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的雲南,是我國民族分佈最複雜的省份,這裡長期居住著漢、彝、白、傣、藏、納西、景頗等二十餘個民族。之所以會如此,除地形因素外,與歷史根源也密不可分。
在公元8-10世紀,雲南一帶始現南詔政權,南詔的出現使政權林立、地形崎嶇多變的洱海地區基本統一。
南詔國的民族組成,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
根據史學家的研究,南詔國是由蒙舍詔、蒙嶲詔、邆賧詔、施浪詔、越析詔和浪穿詔“六詔”統一而成。
十九世紀,一位名叫拉考伯力埃的學者首次提出南詔國是泰族的觀點。
傣族(泰語:ไทย或ไท;羅馬字母:Dai),又稱泰族(羅馬字母:Thai)、撣族(羅馬字母:Shan)、佬族、阿薩姆族,是中國跨境民族之一,分佈在中國、印度、越南、柬埔寨等國家。
早在公元1世紀,漢文史籍已經有關於傣族先民的記載。漢晉時期稱為“滇越”“撣”或“擅”“僚”或“鳩僚”。
南詔是泰族這一觀點出來後,許多歐洲學者紛紛表示贊同,他們得出這一結論的證據是南詔統治者自稱他們的祖先來自“哀牢”。哀牢是東漢時期雲南的一個部族,通常被認為是泰族的祖先。同時,他們發現在僅存的南詔的二十多個字詞中,有那麼兩三個單詞和現在泰語中的片語相似——其中最明顯的是“詔”這個詞,在南詔語中,“詔”代表“國王”、“王子”、“候國”等含義,這些意思以及這個詞的發音和如今的泰語完全相同。
南詔的光輝歷史淪為泰國人妄尊自大的資本。但實際上支援這一觀點的證據實在是太過單薄無力,存在漏洞。
比如在中文史料中留存下來的許多南詔詞彙,顯然和泰語沒有任何關聯,即便有那麼三四個發音相似的名詞,比如“詔”,這樣政治性的稱謂也可以視作是文化語言之間的借鑑,並不能指明兩者間必然存在傳承關係。
其實在唐朝之前,中國西北邊疆也有與“詔”發音、含義都相近的詞彙,那麼我們是否也可以認為這些人和泰族或是南詔人也存在一定的聯絡呢?顯然這樣單純的根據一兩個詞來判斷南詔和泰族間的關係,是存在巨大漏洞的。
中國史界早有定論,南詔是一個主要由彝族、白族建立起來的政權,也就是唐代所說的烏蠻和白蠻。
和前面論證南詔是泰族的觀點一樣,論證南詔主要是由彝族和白族組成的證據之一是兩者的詞彙語言重合程度——但兩者間不同的是,南詔詞彙中百分之七十五與藏緬語系的彝族和白族的詞語音義相同。
百分之七十五的音義相同詞彙和僅有三、四個的相比,毫無疑問更讓人信服。
除語言外,還有一個歷史現象能佐證南詔民族必定屬於藏緬語的民族,那便是“父子聯名制”,即:兒子的名字裡總是包含著父親名字裡的一個字。
這在南詔統治者中便有所體現,兒子名字的第一個字總是父親名字最後一個字——例如盛羅皮—皮羅閣—閣羅鳳—鳳迦異等。
這一現象,在如今大多數彝族人中依然有所保留。一些彝族人的家譜中,按照“父子聯名制”來追溯,可以發現他們的祖先就是南詔王。
此外,如今生活在大理的白族所使用的一種尖葉形板鋤、長條形鋤的形制,與歷史上屬於白蠻的石寨山青銅文化型別中常見的尖葉形鋤也相同。
通常來說,這種形制的繼承性是很難模仿的,這一考古發現更是為南詔是由白族和彝族構成的提供了有力證據。
拋開事實不談而將南詔與泰國強行聯絡起來,是有其政治背景的。
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授意和默許親日媚日的泰國鑾披汶·頌堪政府宣揚大泰民族主義。把唐宋時期以雲南大理為中心,由烏蠻和白蠻建立的南詔政權【南詔國(738年—902年),是八世紀崛起於雲南一帶的古代少數民族政權】,說成是泰族建立的國家,把大理稱為儂塞,說成是泰族故鄉。鑾披汶·頌堪政府還透過泰國藝術廳廳長鑾威集瓦乾等人篡改泰國曆史,把泰國史說成是泰族史,鼓吹“泛泰民族主義”,把居住在中國、越南、寮國、緬甸和印度境內的泰族及有關民族,統統置於泰國的領導之下,“喚起泰國團結合作,領導泰族走向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