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除夕傍晚,牧羊女薩日朗前往快遞點取快遞返回時,竟被一隻孤狼跟蹤!
被狼跟蹤很恐怖!但是薩日朗並不知情。她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快遞品的外包裝。
此時,孤狼撲過來,從後邊人立而起,雙爪搭在薩日朗的雙肩之上,張開大嘴,呲出尖牙,準備來個恐怖的“野狼搭肩殺”。只待她回頭檢視,就會對準她的喉嚨咔嚓一口!
★大年前,一隻孤狼在牧村外遊蕩
冬季的呼倫貝爾草原,大雪覆蓋,一片耀眼的潔白。
遠處,有一座炊煙裊裊的牧村。那是牧民冬季趕著羊回欄的定居點。
今日除夕。草原上不時傳來炮仗的爆炸聲,一聲又一聲,間雜著孩子們的叫喊和歡笑。
孤狼看看牧村,在漫無邊際的白色荒原上徘徊。
更遠處也有幾隻狼朝著孤狼張望。它們想和孤狼聯合起來,到哪個牧村去劫掠一次。狼心不忿:牧民過年家家享受著手扒羊肉和各種美食,可也不能讓狼餓肚子呀!
孤狼輕蔑地朝著遠處的幾隻狼狂吠一聲。它根本不想和那幾只狼合作。
孤狼是一隻在狼王爭霸戰中戰敗的老狼王。它失敗之後即被新狼王逐出了狼群。
最可恨的是自己結髮多年的狼妻,也僅僅是同情的眼光對它一閃,爾後就立刻對新狼王諂媚的笑臉相迎。
它沒想到,狼妻此舉是為了保住它們的孩子而不得不對新狼王表現出的虛情假意。
它更沒想到,兒女恐懼於父親的流亡之路,正是悲哀自己將來的流亡之路。
總之,孤狼滿肚子的不解,滿肚子的嫉恨和怨毒。它把這種丟權失勢的怨毒,表現在對誰都不信任上,表現在對什麼動物都想下死口上。
★薩日朗家的孤狼
孤狼遊蕩到了幸福村。這是個前幾年新建的牧民新村。
牧民春夏在牧場野牧牛羊,可以在草原紮下帳篷,而新村則是越冬的大本營。
這隻孤狼是跟隨薩日朗家冬季轉場回家的羊群來到這裡的。
狼的領地意識極強。在草原上,狼有各自的地盤,並擁有自己的獵捕的固定羊群、牛群、馬群。
幸福村的牧羊女薩日朗家的羊群,就是這隻孤狼的口糧畜群。憑著它的兇悍,沒有哪隻不長眼的狼敢於動它的羊。
★羊圈高網壁壘,餓壞了孤狼
初冬時節,孤狼跟隨薩日朗家的羊群回到了幸福村。薩日朗一家住進了新房。羊群住進了新建的羊圈。但孤狼只能遠遠地徘徊在幸福村之外。
春節臨近,令孤狼生氣的是薩日朗家的羊欄竟然重新加固了。
它眼望著羊圈內的羊群更加飢腸轆轆,肚皮緊貼著它的後脊樑,催促著快些獵捕。但是,新維修的1.8米高的鐵網圍欄,成為它獵捕難以逾越的障礙。
今天就是除夕了。飢餓的孤狼決定把吃羊的計劃變為吃人。當然,吃人也要挑老弱病殘幼吃。強壯的人硌牙!
★可怕的孤狼吃人計劃
孤狼一直潛伏在幸福村外,觀察著村裡村外忙忙活活的大人孩子。
它首先想捕殺孩子。因為孩子比羊還容易獵捕。但是它發現現在的孩子總是被大人看護得緊緊的,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它又想捕殺老人。可是現在的老人幸福得很,從來不用自己孤身外出和辛勤勞作。
最後,孤狼只好把獵捕目標定在孤身行走的人身上。當然是身體相對柔弱的女人為好。
怎樣才能在牧村附近一舉獵殺一個大活人呢?孤狼籌謀著:
第一,選取僻靜的或離村落較遠的地方,容易埋伏,也容易逃竄。
第二,選擇“野狼搭肩”的奇襲方式。出其不意,省力氣,效率高。
由此,孤狼想起了狼界流傳的“野狼搭肩”的幾次失敗教訓,自己必須汲取。
某次,一孤狼先輩選擇了一個草原醉鬼,跟蹤了一段後立即從後邊來個“野狼搭肩”。豈料醉鬼根本沒有回頭,而是一手抓住搭在左右肩膀上的兩隻狼爪,一個哈腰撅腚摔,把野狼狠狠摔在前邊的地上,差點摔斷狼的脊樑骨。
一次是一孤狼前輩選中了一位身材肥胖的草原大媽。
它認為來個“野狼搭肩”穩操勝券,誰料那胖大媽不慌不忙,左手抓住搭肩的狼爪,右手抽出腰中的尖刀,用力往後一捅。幸虧大媽太胖,揮手後捅不方便,只是刺破了狼皮,沒有刺破肚腹。此狼才躲過了一劫。
孤狼暗暗祈禱,千萬別讓自己遭遇草原醉漢和胖大媽這樣能反殺的角色。
★薩日朗成為孤狼的獵捕目標
忙活了大半天,牧羊女薩日朗終於忙完了過年活計,這才想起去快遞點取快遞。
城裡的男友高健上午電話中說,他送的新年禮物昨日就到了牧村的快遞點,你為什麼還不去取?那可是我高健濃濃的情意!
現在,薩日朗恨不能馬上取回心上人的快遞,但是她既沒有開車,也沒有騎馬,而是步行。從自己家到牧村快遞點不過三里路程。步行著也好仔仔細細地想一下高健,猜測一下高健這個臭小子給自己郵的什麼稀罕禮物?他現在忙活什麼呢?
但是薩日朗根本沒有想到,她竟然被一隻草原孤狼跟蹤了。
孤狼守候已久。除夕上午,無數人前往牧村快遞點取郵件,當然也有幹其他勾當的。不過大家為了趕時間,多數是開車或者騎摩托。偶爾有幾個騎馬的卻是老年人。
對待汽車和摩托車,孤狼毫無辦法。那機械的速度,它孤狼累死也追不上。至於騎馬的老人,倒是可以作為獵捕物件。
可是這些老人騎術精湛,根本無法把老人弄到馬下殺死。一個操作不當,還會被老人的坐騎尥蹶子踢傷!
孤狼終於在傍晚時等到了孤身步行的女人。看看道路兩頭,沒有其他人,只有這個女人踽踽獨行。
再看一眼西方,漫天紅霞,正是血色黃昏!這時刻,正是狼殺時!
然而,孤狼做夢也沒想到,被自己選中的獵殺目標,竟是自己長期偷獵的羊群的主人!它想放棄但又心有不甘。
孤狼曾經因為偷獵薩日朗的羊,被薩日朗騎著快馬一棍差點打斷它的脊樑骨。
為報復薩日朗,孤狼傷好後竄進薩日朗家羊圈,創造了兩小時咬死37只羊的獨殺戰績。
那一夜,逃跑的孤狼被薩日朗開著大燈的摩托車差點撞死!因此,它對薩日朗這個牧羊女實在是又恨又怕。
★薩日朗遭遇孤狼搭肩
好不容易等到薩日朗取著包裹回來了,牧村也先後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賀年鞭炮聲。孤狼從土丘後躍起,幾步竄上牧村路,卻沒有弄出一點聲音。
它緊跟在薩日朗身後,最近不過十米,最遠不超過二十米。這是孤狼跟在人後獵捕的最佳距離。
薩日朗手捧快遞,邊走邊反覆看著,猜測著內中到底是什麼禮物。死高健,故意吊我的胃口,弄得人家心裡想貓爪抓的一樣難受。
她痴痴地想著,情不自禁地雙手捧著快件,舉到鼻子下,大概是親吻,或許是想嗅出什麼氣息?
孤狼在後邊看準了,立即腳下加速,兩個縱躍就無聲地躥到了薩日朗的身後。
它想咬薩日朗的腿,但是她穿著嶄新的蒙古長棉袍,遮到腳脖子,不好下口。他想咬薩日朗的胳膊,將她一口扯倒,再一口斷喉,但是她的兩隻胳膊在身前端著盒子,咬不著。
孤狼只好使出冒險的一招:野狼搭肩!
狼搭肩是孤狼殺人的絕招。即跟蹤在人的身後,一旦覺得時機到來,立即人立而起,兩隻狼前爪像人一樣,從後邊搭在人的雙肩上。
此時人總會認為是熟人拍肩,忍不住回頭看看。但如果回頭,就會轉身把脖子送到狼的嘴下。狼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咔嚓一口咬到脖子上,令人窒息。這叫一口封喉。
★薩日朗沒回頭,單手抽出了刀
雙手捧著快件做著甜蜜猜測的薩日朗,此時完全陶醉在對男友高健的回憶之中。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右肩膀。肯定是最熟悉的女人。她想。
薩日朗正想故作不知,看看這些淘氣鬼還有什麼招數時,孤狼又左爪用力按了一下她的左肩膀。
薩日朗稍微低頭左邊下看,發現有隻毛茸茸的爪子樣的東西一閃而逝。她暗笑,淘氣鬼,想弄只狗爪子嚇唬本我嗎?本小姐連狼爪子都不怕!
孤狼見連使兩招不見效,立即用右爪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薩日朗的右肩。我看你回頭不?
薩日朗這次看清了,是一隻又大又長的狼爪子!心頭一驚:狼搭肩?幸虧沒回頭!
她驚出一身冷汗。此時,她感覺身後一隻大狼已經雙爪搭在她的雙肩上,狼的肚腹緊貼著她的脊樑。她走一步那狼就跟一步,只等著她轉身回頭。
薩日朗汗流涔涔。試想,血色黃昏時,有狼在背,雙爪搭肩,誰能不怕?
忽然想起媽媽說,她年輕時遭遇孤狼搭肩時沒敢回頭,而是掏出腰刀,往身後一刀捅進了狼肚腹,自己沒受傷,反殺一狼。
薩日朗大受啟發。她的新蒙古長袍外扎著的腰帶上正好彆著一把蒙古腰刀。但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像母親一樣一刀捅死。把它嚇跑算了。
於是,她立即把快件用左臂夾住,右手迅速從刀鞘中拔出腰間的蒙古腰刀,用刀背拍打著狼搭在它肩頭的大爪子。
刀光刺眼,鐵味刺鼻。孤狼知道這是尖刀,是狼最恐懼的物件,立即一按薩日朗肩膀,迅疾逃之夭夭。
薩日朗這才回頭轉身,對著逃出幾十步仍在回頭瞅著她的孤狼喊道:老狼,再見!(作者簡介:王天祥,高階記者、作家,出版長篇小說等各種專著42部,撰寫電視劇200多集,創作歷史、文化、風光、紀實等專題電視片數十部,在各類報刊發表文章數百篇,發表網路文章千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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