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創團·牧青野
最近,刷到兒童青少年心理教育專家陳默老師的一段分析:
現在的孩子,有一種特別的人格特質——一不怕死,二怕苦。
他們吃不了苦,但覺得死無所謂。
你要是給現在的孩子說,不好好學習,以後可能要去討飯,他們會說無所謂,大不了到了那天就去死。
我們這一代父母,生命力像草一樣,無論被什麼踩踏過,都能繼續一茬一茬向上長。
但現在的孩子不一樣,一碰、一說、一罵,就傷自尊了,就覺得被羞辱了,就要死要活的了。
所以很多父母會覺得,怎麼現在的孩子很容易叛逆、抑鬱,還經不起一點點挫折和壓力……
孩子“傷痕累累”
父母一無所知
1、“因為我現在是大人了,所以我無法共情作為孩子的你。”
有段時間,我發現女兒特別喜歡玩捏捏樂。
每次玩的時候,她都說特別解壓。
我覺得非常奇怪,隨口說:“你小小年紀有什麼壓力,你媽我一天工作這麼辛苦,都沒抱怨過有壓力。”
就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愣住了,這一幕太熟悉了。
多年前,同樣的場景,我抱怨學習太累,母親說學習有什麼累的,大人才是真正不容易。
那一刻我突然反應過來,原來我也陷入了“父母式慣性思維”。
因為自己的角度變了,從孩子長成了大人,所以在考慮問題時,會優先共情父母的辛苦,卻忽視了看見孩子的不易。
2、“因為不懂,所以我意識不到。”
網友@懶寶寶說,他親戚的兒子,是村裡第一位應屆考上重點本科的學生。
但上了大學後,卻每天沉迷打遊戲,才上了一學期,就被學校處罰留校察看一年。
當時老師建議父母最好陪讀一段時間,至少讓孩子順利畢業。
但他父母因為不懂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沒太當回事兒,直到孩子被學校老師送回來,才開始對孩子打罵管教。
之後,他爸爸還專門帶他出去乾重活,想讓他透過吃苦知道學習的重要性,只要他幹活不認真,就會被父親連打帶罵。
直到後來,他變得不和人說話,也不交流,每天活得就像行屍走肉。
再往後,他蝸居在出租屋沒日沒夜打遊戲,直到猝死離世。
網友@懶寶寶說,這個孩子曾向父母發出過無數次求助訊號。
如果當他面臨低谷期時,父母能夠拉一把,和孩子好好聊一聊,而不是嫌棄他讓自己丟了臉,一味打罵,那麼這個孩子或許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3、“我瞭解抑鬱,但我並不覺得我的孩子會抑鬱。”
網友@豔色當空是一位清華大學碩士,他的孩子兩次抑鬱,但他都沒有提前察覺到。
他說孩子第一次表現異常,經常無故哭泣時,他是完全想不通的。
因為當時的他覺得自己家庭氛圍非常穩定和諧,對孩子的教育也很寬容,孩子不可能會抑鬱。
但好在他沒有諱疾忌醫,還是選擇帶孩子去治療。
一年以後,孩子第二次抑鬱發作,這次被診斷為重度抑鬱加重度焦慮,甚至已經出現認知能力損傷。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和孩子一起繼續踏上治療之路。
在我們身邊,有很多類似的父母。
他們站在自己的角度,覺得自己給了孩子很好的成長環境,所以想不通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會被抑鬱絆倒。
從心理學角度來看,當一個孩子出現叛逆行為時,如果沒有正確的情感疏導,長久的負面情緒積累之下,就會引發抑鬱情緒,甚至抑鬱。
所以,對於孩子小的不對勁的行為,雖然我們無需上綱上線,過分誇張地去關注,但也請不要忽視。
父母是最瞭解孩子的人,卻也是最不懂孩子的人。
別等到孩子內心積滿了傷,負能量外顯後,身心都不堪重負了,才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早一點對孩子的反常引起重視。
青春期形成的“深淵”
都來自童年的“雨滴”
有句話說,孩子身上每一個突然變嚴重的問題,背後都有無數時間的累積。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所有孩子爆發出來的問題,幾乎都能從他的成長軌跡中找到答案。
公號壹心理曾釋出過一位女孩的真實故事:
她是一名重度抑鬱症患者。
第一次抑鬱爆發,是在大三暑假時期。
突然就開始聽不懂別人說的話,變得反應遲鈍。
她說:“我的大腦,彷彿被隔離進了一個容器中。”
雖然中間短暫求過醫,但她和家人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後來,她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好起來,只有躲進家中,觸控著冰涼的地板,才能短暫地獲得一點安慰。
再後來,她開始自殘,甚至想到過離開。
為了自救,她找到諮詢師,猶豫著告訴對方:“我總覺得自己是在裝病。”
這個想法被諮詢師否定後,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在和諮詢師的溝通中,她漸漸放鬆警惕,開啟自己,回溯過往,這才發現,一切都有源頭:
12歲時,她曾經歷過很嚴重的校園暴力。
她當時的班主任,最喜歡當眾羞辱學生。
她因為肚子疼,上操有些晚了。就被班主任拎到全校師生面前大聲羞辱。
回憶起這段過往,她說:“那是他的舞臺,卻是我的刑場。”
類似的羞辱,一次次重演。
那三年學習生涯,是她逃不出的噩夢。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抗,可只要她開始解釋,就會被老師更粗暴地對待。
她也曾向父母求助,可父母寧可相信老師,也不願意相信她。
從那時候開始,她經常失眠,變得沉默、麻木,不再為自己辯解。
一位心理諮詢師說過:
心理痛苦比生理痛苦更隱蔽,所以爆發時帶來的負能量也會更大。
而且除了這些來自親子關係或其他人際關係的傷害外,現在的孩子,還要承擔來自時代的壓力。
《哈佛雜誌》曾這樣描述過哈佛學子:他們的社交彷彿像快餐一樣,忙碌著從這一場趕入下一場。
現在的孩子,揹負著太多壓力衝向一個個目標。
他們被要求要優秀、要得第一、要獲得各種成績和簡歷,他們不能輸在起跑線上,他們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是最重要的,但唯獨很少有思考的時間,也很少有和自己內心真正的熱愛碰撞的機遇。
所以他們很難和任何人或事物建立起深層關係,這就導致他們活成了我們現在所說的“空心人”。
但所有人,都需要被真實照見。
一旦失去了和真實的連結,活在各種的目標和目的中,就容易失去真實的自我。
當迷茫碰上童年積攢的傷痕時,便會容易出現一瀉千里的崩潰。
人生即“道場”
好的關係才是救贖
心理學專家曾說:
“每個孩子的成長,都需要深度的關系。
因為好的人際關係和親密關係,可以療愈孩子在成長過程中無故受到的創傷。”
這段話其實和陳默老師的觀點非常一致:
成年人有壓力後,可以向別人傾訴,可以用運動、娛樂等方式宣洩。
但孩子卻很少有可以宣洩的途徑。
可以說,現在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不僅缺乏治療創傷的藥,還被剝奪了對現實生活的感知。
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方式,就是讓孩子能進入到三種深度關係中。
因為好的關係,可以擴大孩子內心的光明:
1、建立和同伴之間的“深度關係”
一檔節目中,一個9歲的男孩,興高采烈地邀請同伴來家裡給自己過生日。
生日結束,送走同伴後,爸爸給兒子開始了生日覆盤會:
他先是肯定了兒子今天的表現,然後又提出很多批評和改進意見,順便再表達了一下他對兒子下一次表現的期待。
爸爸口若懸河時,兒子眼中沒有一點光。
有人說,所有忍不住時時刻刻都想教育孩子的父母,都是有毒的父母。
深以為然。
為什麼我們現在的孩子壓力大?因為他們可能連玩都要帶著KPI。
正如陳默老師所說的,我們在小時候,只要寫完作業,就能跑出去和朋友瘋玩一圈。
就這一會時間,可能就能消解掉我們很多的負面情緒。
但現在的孩子,上學要定定地坐在椅子上,放學除了寫作業,就是趕著上培訓課。
負面情緒向外消解不了,就只能一點點累積向內傷到自己。
所以,我們做父母的,儘量多創造機會讓孩子和同伴痛痛快快地玩幾次吧。
因為好的同伴關係,是真的可以幫助孩子提供家庭以外的情感支援。
2、建立和生活的“深度關係”
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孩子,過的是“無縫對接”的生活,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
但我們小時候,放學自己揹著書包,一路蹦蹦跳跳走回家。
路過文具店,看見好看的橡皮瞅一瞅;路過商販小攤,聞一聞美食飄出的香氣;走走路,觀察觀察人。
這種來自現實生活的體驗,給當時的我們提供了很多真實的生活感知。
但現在的孩子,卻很少有這種機會。
說白了,現在的孩子,真正缺失的,是來自生活的“意外”的刺激。
他們的大腦被各種東西塞滿,無法閒下來和真實的生活相處,所以才可能把自己活成一潭死水。
所以,偶然讓孩子們的大腦閒下來。
別把生活安排得那麼滿,孩子才能成長得更健康。
3、建立和父母的深度關係
前段時間,“當代寒門四大貴子”火爆全網:
北京大學錄取通知書到達時,還在工地搬磚的崔慶濤;
龐眾望父母殘疾,家庭靠著撿破爛為生,但卻以744的高分考入清華大學;
經歷了大城市繁華的高佔喜,一句“我的麥子熟了”,回到農村奮發學習,成為國防生;
揹著腦癱母親上學的劉秀祥,畢業後拒絕高薪回到家鄉支教。
這些孩子人生的前十幾年遭遇,不可謂不可憐。
但他們依然能自苦寒中生長出力量,衝破原生家庭經濟條件的桎梏,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這一切,都因為他們背後站著一個偉大的父母。
崔慶濤的父親,無論生活多苦,都要供孩子上學;
龐眾望的家人,無論生活多難,都永遠樂觀積極;
高佔喜的父親,知道兒子要去城裡生活,借錢也要給兒子備好路費;
劉秀祥的母親,即使精神失常,也會在兒子受欺負時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母親的存在,成了他抵抗苦難的光。
父母對孩子正面積極的影響,是託舉孩子最好的力量。
一個樂觀向上、笑對生活的父母,抵過一萬個心理醫生。
父母把自己活成孩子的燈塔,孩子這艘航船才能駛入更正確的方向。
最後想說:
我們養育孩子一場,最理想的狀態,當然是希望他們一生光明。
可是,生活本就充滿磨難,很少有真正的圓滿和完整。
不過好在,我們可以成長自我,不斷提升認知,在孩子向前走的過程中,讓他的生命縫隙中,多照進一些光亮。
我們做好這些託舉,孩子便能在人生這個修行道場,修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