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基哥在讀《之道》,過於好看,推薦給大家。一些別的地方,你找不到的故事。
黃仁勳有個習慣,他喜歡把工作裡的牢騷,發洩到每天早上他遇到的第一個人身上,不管這人是誰。
一名財務高管回憶說,“常常整晚都在思考產品或營銷,這些問題幾乎和財務無關。但這並不重要,如果早上我先遇到他,我就會是第一個承受他怒火的人。”
乾貨也多,現在英偉達市值現在全球第一。黃仁勳是怎麼做到的?
早期,英偉達在一眾顯示卡廠商中脫穎而出,靠的就是快速發貨,產品迭代速度快!
別的廠商需要兩年,英偉達加速到半年。
《英偉達之道》第146頁:
2023年高盛預測,未來十年,由生成式AI驅動各行業成本消減超過3萬億美元,全球資料中心算力將由CPU轉變為GPU提供,這對英偉達來說是一座金礦。
黃仁勳說:“人工智慧是科技行業對社會進步的最大貢獻,能夠幫助那些歷史上一直處於落後的人。”
掃過最多廁所的CEO
即使在眾多科技巨頭之中,英偉達的CEO黃仁勳也是極其特殊的一位。
黃仁勳已經擔任英偉達的CEO超過30年,在標準普爾500指數中僅次於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沃倫·巴菲特、黑石集團的蘇世民和再生元的倫納德·施萊費爾。
黃仁勳帶領英偉達早在十多年前就投身人工智慧,創造了GPU和CUDA,建立起如今全球市值第一的科技帝國。
在圖形學領域,他是先驅;在殘酷的科技市場中,他是倖存者。
要想知道黃仁勳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巔峰,我們要從那個在異國他鄉遭受霸凌的孩童開始。
1963年2月17日,黃仁勳出生於中國臺灣,9歲時跟隨父母前往美國。父母為黃仁勳選擇了一所寄宿學校,幾乎傾家蕩產才勉強支付了學費。但是在這裡,年幼且身處異國的黃仁勳,成了被霸凌的物件。
黃仁勳在入學的頭幾個月經常捱打,還被分配去打掃宿舍的廁所。“那種場面永生難忘。”他說。
黃仁勳的室友比他大8歲,第一個晚上,這個男孩就掀起襯衫,向黃仁勳展示他因打架而留下的刀疤。
“每個學生都抽菸,我是學校唯一沒有刀的男孩。”
然而,黃仁勳最終克服了恐懼,與室友成了好哥們兒。黃仁勳教會了室友如何閱讀,作為回報,室友則帶著黃仁勳接觸了舉重。黃仁勳很快就喜歡上了這項運動,舉重不僅賜予他力量,還給了他自信——為自己挺身而出的能力和意願。
正是這段早期經歷,讓黃仁勳形成了那種堅韌不拔、街頭鬥士般的心態。黃仁勳說:“這也許算是我早期教育的一部分。我永遠不會主動挑事,但我也絕不會逃避任何事。”
幾年後,黃仁勳和父母在俄勒岡州團聚,他轉到了公立學校讀書。
少年黃仁勳經常去一家名為乒乓皇宮的乒乓球俱樂部打球,他還攬了打掃地板的活兒,好賺些零花錢。漸漸地,他被俱樂部老闆視為乒乓球天才,讓14歲的他去參加美國乒乓球比賽。這是黃仁勳第一次到拉斯維加斯,他難以抵擋喧囂繁華的城市誘惑,比賽前一晚整夜遊蕩,最終輸掉了比賽。
這又是一次深刻的教訓,黃仁勳再也不允許自己在挑戰來臨時分心。一年後,黃仁勳在美國公開賽青少年雙打比賽裡拿到了第三名。
黃仁勳從15歲開始在一家餐廳裡打工,持續了好幾年暑假。“我打掃過的廁所比任何CEO都多。”他回憶道。他從洗碗和打掃廁所等髒活開始。後來,他成為一名餐廳雜工,再往後成為一名服務員。
在這家餐廳裡他學會了很多生活技能,包括如何應對混亂、如何在壓力下工作、如何與顧客溝通,以及如何應對錯誤。服務員經歷還教會了他如何在工作的成效中找到滿足感——無論任務多麼微小,都始終以最高標準來完成。黃仁勳學會了為日常辛勞而自豪,以及在高標準與高效率之間取得平衡。
在高中,黃仁勳加入了數學、計算機和科學等俱樂部,他把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用來在Apple II(蘋果公司生產的微電腦)上編寫BASIC程式,並在電傳打字機終端上玩遊戲。
跳過兩級的黃仁勳16歲就上了俄勒岡州立大學,從電氣工程專業畢業後他加入了超威半導體公司(AMD)。
白天他為AMD設計微處理器,晚上和週末他則在攻讀斯坦福大學的電氣工程碩士學位。在這段時間裡他還成家了,有了摯愛的妻子和兒女。為了平衡工作、學業和生活,他不能同時選修太多課程,終於在8年漫長而艱難的學習後,獲得了碩士學位。
此時的黃仁勳已經是世俗意義上的人生贏家了,他家庭圓滿,兒女雙全,是備受尊敬的斯坦福碩士,在一家行業頂尖公司做著擅長的工作。
但是黃仁勳感覺AMD對這個行業的未來沒有明確的掌控力,他的前瞻力使他無法安於現狀。
這種本性促使他追求最前沿的事物,即使這意味著要放棄安全和穩定。
黃仁勳孤注一擲,加入了正在開發新軟體工具的LSI公司,他獲得了一個技術職位,負責與客戶合作。
運氣加持,再加上才華和技能傍身,黃仁勳獲得了新的機遇。但在他看來,將他從廁所清潔工推向一家科技公司的部門老大的最大因素是,他願意並且能夠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同時能夠忍受比常人更多的痛苦。
“那些期望值很高的人往往缺乏韌性。不幸的是,成功需要韌性,”他後來這樣說,“偉大和聰明無關,而是來自品格。”在他看來,品格只有在乘風破浪和逆水行舟後才能塑造而成。對黃仁勳來說,在面對艱難甚至壓倒性挑戰時依然堅持奮鬥,正是工作本身的意義。
這也是為什麼每當有人向他尋求如何取得成功的建議時,他多年來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希望你們能經歷足夠多的痛苦與磨難。”
靠聲譽獲得第一筆融資
黃仁勳被LSI指派到一家名為太陽微系統公司的初創公司去參與一款新圖形加速器的研發,他在那裡遇到了兩位工程師——柯蒂斯·普里姆和克里斯·馬拉科夫斯基。
命運的齒輪從這裡轉動。
在這個小團隊中,普里姆搭建架構,馬拉科夫斯基從技術上實現它,黃仁勳確保其生產製造流程的順暢。即使偶爾難免產生摩擦,這個團隊仍感覺合作起來十分愉快,每個人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解決問題。
1989年,他們完成了這款新圖形加速器“GX圖形引擎”,或者簡稱為GX。GX大放異彩,做為附加元件火爆銷售了好幾年。
因為這次成功,三人的職業發展更上一層樓。普里姆和馬拉科夫斯基成為圖形架構師,並組建了自己的團隊,在矽谷建立起了名聲;黃仁勳則被提升為LSI公司CoreWare部門的總監。
好景不長,太陽微系統公司上層內鬥,普里姆成了犧牲品,他決心離開。與他並肩工作了6年的馬拉科夫斯基要和他一起出走。他們很懂技術,但是他們也知道在這個高風險、規模數十億美元的半導體行業,憑區區兩個工程師單打獨鬥,很容易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馬拉科夫斯基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黃仁勳。他們相信他是一個在商業頭腦上與他們的技術才華匹配的合作伙伴。
普里姆和馬拉科夫斯基很快就下定了決心辭職創業,但黃仁勳要慎重得多,畢竟與身陷內鬥的兩位科學家不同,他如今的事業蒸蒸日上。黃仁勳經過反覆測算,分析市場規模和潛在的競爭情況,最終,他認為這個初創公司有機會實現5000萬美元的年收入,而且他們有機會開闢一個全新的市場——針對個人電腦市場的顯示卡公司。
作為一名遊戲玩家,黃仁勳很確信遊戲市場的規模將會不斷增大,而黃仁勳在機會面前從不退卻。
一旦下定了決心,他就將手中的專案移交,和LSI好聚好散了。這是黃仁勳一貫的行事風格,為他在業內贏得了良好的個人聲譽,甚至英偉達獲得的第一筆投資也是來源於此。
1993年,三位聯合創始人每人掏出200美元,英偉達公司正式成立了。
英偉達成立後,能否獲取第一筆融資就成了迫在眉睫的考驗。得益於黃仁勳與LSI的好聚好散,LSI的CEO科里根承諾為他們引薦紅杉資本。科里根並沒有推薦黃仁勳創業的想法,而是推薦了黃仁勳本人。
這三位稚嫩的創始人與紅杉資本的會面並不順利,他們回答不上紅杉資本創始人唐·瓦倫丁最關心的問題,但紅杉資本和蘇特希爾還是給了他們200萬美元。
他們的成功更多依靠的是他們的聲譽,而不是商業計劃或產品演示。這一教訓讓黃仁勳永遠銘記。“即使你的商業計劃寫作技巧並不好,但你的聲譽會先行一步為他人所知。”黃仁勳總結道。
30歲創立英偉達
黃仁勳建立英偉達時剛剛3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當打之年,他的合夥人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工程師和計算機科學家,他們組建了矽谷最優秀的圖形設計團隊之一。他實在沒有不成功的理由。
但世事出乎意料。
經過兩年的醞釀,英偉達推出了第一款產品NV1顯示卡,本來想要一鳴驚人,卻血本無歸。因為市場變化,他們押錯了技術路線,系統相容性也出了大問題,這款產品最終慘敗。
英偉達原本指望NV1能透過強勁銷售來收回大部分開發成本,從而可以繼續開發下一代顯示卡。然而,糟糕的銷售結果讓英偉達陷入了現金危機。
黃仁勳意識到經營公司是一項全新的技能,他發誓要儘可能多地學習如何領導企業,絕不重蹈覆轍。
“我犯過很多錯誤,也一直在犯錯,但我不怕犯錯,不斷犯錯再改變、學習、創新,才能成功。”
所幸英偉達靠黃仁勳當初與世嘉談合作時在合同裡留下的“後門”,透過交付NV2獲得了世嘉的100萬美元,從而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在這段時間裡,英偉達重新調整了整個產品開發的方式,用“光速”在極短的時間裡開發出第三款產品RIVA 128,這款圖形處理器成為當時市面上執行速度最快的個人電腦3D產品,大獲成功。
英偉達憑藉RIVA 128終於站穩了腳跟。此後英偉達經歷了市場的快速更迭,也遭遇了行業內多次圍剿,他們有過一時的落魄,但在黃仁勳的帶領下,英偉達在經歷了幾輪顛覆性突破後,終於成長為如今的科技巨擘,獨佔鰲頭。
黃仁勳曾說:“我每一天清晨醒來,都彷彿是在創業的第一天,因為我們始終在探索未知的領域,嘗試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
黃仁勳從一個微處理器設計師,轉變為業務高管,再到帶領企業成就商業帝國,他遇到的所有逆境都成了磨礪他的砂石,讓他更加鋒利無阻。在如狼似虎的半導體市場競賽中,他能殺出一條血路,或許就是因為他始終保持不同,才能化危機為機遇。
黃仁勳是信奉努力和汗水的人,他通常從早上9點一直工作到深夜12點。“可能有人比我更聰明,”黃仁勳曾對他的高管團隊說,“但沒人比我更努力。”
他對任何不盡職的人都不以為然。“我不知道有哪位成功人士對待工作的態度是‘這只是工作。我從上午8點工作到下午5點,我就要回家了,下午5:01我就放手不管了’。”黃仁勳說,“我從來不知道有誰憑這樣的狀態也能獲得巨大的成功。你必須讓自己對工作著迷。”
因此在英偉達,“卷”是企業文化的一部分。黃仁勳要求員工們以“光速”工作,他希望員工的工作僅受到物理法則的限制,而不是被內部政治或財務問題拖累。圖形架構師覺得有必要和CEO保持類似的工作時長,而即使是市場部門員工,每週工作60~80個小時、週六加班也是常態。
黃仁勳也以遵循不犯同樣錯誤的原則而聞名,他永遠在學習、思考和進步。
英偉達成立近十年時已經稱得上是個大公司了,也出現了大公司中常見的內部政治和決策不果斷的情況,直接導致了NV30的重大失敗。黃仁勳發現,英偉達最大的敵人不是競爭對手,而是它自己——更具體地說,是每個成功公司都會面臨的自滿情緒,尤其是像英偉達這樣有著長期優秀業績的公司。
於是黃仁勳在英偉達建立起一種獨特的扁平式架構。與傳統企業的金字塔式架構不同,他的高管團隊有超過60名成員,每個人都向他直接彙報,他也給每個人提供來自整個組織的資訊,促進了透明和知識共享文化的形成。透過資訊的共享,員工被賦予了權力,因此組織中的每個人都可以協助解決問題,併為潛在的問題提前做好準備。
黃仁勳為員工樹立起一種堅定的信念,即全力以赴做好工作就必然會帶來巨大的回報,這是一種讓他們在逆境中堅持不懈的動力。
而英偉達能在日新月異的科技市場存活至今,黃仁勳還為它深深植入了憂患意識和長期主義精神。
《創新者的窘境》是黃仁勳最喜歡的圖書之一,這本書告訴他,如果市場領導者沒有抓住、利用新技術,就會導致更敏捷的初創公司後來居上,顛覆其整個商業模式。
他決心不讓這樣的命運降臨在英偉達身上。這要求英偉達一方面要有實時更新的市場緊迫感,另一方面要能敏銳抓住那些對未來影響深遠的技術。
英偉達個人電腦圖形業務負責人傑夫·費希爾說:“英偉達總是在努力檢視每一個方面,看看我們錯過了什麼。”
黃仁勳要求組織中每個層級的員工向他們的直屬上級和高管傳送電子郵件,詳細說明他們正在做的五大事項,以及他們最近在市場上觀察到的情況,包括客戶痛點、競爭對手活動、技術發展和專案延誤的潛在可能性。這就是“五大事項”電子郵件法。
每天,黃仁勳會閱讀大約100封“五大事項”電子郵件,快速瞭解公司內部正在發生的事情,週日他會讀更多郵件。這也成為新市場機遇的洞察來源,黃仁勳透過這些電子郵件近乎實時地塑造了他的戰略思維。
也正是因為“五大事項”電子郵件法,黃仁勳從工程師們對於人工智慧最新技術的探討中早早嗅到了這一領域的商機。在黃仁勳的領導下,公司在CUDA上進行了至少100億美元的早期投資,從而使其成為人工智慧開發者的基礎生態系統。英偉達還進行了收購佈局,包括高速網路領導者Mellanox,從而完善公司的資料中心計算產品線。
但當時華爾街的分析師認為這些舉措對英偉達的利潤率產生了負面影響,糾結於短期財務問題,英偉達的股價暴跌80%,要求黃仁勳進行戰略調整。
但黃仁勳還是頂住了華爾街要求降低成本、增加利潤的壓力,做出了這些決定,這才使英偉達得以在AI硬體和軟體領域都建立起領導地位,成就瞭如今全球市值第一的科技巨頭。
重要的是努力工作和韌性
英偉達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黃仁勳個人的努力。
他籌集資金創立了英偉達,然後在公司危難時刻又籌集到了新的資金。
他不斷為了公司自我進化,從工程師成長為一個真正優秀的企業領導人。
在CUDA發展的那些年,他頂住了華爾街的壓力,即使當時所有人都希望他為了短期利潤而犧牲長期願景。
他學會了如何設定高標準的績效和人才要求,並且敢於打破常規理念,他的行事哲學塑造了英偉達的企業文化,並在關鍵時刻加快了英偉達的步伐……
在黃仁勳的努力下,英偉達為員工提供了強大的武器,使他們能夠在不斷追求準確性和嚴謹性的過程中,對抗群體思維和惰性。正是這些運營原則使英偉達能夠迅速行動,抓住新機遇。
科技金融記者金泰從20世紀90年代起密切關注英偉達,是少數幾個可以提前獲得產品資料和簡報的記者之一,他撰寫了大量關於英偉達的深度報道文章。如今,他透過對黃仁勳、其他兩位聯合創始人、高管、員工、最初的風險資本投資者,以及競爭對手等100多位相關者的採訪,寫出了《英偉達之道:黃仁勳和他的科技帝國》一書,全面揭秘了英偉達成為萬億美元市值公司的成功秘訣。
在這本書中,全景呈現了全球市值最高公司英偉達30多年的艱難發展歷程,首次公開了英偉達從圖形處理公司到AI晶片之王的商業創新模式,各個時期的核心產品研發與企業戰略佈局。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英偉達之道:黃仁勳和他的科技帝國》中呈現了一個更加立體、多面、鮮活、風趣的黃仁勳。
當金泰採訪黃仁勳時,他反覆告訴作者,高智商和天才都與英偉達的成功關係不大。重要的是努力工作和韌性。事情本不必如此艱難,但它確實如此,而且一直都會如此。這項事業要求每個人,包括他自己,都具備“頑強的毅力”。
黃仁勳無疑是唯一能夠將英偉達帶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人。他一半的人生都與英偉達共生共存、交織交融,他不僅掌握了技術與商業策略,還理解了實際運營一家大公司的日常工作的艱辛。他親自執行自己的高標準,並在問題萌芽之前就將其消除。他構建的英偉達能夠實現躍遷式的效能提升,而不僅僅是緩慢的漸進式改進。
也許對英偉達之道最簡潔的定義就是黃仁勳之道,或者乾脆說,它就是黃仁勳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