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歷史上的今天。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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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皇帝真的可以在民間微服私訪嗎？1644年11月8日：清朝政府在北京正式舉行順治帝登基儀式，成為清朝入關以後的第一位皇帝。
古代皇帝微服私訪，是民間傳說還是確有此事？為什麼要微服私訪呢？
中國歷史上或許有過一兩次，絕對是非常罕見的。
很多人不能理解，皇帝是根本不會獨自活動的，也不可能只帶著一個太監、一個和尚和一個宮女亂走。
末代皇帝溥儀曾介紹過自己的排場：據說曾有一位青年，讀《紅樓夢》時大為驚奇，他不明白為什麼在賈母、王鳳姐這樣人身後和周圍總有那麼一大群人。即使他們從這間屋走到隔壁那間屋去，也會有一窩蜂似的人跟在後面，好像一條尾巴似的。其實《紅樓夢》裡的尾巴，比宮裡的尾巴小多了。《紅樓夢》裡的排場猶如宮裡的排場的縮影，這尾巴也頗相似。我每天到毓慶宮讀書、給太妃請安，或遊御花園，後面都有一條尾巴。我每逢去遊頤和園，不但要有幾十輛汽車組成的尾巴，還要請民國的警察們沿途警戒，一次要花去幾千塊大洋。我到宮中的御花園去玩一次，也要組成這樣的行列。
最前面是一名敬事房的太監，他起的作用猶如汽車喇叭，嘴裡不時地發出“吃——吃——”的響聲，警告人們早早迴避，在他們後面二三十步遠是兩名總管太監，靠路兩側，鴨行鵝步地行進；再後十步左右即行列的中心（我或太后）。如果是坐轎，兩邊各有一名御前小太監扶著轎杆隨行，以便隨時照料應呼；如果是步行，就由他們攙扶而行。
在這後面，還有一名太監舉著一把大羅傘，傘後幾步，是一大群拿著各樣物件和徒手的太監：有捧馬紮以便隨時休息的，有捧衣服以便隨時換用的，有拿著雨傘旱傘的；在這些御前太監後面是御茶房太監，捧著裝著各樣點心茶食的若干食盒，當然還有熱水壺、茶具等等；更後面是御藥房的太監，挑著擔子，內裝各類常備小藥和急救藥，不可少的是燈心水、菊花水、蘆根水、竹葉水、竹茹水，夏天必有蕾香正氣丸、六合定中丸、金衣祛暑丸、香薷丸、萬應錠、痧藥、避瘟散，不分四季都要有消食的三仙飲，等等；在最後面，是帶大小便器的太監。如果沒坐轎，轎子就在最後面跟隨。轎子按季節有暖轎涼轎之分。
這個雜七夾八的好幾十人的尾巴，走起來倒也肅靜安詳，井然有序。
假如那時身後沒有那個尾巴，我就會覺得不自然。我從前聽人家講明朝崇禎皇帝的故事，聽到最後，說崇禎身邊只剩下一個太監，我就覺著特別不是滋味。
《康熙微服私訪記》是杜撰的電視劇，真實的康熙確實有過6次南巡，都是規模宏大的出公差，談不上什麼微服私訪。
康熙第一次南巡用了60天，先是去山東祭拜泰山，隨後去視察黃河水利工程，接著去南京祭祀明孝陵，後來又回到山東祭拜孔廟，接著回到北京。
康熙第二次南巡用了71天，除了繼續檢查黃河工程以外，還去了揚州、杭州、紹興，主要面見江南眾多官員、名門望族。
康熙六次南巡壓根就是出差辦公事，有著明確的政治目的。
第一，籠絡江浙的望族。
在清代，江浙兩省是滿清最重要的領土，賦稅和糧食產量非常的高。
江浙上交的賦銀賦糧，分別達到全國賦銀總數的21%左右，賦糧總數的30%左右，關稅佔全國稅額總數的一半。全國可以沒有任何一塊領土，但絕對不能沒有江浙。
然而，滿清征服關內期間，曾遭遇江浙老百姓激烈抵抗，出現了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陰大屠殺等十多次大屠殺，形成了持久而廣泛的民族仇恨。
以小小的江陰城為例，城破後老百姓被滿清屠戮殆盡，城內外死亡十多萬人，老幼婦孺都無法倖免。為了避免被清軍殘殺、虐殺，尤其婦女不願意死前遭受殘酷的性侵，大多選擇自盡。根據歷史記載，在江陰廣濟古泉排著隊投井的人，就有400多人。
滿清建國初期，主要用鎮壓手段對付江浙老百姓，比如著名的明史案等文字獄，主要板子也打在江浙學者的頭上，殺了不少人。
到了康熙時代，認為單純打打殺殺不能解決問題，轉而進行安撫。
康熙多次南巡到江浙，就有籠絡安撫江南望族的意思，緩和矛盾，安定地方。
第二，籠絡江南老百姓。
康熙和乾隆南巡，都免除了江南老百姓不少欠稅。
六次南巡，乾隆共免除銀兩在1000萬兩以上。
康熙也是如此，今天在江浙各地都可以發現康熙設定的免稅碑：杭州碑林現存的清康熙年間免稅碑，碑文說，杭州府轄區共有100多艘魚花船，以此為生者，有數千家之多。過去，每船納稅3兩5錢或3兩6錢不等，造成民不聊生，現予免除，並立碑以示久遠。
南京明孝陵的康熙免稅碑是2003年出土的，碑文主要記載，清順治十三年（1656年），政府規定，原明孝陵守陵的軍丁，要納銀兩，用於地方漕運造船，但實際上原孝陵衛的守軍“各戶故絕過多，冊內有名無人，錢糧有徵無納”，致使地方官吏無從落實有關款項，至康熙年間，地方糧道長官、江寧府上元縣長官等向清廷提出，希望豁免原明代孝陵守軍軍戶的錢糧，後經核查屬實，清政府同意蠲免，並希望地方官吏遵照執行，差役下鄉，不得侵擾，如敢違背此旨，當予重處。為保證政府法令為公眾知曉，“永遠遵奉施行”，地方官員特地勒碑刻石，予以公示。
這等於是康熙、乾隆皇帝給老百姓發紅包，以爭取江南人民的好感。
第三，視察黃河和江堤。
清代，黃河經過江蘇省北部的。因黃河經常決口，造成大量的災民，動搖了滿清統治的基礎。
元朝末年農民起義的導火索，就是修築黃河的河工和水災難民憤然求生。
康熙和乾隆的南巡，對於黃河特別重視。同時，長江、錢塘江等江河也經常出現氾濫，它們的水利工程也同樣重要，滿清每年花費巨資修繕。
雖有政治原因，南巡絕對不是微服私訪，而是規模很大的政府公務行動。
有趣的是，康熙不像孫子乾隆，他是個比較節儉的皇帝。此次南巡，康熙強調不要花費太多費用，要一切節儉。即便如此，康熙身邊的隨行人員至少有二三百人。這只是康熙身邊的人，他每到一處都會有地方政府派出大量人員接待。
康熙強調不擾民，儘量住在現有的房屋中。有時候經過小城市，這裡沒有足夠大的房屋，康熙就乾脆扎帳篷宿營。即便如此，康熙南巡六次，花費至少200多萬兩白銀。
乾隆爺可就誇張了，每次南巡隨從都有2000人以上，每人需要配備一匹或者兩匹騾馬，還要配備400輛騾馬車和800匹駱駝運輸輜重，光是馬伕就要3000多人。
乾隆這麼折騰一通，不談地方派出人員，但是皇帝身邊隨行的人就有6000以上。
乾隆每到一處都要居住行宮，前後新建或者重新裝修了40多處行宮。
乾隆6次南巡花費白銀超過2000萬兩，是爺爺康熙的十倍有餘。
要知道，康熙的200萬兩銀子和乾隆的2000萬兩銀子，也只是紙面數字，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少。
《紅樓夢》中，側面說了康熙南巡時候的花費。曹雪芹的爺爺曹寅，曾接待了康熙4次之多，導致他掌管的江寧製造和兩淮鹽運，虧空了數百萬兩白銀的公款。
小說中，藉著賈璉乳母趙奶奶的嘴這麼說：把銀子花的像淌海水似得！別說銀子成為了糞土，任憑世上有的，沒有不是堆山積海的，“罪過可惜”四個字竟顧不得了。
奢侈的乾隆就不談了，我們看看康熙南巡的片段：康熙第三次南巡，這一天駕臨無錫太湖的“洞庭君山”。地方官員準備了很豐富的節目，首先是出行不遠，遇上漁民，獻上鯽魚、銀魚兩筐。漁民又當著康熙的面下網，捕獲大鯉魚兩尾。康熙很高興，命賞漁人元寶。御舟近岸，巡撫準備了一乘大竹山轎，伺候皇帝上轎，康熙看了這轎子，不禁笑曰“此轎亦頗輕巧。”少頃，有山中耆老百姓等三百餘人執香跪接，又有尼姑們身著盛裝，跪地奏樂，這類節目是太后喜歡的，康熙有點惋惜地說“可惜今天太后沒有一同來。”
康熙只是看到熱鬧，不知道地方政府花了多少錢，做了多少準備。
乾隆的南巡則不完全是出公差，更有遊山玩水的意思。
乾隆常年住在紫禁城，早就呆膩了。北京的風景再好，也是無法和江南相比的。
後來乾隆回到北京，花費500萬兩銀子修建了仿造江南風格的頤和園，又將圓明園增加了大量江南建築物和景觀，就是這個意思了。
上面扯了這麼多，皇帝就真的完全沒有微服私訪？
康熙應該是沒有，乾隆或許是有的。
技術上來說，皇帝微服私訪還是有可能的。
當年沒有照片，沒有網際網路，只有畫像。
眾所周知，皇帝的畫像和本人只是略像，畫像肯定比本身英俊威武。
單單看畫像，你是無法識別出皇帝本人的。
皇帝偶爾接見的中低階官員，都未必認識他。根據宮廷禮節，中低階官員不能凝視皇帝，平時都要低著頭。那麼，距離較遠看上幾眼，除非皇帝長相非常有特點，不然你是認不出的。
至於老百姓，哪怕是京城百姓，一輩子也未必能遠遠看到過皇上一眼。
只有在近距離長期伺候皇帝的重臣、親信太監和受寵的妃子們，才會認識皇帝。
這些人能有多少？鳳毛麟角而已。
古代的皇帝就算堂而皇之在大街上走，也不會有人認出他。
一般認為，乾隆至少在第四次南巡期間，曾經在杭州微服出遊，還很可能去了妓院。
當時杭州和南京有眾多名妓，全國聞名，色情業很發達。
眾所周知，乾隆好色，一生的女人多如牛毛，有名有姓的妃嬪就有至少50人。
此時乾隆54歲，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仍然保持著效能力。
在杭州期間，發生了一件大怪事：此次南巡本來由皇后、令貴妃、慶妃、容嬪等人陪同。閏二月十八日，皇后突然被從杭州送回北京。乾隆帝回京後，收回皇后手中四份冊寶。此後，乾隆帝雖未廢除那拉氏皇后之位，但她的待遇遠不如普通妃嬪。
要知道，乾隆本來對皇后那拉氏極為寵愛，此次南巡期間也是如此。
二月初十日是皇后48歲生日，《膳底檔》記載他們在常州的天寧寺吃晚飯時，皇上賞了皇后雞絲炒燕窩一品，掛爐鴨子掛爐肉一品，令貴妃火燻燉白菜一品，慶妃肉片醋溜燕筍一品，容嬪糟蘿蔔一品。
《膳底檔》還記載：閏二月十八日，他們來到杭州，在“蕉石鳴琴”進早膳時，皇帝還賞賜給皇后攢盤肉一品。
當晚乾隆突然翻臉，不讓皇后那拉氏伺候晚飯。
第二天，乾隆就命令額駙福隆安由水路遣送皇后回北京。乾隆帝諭令在皇后回宮後，各位阿哥、公主、福晉和皇后一起聽宣讀懲罰那拉氏的聖旨。要求福隆安觀察那拉氏是“怎麼聽、做何光景”，要一一記下並奏上。並要那拉氏在翊坤宮後殿養病，不許見一人。
滿清的歷史書，支支吾吾的寫了原因：那拉氏一怒之下，竟然將自己的頭髮割掉。在滿族傳統中，只有丈夫死了，妻子才會割發，這等於咒乾隆去死。乾隆勃然大怒，從此對皇后非常冷淡，將她的宮女減到只剩2人。按清宮制度，後宮妃嬪中只有位分最低微的答應，才只有2名宮女。
那拉氏在一年後就死了，時年48歲。
滿清的歷史自然不敢記載那拉氏的真實死因，鄰國朝鮮外交人員則偷偷記錄：“幽廢皇后，絕其往來，損其飲食，日加誚責，令其速歿。”
也就是說，為了讓討厭的那拉氏趕快死，乾隆在衣食住行上進一步虐待，希望她儘快憂愁而死或者自盡。
那拉氏死後，乾隆只允許以皇貴妃等級安葬，還在寫奏摺將其痛罵一頓：“皇后自冊立以來尚無失德，去年春，朕恭奉皇太后巡幸江浙，正承歡洽慶之時，皇后性忽改常，於皇太后前不能恪守孝道。比至杭州，則舉動尤乖正理，跡類瘋迷。因令先其回京，在宮調攝。經今一載有餘，病勢日劇，遂爾庵逝。此實皇后福分淺薄，不能仰承聖母慈眷，長受朕恩禮所致。若論其行事乖違，即予以廢黜，亦理所當然，朕仍存其位號，已為格外優容。但飾終典禮不便復循孝賢皇后大事辦理。所有喪儀只可照皇貴妃例行”。
搞笑的是，擔任御史的李玉鳴不知好歹，竟然直接質疑葬禮的規模不對。他認為皇后沒有被廢除，根據宗法應該依皇后禮舉喪，不能隨意更改。
結果，李玉鳴上奏幾天後，就被乾隆下令九條鎖鏈鎖住，發配到伊犁去了。
同時期一起上奏的侍郎阿永阿、刑部尚書錢汝成等人，不是被髮配到黑龍江不毛之地，就是被強令提前退休。
這還沒完。
皇后死了12年後，有個金從善的秀才，又不識趣的上書乾隆皇帝，議論皇后安葬的禮法問題。
明明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乾隆仍然大怒回覆：孝賢皇后崩逝時，因那拉氏本系朕青宮時皇考所賜之側室福晉，位次相當，遂奏聞聖母皇太后，冊為皇貴妃、攝六宮事。又越三年，乃冊立為後。其後自獲過愆，朕仍優容如故。乃至自行翦發，則國俗所最忌者，而彼竟悍然不顧。然朕猶曲予包含，不行廢斥。後因病薨逝，只令減其儀文，並未降明旨削其位號。朕處此事，實為仁至義盡。且其立也，循序而進，並非以愛選色升。及其後自蹈非理，更非因色衰愛弛，況自此不復繼立皇后。朕心事光明正大如此，洵可上對天祖、下對臣民。天下後世，又何從訾議乎？該逆犯乃欲朕下罪己之詔，朕有何罪而當下詔自責乎？”
倒黴的金從善，直接被斬首示眾。
那拉氏跟了乾隆長達30年，夫妻相處從來都沒有問題，還深得丈夫寵愛，怎麼突然就鬧成這樣？
尤其是那拉氏剪掉頭髮咒乾隆死亡，這絕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全中國婦女沒有幾個做得出。
唯一的解釋是，那拉氏受到了重大刺激，對乾隆恨之入骨，才會用這種自我毀滅的方式亂來。
試問，有什麼事情能夠讓皇后，抓狂到不要命的地步？
無非是極端的嫉妒了。
乾隆後宮女人已經有50人以上，那拉氏在這30年來應該早就習慣了。
唯一的解釋是，乾隆找了讓那拉氏無法忍受的女人，後者才氣到發狂。
野史認為，當時乾隆偷偷去私會杭州的名妓，有可能是將名妓接到行宮，或者是微服私訪去嫖。
當天，皇后突然得知真相，受到很大刺激。
那拉氏可以忍受，丈夫娶很多老婆。不管怎麼說，這些後宮女人都是有身份的貴族婦女。
但皇后絕對不能忍受丈夫娶嫖妓，睡那種人儘可夫的妓女，這等於是對皇后赤裸裸的侮辱，也是列祖列宗從沒做過的醜事。
因此，那拉氏知道真相後徹底發狂，才作出這麼誇張的行為。
照常理來說，乾隆發現皇后咒自己死，不說直接將她拖出去殺了，也應該直接派人讓她儘快自盡。
乾隆留有餘地，讓那拉氏又活了1年，最終以皇貴妃級別下葬。唯一的解釋是，乾隆自知有過錯，多少放了一馬。
乾隆南巡期間還有很多怪異的事情，比如第六次南巡時，誠嬪鈕祜祿氏落水淹死。
官方解釋是，當時鈕祜祿氏夜間在船上乘涼，不慎失足落水。由於夜晚看不清，等撈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淹死。
這根本是說不通的，鈕祜祿氏地位也不算低，身邊肯定有很多宮女太監跟著。她在運河裡突然落水，身邊僕人肯定會及時跳水救援。船隻上有很多水手，宮女太監不會游泳，水手可以跳下去救人，怎麼會淹死呢？
野史的說法是，受寵的鈕祜祿氏當晚同73歲的乾隆，無意中提到了皇后那拉氏的事情。鈕祜祿氏說者無心，乾隆聽者有意，認為她是在譏諷自己。
此時的乾隆年老已經有些糊塗，又驚又怒下伸手推了她一把，導致鈕祜祿氏落水。因為是皇帝推的，僕人們自然不敢救人，坐視鈕祜祿氏活活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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