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異聞錄5》（P5）出圈後，ATLUS曾在橫濱體育館舉辦了系列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音樂會，Persona Super Live 2017。這場演出質量線上，也有“新約”作品（P3到P5）角色間的一些獨特互動，所以閒暇之餘，我經常會去B站反覆補檔。
其中很長一段時間，我會直接看《キミの記憶》（你的記憶）的現場萬人合唱部分。這首歌是P3的ed曲目，類似於P5的《星星與我們》和P4的《Never More》。它標誌著遊戲將徹底結束，我們該退出賽博世界，繼續迴歸身邊的風景。只是和P4的溫馨、P5的留戀不同，《キミの記憶》帶給我的更多是感慨與惘然。
而透過萬人合唱，《キミの記憶》更是把曾經的告白與告別共同匯聚成了同一個聲音，彷彿粉絲們也在呼喚著P3那位脖掛耳機、表情沉鬱的藍色少年。
這些呼喚互相交疊，最終也傳達給了女神異聞錄系列開發團隊。2019年秋，在完成《女神異聞錄5 皇家版》（P5R）的開發後，他們決定正式開始製作《女神異聞錄3 Reload》（P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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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06年上線的作品，P3已經可以劃分到“老將”一列了。用如今的眼光來看，它最初的許多設計早已過時，比如在戰鬥時，玩家曾經只能操控主角，小隊其他角色由AI操控。隨機生成的爬塔副本，顯然也不如P5那風格迥異的殿堂好玩有趣。
因此，如果非要用一個詞概括P3R的體驗，我想是欣慰。
從100多小時的通關體驗來看，P3R滿足了我對這部重製作品的大部分想象，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超出了預期。如果不是原作太久遠，有些東西實在改無可改，你甚至可以直接把它當作P系列的最新作。遊戲上線前，我們也採訪過《女神異聞錄》系列產品總監及《女神異聞錄3 Reload》總製作人和田和久，他表示重製版的核心理念，就是將“懷舊”與“新鮮”結合在一起。
提煉了P5的美術設計思路後，P3R幾乎重製了所有視覺內容。比如引入9頭身人物建模、加入路人渲染和重製場景設計等等，整個P3世界都變得高畫質現代化了。
P5那套獨特的UI設計，也與P3的主題色、核心風格組合在一起，形成了海洋風格的系統介面。
那些純色描邊UI、疊影設計，同樣一併承接到了P3R裡。
為了凸出沉浸感，一些原本借動畫展現的劇情，則以高畫質3D建模的形式復現在玩家眼前。而P3那些原本就中二酷炫的動作演出，經過美術重製後，更是在反覆撩撥玩家的心絃。
我毫不懷疑，不論是20年前還是20年後，P3這套用槍型召喚器爆自己腦袋的概念設計都足夠新潮，缺的可能只是匹配時代技術力的演出水準。
更別說重製團隊的成員們真的太懂大夥的G點到底在哪裡了。在P5中，如果玩家攻擊觸發了怪物弱點，遊戲會撕開一片畫面，加入角色的眼神特寫，而P3R則是將特寫大面積置於角色身後，隨著一聲槍響，畫面如玻璃般炸碎。
至於總攻擊特寫、暴擊動畫演出、仲魔技能特效等P5經典元素，感覺已經不必我多說了。甚至在一些細節部分，P3R的設計比P5R還要好上一些，和田和久在採訪中所說的“對標系列新作”，恐怕並非一句空話。
在戰鬥方面，P3R同樣做了許多可圈可點的最佳化設計，比如引入了P5的換手（P3R裡被稱為“交接”）、快捷指令、輔助功能等系統。
參考P5R的show time，他們還引入了大招（神通法），給玩家提供除擊破弱點外的另一種輸出手段——它本質是既保留暗影的擊敗難度，又讓玩家能以另一種更帥的方式，加快戰鬥節奏。
而前幾作經常討論的NAVI（導航）角色的功能設計，這一次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它從過去的被動技能，變成了全主動技，玩家將可以更穩妥地安排對局戰術，而不必寄希望於隨機性。
當然，最讓人感到驚喜的，大機率還是另一點——這代NAVI可以用神通法為全隊恢復大量藍條，玩家戰鬥基本上可以亂甩技能，再也不用擔心藍條見底的問題了。和田和久表示，在製作P3R時，他們會比較關注玩家的體驗節奏，希望能提供更加爽快的遊戲體驗。
從很多年前開始，系列玩家就對P3的迷宮副本“塔爾塔羅斯”叫苦不迭，即使到了P3R中，爬塔地圖的乏味也依舊是遊戲無法忽視的問題。在無法大改的情況下，P3R確實在儘可能中和玩家反覆爬塔後出現的負面體驗——起碼我確實不會像P3P那樣玩困了。
除了戰鬥方面的新鮮元素，P3R還引入了巨大稀有暗影的設定。如果玩家追上並擊倒它，不僅能獲得高額獎勵，還能直接前往下一層地圖。而在戰鬥之外，遊戲也設定了“裝備合成”“技能回憶”等新功能場景，鼓勵玩家探索積累。如果你過去沒有在P3裡留下什麼痛苦記憶，P3R真的有可能讓你“愛上爬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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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了這些最佳化基礎後，我的心情反而忐忑起來——P3R大機率不會讓人失望，但作為在P5R之後推出的系列新作，它最終到底能收穫多少國內玩家的認可和喜愛？
對系列核心粉絲來說，P3的經典毋庸置疑，P3R的銷量應該也有所保證。在ATLUS官方的年度問卷調查，P3始終保持著著居高不下的熱度，一些coop角色也經常被玩家提起。
而對部分由P4、P5入坑的國內玩家來說，P3的許多表達可能又相對剋制複雜。比如它討論的不只是反抗與友情，而是生死與宿命，以及人的歸宿，整體充斥著濃郁的文學氣息。光聽起來，就感覺抽象和遙遠。
和後續兩作的王道RPG路線不同，P3走的是群像敘事路線，團隊的每個個體之間都存在著更加複雜的社會關係，更像是因為“消滅影時間”這一共同目標而聚在一起。
這也是為什麼，玩家經常調侃P3的主角團比起“夥伴”“朋友”，反而更像是“同事”——確實，如果去掉coop內容，大家實際上似乎只是合作打怪的關係，缺乏深層次的聯絡。
只有在P3裡，你才能毫不意外地看到主角團吵架、內戰等戲碼。如果沒有主角作為中間的“調和劑”，他們什麼時候分道揚鑣，可能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好巧不巧，P3裡面男性隊友無法發展coop單獨推進關係，女性隊友則到後期才會依次解鎖，這進一步拉遠了隊員之間的關係。
女神異聞錄團隊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在不影響主線的基礎上，有意識地為主角團加入了許多新的劇情內容，像P4、P5那樣更加明顯地展現出玩家與角色、角色與角色間的情感連結。
譬如在原作中，主角團合住的宿舍更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戰略據點”，而P3R則加入了許多“團建”專案，增添了許多生活氣息。比如你可以和部分角色一起看書、煲劇、做菜，或者是在臨近考試時，眾人一起坐在桌前複習。在電影節，你還可以一一邀請他們出去看電影。
而重製後的高畫質畫面，也讓許多日常多了些樂趣。
在原有的coop支線劇情外，P3R也額外加入了數條相對隱藏的故事線，用來補全原作內容的缺失部分。
在特定時候，那些非coop的隊友會向主角發來邀約，互相推進關係，等發展一段時間後，他們也同樣會和coop角色一樣，送給玩家一項獨特的紀念品（可以用來解鎖特殊人格面具）。玩家也能借此，深入瞭解這些角色。一些非coop角色除了沒有專屬的塔羅牌面，和大多數coop角色的地位已經沒有太大區別。
除此之外，和田和久還補充，P3R的部分支線、宿舍生活以及迷宮對話，還涵蓋了系列其他衍生作（比如P4U、P4U 2）中的小彩蛋。系列玩家在體驗到這些內容時，往往會收穫意想不到的驚喜。
另一方面，P3R也補全了與敵對勢力“史特雷加”相關的故事細節。“史特雷加”雖然也會操控人格面具，但走的是和主角團不同的路線，類似於P4、P5裡那兩位主角的宿敵。在原作中，與他們相關的劇情都相對隱晦剋制，很難給玩家留下太深的印象。經P3R的補全，大家或許也得以真正理解他們。
結語
和田和久曾提到，開發P3、P4、P5這三部作品時，製作組都希望能讓系列煥然一新，讓玩家能沉浸在單獨的一部作品之中，所以本質上P4、P5雖然沿用了P3的核心繫統，但其實都是在構建只屬於自己的故事和風格。
也就是說，這三部作品本身就帶有較大的區別，而P3R的一大重製思路，或許就是參考前幾部作品的令人感動與獨到之處，並將它們以P3的形式復現出來。
作為女神異聞錄“舊約”與“新約”的過渡作，P3的氣質相當複雜，它兼具了後續作品的熱血、青春和羈絆，以及P1和P2兩部曲的憂鬱與絕望。和田和久表示，P3比起後續兩作要更cool一些，氣質上更加接近《真•女神轉生 惡魔召喚師》，這在女神異聞錄系列的範疇裡也是比較少見的構造。就連後三部曲的核心“日曆”設計，最初都是圍繞P3的死亡概念衍生出來的。
說實話，當和田和成提起他們不希望放棄P3中的任何設計時，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感動——這意味著，對女神異聞錄團隊來說，老玩家的核心體驗總是佔第一位的。而只有P3的內容能原汁原味繼承下來，玩家們才會真正領悟它的獨特。而P3R暫時也沒有類似P5進行全面調整、追加內容升級為P5R的更新計劃，可以先安心享受。
所以如果你通關P3R以後，發現這款作品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放心，這不一定是你的問題。說不定未來官方推出新作時，依然能再度讓你收穫不同的感動。
而如果你發現這些設計依舊相當戳你，後續說不定還可以期待一下同系列“舊約”作品的重製——畢竟《女神異聞錄2 罪/罰》在玩家期望重製榜單上的票數僅次於P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