體驗都是這樣的：一開始打不過怪，被陷阱莫名其妙弄死，見到玩家敵人不敢還手，只能調頭就跑……難得一把僥倖逃脫了，一看兜裡也沒搜到多少好東西。尤其是施法者職業，倘若是獨狼遊玩，開荒體驗堪稱災難。
而在擁有了一定的原始積累之後，DAD的開發組也並沒有匹配足夠的長期遊玩內容，一旦進入長草期，進入“全裝以後不捨得下本”的心境，很多時候上線就只是在倉庫看“風景”。DAD在近期的更新中加入了賽季任務，顯然也是為了提供更多的endgame體驗。
而《源自地牢》相較DAD最本質的差異化，是選擇在根本上去最佳化這些“戰鬥外的產品體驗”。
比如，DAD的組隊非常不方便，需要在大廳喊話，對團隊有需求的玩家基本就得靠遊戲外找隊友了。而獨狼遊玩，則難以體會到RPG團隊配合的樂趣。
《源自地牢》則設計了完備的社交和匹配系統，你可以在招募介面中挑選大廳中的玩家發出邀請，或是乾脆使用快速組隊功能去匹配特定職業和等級的玩家——就像《魔獸世界》或者FF14的“地下城查詢器”那樣。
一局遊戲結束後，你還可以在“最近一起遊玩的玩家”裡找到隊友新增好友，也就不會錯過匹配到的靠譜隊友。這種社交層面的眾多最佳化，無疑能夠增加大多數獨自體驗遊戲的玩家的組隊積極性。
此外，為了讓新入門的玩家能有更清晰的目標感，《源自地牢》在demo階段就已經添加了不少運營活動，比如逃脫一定次數或是參與遊戲到一定局數就能獲得特定獎勵。透過這些活動，玩家也能在角色初期就獲得一些相對比較珍貴的裝備或者消耗品。
這種固定產出或許違背了塔科夫like的“硬核”特點，但確實是符合人腦在遊戲時的獎賞機制的——一方面，任務系統會讓玩家在數不清的遊戲目標中有更強烈的確定性，少一些“進去就死”的負反饋；另一方面，系統直接提供的固定產出也讓玩家在遊戲初期有更多啟動資本，不至於在反覆的逃脫失敗中喪失信心。
而當你透過原始積累擁有了一身不錯的裝備，也不至於發生常見的“全裝後對著倉庫發呆”現象：《源自地牢》甚至特地做了一套競技場玩法。
具體來講，玩家可以自行配裝後匹配進入一個箱庭競技場，與其他玩家進行決鬥，即便落敗，裝備也不會掉落。也就是說，既給了玩家當夠了屯屯鼠以後“展示軍火”的機會，也讓玩家能在傳統撤離玩法外有一些測試Build、裝備和個人手法的富餘空間。
雖然目前只是雛形階段，但遊戲中的競技場已經加入了RANK系統，不少Twitch主播結束一趟“farm”後也會開始直播競技場PVP。對一般意義上比較缺乏endgame內容的撤離玩法來說，《源自地牢》也做出了一些新鮮的嘗試——當然，目前大多數玩家的遊戲進度還尚未進入“長草期”，競技場玩法的成熟度還得在後續的測試中加以觀察。
綜合這些內容上的差異化，我們也不難看出《源自地牢》超越DAD的野心：在MMO式的奇幻框架下，它背後的工作室想做一個系統更現代、細節更友好，能讓更多沒有嘗試過撤離玩法的新手和苦手也能勇於嘗試的PvPvE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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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離塔科夫》剛剛成為熱門遊戲的時候，我們往往會認為“撤離玩法”的爆火，是因為發掘了玩家內心的“賭性”。“空手套白狼”的樂趣、全裝進圖的自傲與忐忑，都是撤離玩法早期帶給玩家們最重要的情緒反饋。
但在PvPvE這個概念持續發展之後，其實有不少玩家都會覺得單純的“賺”不是那麼新鮮了，進而降低自己的遊戲時長，甚至一度流失。事實上，如果除了“賺”和“虧”以外只能看倉庫欣賞收藏，對於一個旨在擁有更長的玩法壽命、乃至“開宗立派”的型別來說，還需要更多的內容和創新。
從DAD到《源自地牢》，西幻RPG和撤離玩法的結合，正在為玩家展示這一型別能夠挖掘出多少額外的樂趣：個人Build、職業配裝、團隊搭配……乃至地圖、關卡和BOSS的設計，這些做法其實都是透過品類融合，來為單一的撤離玩法提供更多血液。
在這個背景下，《源自地牢》上述內容裡的眾多嘗試，已經在把這個品類向前更推一步：更“古典”的MMO型別，團隊配合更鮮明的MOBA遊戲，為什麼不可以和時髦的PvPvE型別結合在一起，吸引更廣泛的受眾呢？
Steam新品節不久後即將結束，但我已經在期待看到正式版的《源自地牢》了。就像它的名字“Dungeonborne”一樣，但願它在完整版裡能夠將更多屬於“地牢探索”的本源樂趣帶給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