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Cloud
審校 | 阿嫻
一朵朵雪花從天而降，溫泉的水面熱氣騰騰，猴子紅彤彤的臉蛋露出水面。正在泡溫泉的猴子們有的眼神迷離，有的抱團取暖，有的潛入水底拾取食物，還有的互相理毛……
動圖來源：Nesnad / Wikimedia Commons
這裡是地獄谷雪猴公園，位於日本長野北部的一個幽靜峽谷中，是很多日本獼猴的棲息地。這些日本獼猴（Macaca fuscata）也被稱為雪猴，是世界上生活地區最北的非人靈長類動物。在冬季，它們棲息地非常寒冷，氣溫經常降到零度以下，出現冰雪天氣。
在冰天雪地中，雪猴互相理毛，圖源：its_time_to_travel
除了多雪、多山的特點，這個地區還有豐富的溫泉資源，於是，這裡的日本獼猴也成了全世界唯一會在冬天泡溫泉的猴子。
猴子們經常一泡就是幾個小時，一些成年雌性獼猴甚至能在水中泡上10個小時，有些猴子乾脆就在水中過夜。
看起來很舒服，圖源：snowmonkeyresorts
猴子何時開始泡溫泉
人們第一次觀察到猴子泡溫泉，是在1963年的時候。據稱，當時是在一家旅館的露天溫泉附近，一隻年輕的雌性獼猴為了去撿掉進溫泉池裡的大豆（也有的人說是蘋果），首次進入溫泉池中。
溫暖的感覺讓它流連忘返，而它的這一行為很快引起了其他猴子的注意，並吸引它們前來效仿。
在這個本來供人類遊客使用的溫泉，猴子越來越多。出於衛生和安全的考慮，當地的公園管理部門為猴子們專門建了一個新的溫泉池。
雖然這裡到處都是天然溫泉，但天然溫泉的水溫通常超過60℃，而猴子的體溫和人類差不多，泡在這樣的水中它們肯定也會覺得燙。經過處理之後，溫泉池的水溫降到了舒適的40攝氏度左右，猴子們就可以放心地泡溫泉了。
遊客圍觀猴子泡溫泉，圖源：snowmonkeyresorts
愛上泡溫泉的猴子很快成為了這裡的明星，並且把雪猴公園變成了旅遊景點，每年都吸引著許多世界各地的遊客特意前來觀賞猴子們舒適慵懶的模樣。
雖然該公園全年開放，遊客們隨時都能看到猴子，但如果想要看猴子泡溫泉，最佳時間段是每年的12月到次年的3月。
有隻猴子搶走了遊客的手機，一邊泡溫泉一邊玩手機，圖源：MARSEL VAN OOSTEN
泡溫泉能減壓
在過去，人們只是覺得猴子泡溫泉看著好玩，拍起照片來也很出片，但自前些年起，科學家們也開始加入觀猴隊伍，研究猴子們為什麼泡溫泉。
事實上，猴子通常和貓一樣都不喜歡水，而且，它們的皮毛也能幫它們在寒冷的地區生存下來。但是，猴子能忍受寒冷，不代表它們喜歡寒冷。2018年釋出的一項研究發現，泡溫泉能讓猴子在寒冬中放鬆下來。
遊客可以圍觀拍照，但不能隨意觸控猴子，也不能投餵。圖源：Kento Mori
日本京都大學的研究小組採集了12只成年雌性獼猴的糞便，然後分析糞便中的糖皮質激素代謝物的濃度。糖皮質激素水平隨著壓力的增加而增加，而寒冷是一個壓力源，會導致這些激素的分泌增加。
研究人員發現，和春季相比，雌性雪猴在冬季會更頻繁地泡溫泉，尤其是在比較冷的那幾周。而在冬季，與不泡澡的那幾周相比，猴子泡溫泉期間的糖皮質激素水平更低。另外，人們還注意到懷孕的母猴比其他猴子更常泡溫泉。
研究人員表示：“這表明，與人類一樣，溫泉對雪猴也有減壓作用。”受猴子們的啟發，研究人員每次研究完猴子也會去泡溫泉。
地位高的猴子泡更久
日本獼猴有很多不同的群體，雖然在群體中通常會有一隻雄性占主導地位，但在日常生活中，猴子們會遵循母系血統，母親的社會地位會影響其子女的地位，也就是說整個社會結構以母系為核心。
每年的這個時候，雄性猴子通常都在種群的外圍，泡溫泉時不會泡太久，這也是為什麼研究團隊只研究了雌性猴子。自第一隻雌性猴子開始泡溫泉起，到了2003年，該群體中每三隻雌性獼猴就有一隻會在冬季定期泡溫泉。
臉紅並不是泡溫泉熱紅的，而是它們成熟和準備繁殖的標誌，小猴子的臉就不紅。紅色程度似乎也反映了雌性的社會地位。圖源：snowmonkeyresorts
上述研究還發現，地位較高的雌性猴子泡溫泉的時間更長。
地位更高的雌性猴子有更多機會進入溫泉，也會泡更久的溫泉。不過它們也會捲入更具攻擊性的衝突，從而消耗更多的能量。泡溫泉既幫助它們減少體熱損失從而節約能量，又減輕了寒冷給身體帶來的壓力，達到一舉兩得的效果。
即便每天有大約500名遊客觀看它們泡澡，它們也不會覺得有壓力。
圖源：Art Wolfe
參考資料：
[1] Gorman, J. (2018). Hot Springs Lower Stress in Japan’s Popular Bathing Monkeys. N.Y. Times. Retrieved from https://www.nytimes.com/2018/04/03/science/japan-monkeys-hot-springs-stress.
[2] Takeshita, R. S. C., Bercovitch, F. B., Kinoshita, K., & Huffman, M. A. (2018). Beneficial effect of hot spring bathing on stress levels in Japanese macaques. Primates, 59(3), 215–225. doi: 10.1007/s10329-018-0655-x
[3] 雪猴和他們的溫泉：他們為什麼喜歡溫泉 - SNOW MONKEY RESORTS. (2024, November 27). Retrieved from https://www.snowmonkeyresorts.com/zh-hans/smr/snowmonkeypark/snow-monkeys-in-the-hot-spring
[4] Spa therapy helps Japans snow monkeys cope with the cold. (2024, December 19). Retrieved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850406
[5] Japanese macaque: scarlet faced monkeys who love hot spring baths | One Earth. (2023, August 08). Retrieved from https://www.oneearth.org/species-of-the-week-japanese-macaque
[6] Japanese ‘Snow’ Monkeys. After bathing in a hot spring, how much heat do they lose? (2024, December 18). Retrieved from https://zoologyweblog.blogspot.com/2020/07/japanese-snow-monkeys-after-bathing-in.
[7] To Travel / 旅. す. る. 時. 間., I. T. (2023, January 28). Japanese Onsen Ryokan Where You Can Bathe with Snow Monkeys♨ | Jigokudani Snow Monkey Park | ASMR. Youtube. Retrieved fro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fi0sYR-h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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