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詞在網上的討論度很高:
“長女綜合症”。
特指那些像父母般照顧弟妹,過度承擔家庭責任的長姐們。
網上有段話是這樣形容的:
當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與需求,學做個“小大人”。
儘管你的心裡也有不安,但最終還是成為了家庭的“保護者”。
大人們不再圍著你轉,也很少有人給予你支援和關注。
你的童年不再是玩耍,而變成了工作。
直到成年,你依舊被困在這樣令人疲憊的“奉獻”中......
我想這種處境,並不侷限於女性,也是很多長兄的共同命運。
儘管都是父母的孩子,但長子的身份往往會賦予一個人更多的責任與壓力:
要穩妥、要優秀、要有擔當、要“先人後己”。
我們常掛嘴邊的“長兄如父”“長姐如母”。
於外人而言是溢美之詞,但於當事人而言,卻可能是一把沉重的“枷鎖”。
網友招娣從小就被鄰居誇“是個懂事的姐姐”。
但每次她聽到這句話時,心裡就一陣刺痛。
因為她知道,懂事的背後是漫長的付出與隱忍。
在招娣10歲時,弟弟出生了。
從那之後,“長姐如母”就成了她身上無法擺脫的規訓:
除了上學和寫作業外,其他所有時間都要照顧弟弟。
給弟弟洗尿布、洗圍兜、洗衣服;弟弟一皺眉,就要給他端屎端尿;弟弟半夜哭鬧,要爬起來給他衝奶粉,喂完奶還要抱著慢慢哄弟弟睡著......
除了不用哺乳外,招娣為弟弟做著一切“母親該做的事”。
後來弟弟快上小學時,家裡買了一輛腳踏車。
父母希望招娣能學會騎車,以後好接送弟弟上下學。
但招娣天生平衡感不好,學車時反覆摔倒,全身摔得青一塊紫一塊。
父母被迫放棄了這個計劃,因為:
怕招娣以後騎車時,摔傷弟弟。
弟弟上小學後,和招娣一樣嚴重偏科:
數學拿滿分,但語文永遠不及格。
一次,弟弟拿著30分的語文考卷回家找爸爸簽名時。
爸爸二話沒說,直接給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招娣一巴掌,嘴裡還唸叨著:
“都怪你,不給弟弟做好榜樣。”
父母對於弟弟的嚴重偏袒,讓招娣對於家庭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她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外人”,找不到歸屬感和溫暖。
“長大後在外打拼,我什麼事都只能靠自己。”
但另一方面,她也明白父母並非故意苛待自己,只是根深蒂固的觀念使然:
“姐姐的使命,就是來照顧弟弟的。”
如果說招娣的痛苦源自父母的重男輕女,更多是“女”帶來的困境。
那麼接下來的故事,就無關性別,只關乎“長”帶來的壓力。
網友槐楊曾遇到過來縣城賣土雞的一家四口。
其中孩子是一對兄弟。
父母和哥哥都揮汗如雨地搬雞籠,只有弟弟兩手空空在路上扭來扭去,十分悠哉。
哥哥在忙碌中,還要多次避開在路上玩耍的弟弟。
等雞籠搬完後,弟弟就和父母膩在一起撒嬌。
而哥哥則一個人開始了收尾工作,依舊是低著頭,悶悶地。
但他手裡拿著的噴水壺,卻撒了一路波浪起伏的水花。
那一幕,讓槐楊印象深刻:
“哥哥也羨慕弟弟的輕盈活潑,只是他總有重物在手中。”
網友娟子也有著類似的經歷。
娟子十幾歲時,父母經常吵架。
每一次妹妹都會跑上樓躲在房間裡,而娟子卻要繃緊一根弦,時刻準備在衝突激化時,衝到父母中間,保護母親。
直到娟子成年,她一直都是家裡“擔事兒”的人:
父母吵架,她要做調停者,替媽媽去“說說爸爸”;
爸媽去什麼醫院檢查身體,家裡要買什麼樣的空調,舊地板要不要剷掉,無論大事小情都要她來給意見。
所以成年後的妹妹依然可以和父母撒嬌耍賴,但娟子卻無法做到。
“比起女兒,我更像是家裡的家長。”
這大概就是身為長子的共同命運吧:
擁有著子女的身份,卻承擔著父母的責任。
在剛開始做這期選題時,十點君原本覺得,承擔長子的責任無非兩種可能:
因父母要求被迫的,又或者出於親情自願的。
直到和一個身為長兄的朋友聊過後,他和我說:
“很多時候談不上自願還是被迫,只是情勢所迫,自然而然地就做了。
因為你不做,家裡也沒人做了。”
還記得幾年前爆火的《喬家的兒女》嗎?
劇中的大哥喬一成其實就屬於這種型別。
因為母親的過世和父親的缺位,12歲的喬一成開始承擔起照顧三個弟妹的責任:
弟弟二強被冤枉偷錢,他查明真相後,帶著弟弟去學校找老師,懇求二強的老師幫弟弟在同學面前澄清,以免大家懷疑弟弟的人品;
妹妹三麗被父親的牌友猥褻後,一成去到那男人家裡,砸爛了他家的窗戶和腳踏車,還去法院告他,直到欺負妹妹的男人被判刑才肯罷休;
小妹四美沉迷追星和化妝,不好好學習,差點被退學。一成就跑去學校,懇求校長再給四美一次機會。當四美偷跑去北京看演唱會時,一成擔心妹妹安危,又追著去了北京。
對於這樣“當爹又當媽”的生活,喬一成煩嗎?
他自然是充滿“怨氣”的。
所以才會說“自己的家是一片髒舊的泥潭,讓人越陷越深,跳不出去。”
但當他有機會只為自己而活時,他又猶豫了。
一邊對“總作妖”的二強和四美說,再也不想管他們了。
一邊還擔心著二強的工作,同時打電話請求軍區指導員留意跑去邊疆的四美。
類似的故事,相信在我們身邊並不少見。
親情是極複雜的事。
它有著血緣天然帶來的眷戀與掛念,又因為生活殘酷、人性複雜而難免心生怨懟。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有愛有怨”或許才是親情更真實的模樣。
但誰又能說,這不是種動人的羈絆呢?
儘管很多長子都“被迫”要承擔更多的壓力與責任。
但這其中滋味到底是苦是甜,卻是因人而異的。
之前看到一個故事,給十點君帶來了很大的觸動。
盧阿姨是家裡的長女,今年60歲了。
她的一生都被“長姐的責任”束縛著,從沒為自己活過。
在盧阿姨還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就生病精神失常了。
從那以後,她被迫要照顧自己的母親和4個弟妹.
盧阿姨一天學都沒上過,因為家裡的瑣事太多。
當她想學習時,只能在空閒時翻翻家裡的破字典,模仿著寫寫上面的字。
她沒有童年,也沒有少年,還青澀時就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為的是:
“長女不遠嫁,方便照顧弟妹。”
就這樣過了30幾年,好不容易盧阿姨的小家和母家日子都越過越好時。
她的三妹又突然精神失常了。
盧阿姨帶著三妹到處求醫問藥,去過大醫院,也拜過民間大仙。
能想的辦法都想盡了,但三妹的狀況還是越來越差。
最終,耗盡了家人的耐心。
在那之後不久,盧阿姨的父親也生了重病。
她又承擔起照顧父親的責任。
沒日沒夜地操勞,卻依舊沒能留住父親的生命。
命運如此任性而隨機,讓盧阿姨的女兒都忍不住心疼母親:
“我媽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承擔‘長女’的角色,就已經被迫捲入了那些不可違背的責任中,真的讓人疲憊。”
不過盧阿姨自己面對這一切的態度,倒讓人意外:
平靜、積極、惜福。
在盧阿姨的父親去世後不久,她的丈夫也生了場大病。
在兒女哭啼啼的時候,盧阿姨卻是心態最穩的。
她承擔著最多照護的責任與壓力,卻反過來安慰孩子“沒關係”的。
後來丈夫落下了終身殘疾,但病情也算穩定。
盧阿姨老兩口跟著女兒一起出去玩,她很開心地和女兒說:
“我很知足的。
你和你弟都健康長大了,你爸好歹留下了一條命,今年我退休後,國家每個月就會給我發錢了。
都挺好的。”
明明是最有資格去埋怨命運不公的人,但盧阿姨依然選擇去看生活中美好的那面。
十點君想:
我們對於“長子身份”體驗感的正面或負面,除了取決於經歷本身,也取決於我們看待它的方式。
有些人覺得這份責任沉重,急於擺脫父母的綁架或弟妹的壓榨;
但也有些人,或許年少吃了些苦,但如今要麼弟妹“反哺”讓他享福。
要麼自己因為那些苦頭變得更有能力,有著更強的心理彈性,把生活經營的有聲有色,也算“因禍得福”。
都沒錯。
只要我們能在自己的生活中自洽,那就是好的。
不過,如果你們當下仍被“長子的責任”所困擾,那不妨聽聽下面2條建議。
說不定有幫助。
可以先點贊收藏,需要時隨時翻出來看。
1)學習課題分離。
心理學家阿德勒曾提出“課題分離”的理論:
如果我們想解決人際關係的煩惱,首先要區分什麼是自己的課題,什麼是別人的課題。
最終由誰承擔後果,就是誰的課題。
還記得前文提到的娟子嗎?
當她做了三十幾年家中的大家長後,終於在一次父母爭吵時,對他們說出:
“你們倆之間的矛盾自己解決,我不插手。”
這就是課題分離。
把父母和弟妹該承擔的責任與功課,還給他們。
我們可以幫助,但不為他們的生活負責。
2)尊重自己的感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十點君明白,絕大部分的人一生都無法擺脫長子的責任。
但我們可以對於自己的感受多一些覺察。
如果你享受為了父母和弟妹的付出,那麼就繼續付出。
如果這種付出有時讓你覺得壓力太大,那可以適度和原生家庭保持些距離。
同時,尋找你覺得舒服的方式去幫襯家裡。
例如,可以帶家人外出踏青,而非待在家裡四目相對。
又或者花錢請保姆來打掃家裡,而非自己親力親為。
辦法總比困難多。
希望每個人都能記得:
不論我們承擔著什麼身份,首先都得是“自己”。
點個【在看】吧,祝福有更多的長子能擁有自洽的生活。
你是一個長子嗎?長子的身份,又帶給了你什麼體驗呢?歡迎來評論區,和大家分享你的故事。
參考資料:
1、十點人物誌:《《喬家的兒女》大結局,他成了全網最心疼的男人》
2、人物:《當長姐成為一種處境》
3、三聯生活週刊:《我曾是一個懂事的“姐姐”》
作者 | 肖肖,心裡有人煙,筆下才有眷戀。
主播 | 夏萌,用我的聲音溫暖你的睡前時光。
圖片 | 視覺中國,網路(如有侵權請聯絡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