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做到極處,無有他奇,只是恰好;人品做到極處,無有他異,只是本然。”——題記 讀罷李煜的《童心說》,恍惚憶起中考時,看到語文作文題那一瞬間的驚詫:怎樣看待“寫作要不要說真話,抒真情”這一問題?
這樣的作文無疑是給那些押題無數的人潑了一盆冷水,那些準備好了各式各樣參考範文以應對千變萬化考題的人,定是沒有想到出題人竟追本溯源,問每一位考生寫作究竟應不應該從“真”出發。在兩年後再回想起這個問題,仍覺得引人深思。
白居易在《與元九書》中有言:“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在中國古代詩書文章的浩瀚星河中,那些最璀璨奪目的篇章大都是作者真性而作。李太白樂而詩興大發,洋洋灑灑揮毫《蜀道難》;白樂天感而青衫溼透,翻作知音絕唱《琵琶行》;遊而豁然開朗,參透道理屬文《赤壁賦》。
這些作品,恰似飽含深情雕琢而成的美玉,雖無生命卻有靈性,可窺見作者創作時的真情實感,歷經千年猶有餘溫。然而光陰流轉,在千年後的今日,抄襲套作成風、文章千篇一律。人們絞盡腦汁為雕出完美無缺的寶玉,卻無端在過程中迷失了本真。
古人順心而作,抒真情含真意;今人順勢而為,敘假事表假感。因世俗的評判、自我的迷失、多方的顧慮以及功利的目的,今人大都困在條條框框中出不來,再難創作出鍾靈毓秀的作品。而其實,人們又何止是在寫文章時失“真”?在為人處事上人們亦是在逐漸失“真”。
當我們處在懵懂的孩提時代時,會覺得萬物皆可愛,萬事皆可喜,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是真誠,是非分明。但是,隨著年歲漸長,經歷的事情多了,遇到的人多了,也許是為事所傷,也許是遇人不佳,也許是受環境影響,我們慢慢戴上了面具,年年歲歲,面具長在了臉上,再也取不下來。不僅是外人,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麥田裡的守望者》寫道:“長大是人必經的潰爛”。在這浮世擾攘之中,失去了“真”,千人一面地“假”著,寫著假文,說著假話,做著假事。
可就如《小王子》中提到的,“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孩子。”我們每一個人都曾是“溪頭臥剝蓮蓬”的無憂稚子;也曾是“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面對”的青蔥少年。
所以,其實我們只要相信“人性本真”,迴歸生命的本根,還是可以在心底的最深處給“真”留下一席之地的。“糞蟲至穢,變為蟬而飲露於秋風;腐草無光,化為螢而躍彩於夏月”,即使周圍的人都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你也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即使周圍的人都迷失方向不辨東西,你也可以以真為燈向光而行。
或許你改變不了別人的“假”,但你可以堅守自己的“真”,在這個過程中你可能會彷徨,會動搖,然而當你堅持下來後,你會發現,你用你的微光照亮的那片世界,明亮而清澈。
浮世三千,源於真,歸於真。願君求真且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