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遊文寫道,徐霞客離開大理半年多,再次回到當初翻越的大山脊,途經清華洞,仍不能窮究它的廬山真面目。這兩天,徐霞客冒著傾盆大雨返回雞足山,入住悉檀寺。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二十一,黎明,徐霞客飯後啟程,馬伕的兒子挑擔子跟他走。才出門,馬伕的兒子因擔子太重又返回去,等候他父親吃完飯,仍用馬上路,這時已是上午。
海子村在平川東面,村子位於平川低窪處,實際上並不是海,只是東山有峽谷通向那裡而已。
馮詡村有數十戶人家靠西山建房,村前水堤環繞積著水,村北橫擋著高山的山麓。他們從馮詡村往北,來到山麓下,向西繞山崖過壑谷。
山雨忽然來臨,傾盆般倒入峽中,水遍地流淌。他們轉向西南繞著山崖上登,轉向西北,上登石坡,再登上岡頭。
他們向北上登到嶺頭,向西北下山。馬伕指點鐵城舊址在北峰山岡相夾之間,從前,土人首領佔據作天險。
下墜坑谷中的流水,沿東山抵達蕎甸。他們順著水往北走,有時行走在水中,有時快步在沙石淺灘上,有時涉到水左,有時涉到水右,茫茫無正路。
他們走上東麓,沿山麓前行,路西有座拱橋正當平川中,是大理府經由賓居來的大道。周官營村在橋西。他們從村東向正北走,路過一座在山岡上的小牌坊,這才見到賓川城。
他們走過南薰橋,進入賓川城南門,行走在城中,向北經過州衙,出北門。他們買肉吃了,走過小山岡上的牌坊,往西北下坡,抵達平川中的山澗。
北邊拱橋有五個橋洞,相當整齊,由於澗水僅有一條衣頻寬,所以他們不經過橋,便越過山澗,抵達西山東突的山嘴。他們繞到山嘴北面,紅帽村的房屋緊靠在西峰下,那是徐霞客從前吃飯之處。
他們從村後順西山往北行,西山裂開一條小峽谷,他們向西進峽,涉過小澗,登上岡頭,經過一座牌坊,再向西北行。
他們向西越過岡脊,從岡頭又往西北,稍下走,有水流自西南流來,乾果橋向北跨過流水。北岸有數戶人家依傍著山岡,這是他從前投宿的地方,今天他們也住在此地。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二十二,黎明,徐霞客和顧僕、腳伕飯後啟程。
他們向西北,涉過一條小溪,抵達尖峰下,沿著尖峰東面的山崖向北走,順山崖向西轉,便到了峰北。
他們向西繞著峽谷登坡,下走渡過一條小溪,再向西北上登。兩次下走兩次上登,登上一座岡頭,稍下走,經過“廣甸流芳”的牌坊,又往北,在這裡村莊房屋相望,這是煉洞境內了。
他們經過公館街,向北經過中黔莊,李中駱因年老,煉洞的米吃下容易消化,所以設立了莊子以便供應飯食。雞足山中黯公有三處遺蹟:東邊是此莊,西邊桃花著下有中黯書院,大頂側邊的禮佛臺有中黔讀書的地方。
他們向北上岡,煉洞街子的茅屋層層疊疊散佈在岡頭。他們又往北,走過“煉法龍潭”牌坊,又向北,稍下走,走過一座橋,有數戶人家緊靠在西面山塢中,村前有一塘水,塘上有井,一座小亭子覆蓋著井,這就是龍潭了,不知煉法的人是誰。村北一棵巨樹,樹根彎曲凸出地上,高五六尺,中間空,彎曲成弧形再倒插入土中,樹根下邊人可通行。
他們從這裡越過一條坡,經過茶庵,下涉坑谷,再上走,沿北山環繞的山側上登。
徐霞客下瞰那南邊壑谷,中間呈環狀如同圓規,底部非常平坦。他們翻山越嶺,見拈花寺向東背靠西山,坐落在環繞的壑谷中。他們進寺吃飯。飯後,山雨來臨。他們稍作歇息,就從寺左轉向西,越過一座北突的山嶺,嶺上有座牌坊叫“佛臺仰止”,這才見到雞足山的完整面目。山頂高聳在西北,尾部掉轉在東南,高懸天際,令人神往。
他們路過白石崖東麓的牌坊,徐霞客從前來時,未來得及見到,所以從白石崖西麓的牌坊折向東上山,過了山坳再向西,沿大路,經過白石崖西麓的牌坊往西,有岔道稍下走,雞足山前峽的溪水,向東流入牛井街。
溪上有小亭橋跨在水上,他們過到橋北,馬伕由東轉向北上登走向沙址,徐霞客向西溯溪走,想找河子孔。此時水漲,濁流奔騰洶湧,他覺得不可能找到。他向一位老婦打聽,那老婦指點徐霞客到西南的山崖下,可是他沿溪走的路斷了,溪水支流橫流,荊棘縱橫密蔽。他時而涉流水,時而踏叢莽,向西兩裡,忽然見有一座亭橋跨在溪上,橋的大處比下游沙址的橋大一倍,有路從北邊來,他越到橋南,馬上沿南山向東,通到白石崖前,這是登山的官修大道。他這才明白沙址的小橋是捷徑,此橋就是洗心橋了,河子孔就在橋南的石崖下。
那裡岩石橫臥有二三丈,水由石下向北溢位,洞穴橫處、長處都如岩石一樣,高處不到三尺,從洞穴中溢位的水非常清,而溪中自橋西流來的水,渾濁如同泥漿。河子孔上有神祠。它南面山崖之上,另外有靜室。他由此順北來的大路,上登“靈山一會”坊。
徐霞客來到牌坊下,接待寺盤踞在坡腳,這是座古剎,在西面第一支峰東邊盡頭的山麓。雞足山諸處的佛寺,山路未開闢時,先有了此寺,自從後來者居上後,此寺便頹敗了。徐霞客不知馬伕和顧僕在前還是在後,他徘徊了一里,慢慢順溪流東岸上登。
他繞著山坡稍上走,路過報恩寺。此寺是東面第三支峰山麓的第一座寺院。他從報恩寺西邊又向北,有橋向西跨在山澗上。他過了橋,沿大士閣的東麓向北上登半里,他得知馱物的馬匹已先走向龍潭,他便尾隨而去,向東過橋,從山澗東邊陡峻地上登,上去的路腳步相重疊,巨大的松樹夾住山隴,翠綠的樹蔭飛舞流動,不再有登山跋涉的艱難了。他轉到龍潭上方,半里後進入悉檀寺。此時四位長老都不在,只有純白出來迎接。於是他住到北樓。徐霞客年初離開此地,已是半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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