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陳 輝
1969年12月,我參加人民解放軍;1974年3月,從事新聞報道工作;1988年8月,調到新華社解放軍分社成為職業軍事記者。
從事新聞工作50年間,我先後在全國85家黨史刊物、軍事雜誌、文學期刊發表過300餘篇文章,但《黨史博覽》是我唯一發表文章達到100篇的刊物。從1994年第4期我在《黨史博覽》發表第一篇文章《中國的“萬歲軍”——人民解放軍第一支機械化部隊成長紀實》開始,至今整整30年,今年在《黨史博覽》第12期發稿達到了100篇。
《黨史博覽》雜誌是一家省級刊物,我為何對其情有獨鍾?思前想後,感到有四點原因:一是因為《黨史博覽》在全國黨史刊物中獨樹一幟,有著獨特的魅力;二是因為《黨史博覽》與作者有著特殊的情懷,是真正的作者之家;三是因為《黨史博覽》是文友的交流平臺,可以獲取知識的力量和純真的友誼;四是因為《黨史博覽》為我提供了寫作陣地,成就了我業餘寫作生涯的輝煌。
《黨史博覽》在全國黨史刊物中獨樹一幟
《黨史博覽》雜誌是中共河南省委黨史和地方史志研究室主管主辦、黨史博覽雜誌社編輯出版的一家普及性、大眾化的黨史宣傳刊物。1992年創刊,國內外公開發行。
1994年初,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翻閱了一本《黨史博覽》雜誌。看完整個期刊的文章後,大為驚喜,感到這份省級刊物與全國同類期刊雜誌區別很大,文章特色、編輯風格、美工設計與眾不同,是一本獨樹一幟的雜誌,很可能在全國黨史和文史刊物中獨佔鰲頭。於是,我試著給《黨史博覽》雜誌發去了我剛到38集團軍採寫的文章《中國的“萬歲軍”》,不久就在第4期發表,並被全國多家刊物和報紙轉載。此後,我與《黨史博覽》雜誌結緣30年,年年都有文章發表,有些年份甚至全年每一期都發表有我的文章,親眼見證了《黨史博覽》一步步走向輝煌。
2001年4月,《黨史博覽》被評為全國優秀黨史期刊。2001年6月、2006年9月、2010年7月,黨史博覽雜誌社三次被授予“全國黨史工作先進單位”稱號,其中兩次被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聯合表彰。2010年7月,時任社長的宋倫代表“全國黨史工作先進單位”——黨史博覽雜誌社出席中央召開的全國黨史工作會議,受到了胡錦濤、習近平等中央領導同志的親切接見和頒獎。
《黨史博覽》作為一家省級刊物,發行量連續多年位居全國同類刊物前列。自創刊以來,累計發行1600多萬冊,讀者遍佈海內外。2005年、2006年連續兩年躋身於龍源期刊網中文期刊網路海外閱讀排行前100名。2007年、2008年、2009年連續三年進入歐美地區閱讀排行榜時政類期刊前10名。2004年被中宣部和新聞出版署推薦為向“全國百家期刊閱覽室”贈送刊物;2007年入選新聞出版總署、解放軍原總政治部“百家優秀期刊進連隊”刊物,這是唯一入選的黨史期刊。
正因為《黨史博覽》具有特殊的魅力,吸引我堅持為《黨史博覽》撰稿30年,無論是供稿的時間、供稿的數量,還是發表和轉載的數量都遠遠超過我服務過的全國80多家國家級和省市級刊物。那麼《黨史博覽》的魅力到底是什麼呢?
一是登高望遠,格局寬廣。《黨史博覽》是河南省的一家省級刊物,卻有著大格局、大視角、大胸懷。它的格局不僅是全國的,也是世界的。它採用的黨史、軍史文章從不侷限於河南省,而是著眼全國,各省市作者好的黨史、軍史文章也優先採用,不分親疏,不搞地域差別。它的發行也走向了世界。大格局、大視角、大胸懷使《黨史博覽》的路子越走越寬,格局越來越高,完全可以與國家級刊物一比高下,甚至還高出一等。
二是集思廣益,優中選優。《黨史博覽》有獨特的選稿方式,並不是社長、總編、編輯部主任一個人、少數人說了算,而是全體編輯人員都對來稿進行審閱,並拿出自己的意見,最後社領導集中大家的意見,決定稿件的採用與否。決定採用的稿子,放入稿件庫進行備用待編。這樣集體智慧決定稿件命運,可以減少誤判,使優秀的稿件得以發表。
三是勇於擔當,不越紅線。辦雜誌是需要有擔當的,求平穩的刊物,缺乏擔當精神,四平八穩,平平淡淡,雜誌就很難辦出特色,沒有生氣,讀者不買賬。但《黨史博覽》是在擔當中求進取的。它對黨的路線方針掌握得好,堅持以“以史鑑今、資政育人”為根本任務,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以弘揚社會主義主旋律為己任;緊緊圍繞“回顧中共歷程,披露決策內情,追尋歷史真相,展現名流風采”的辦刊思路,以“高層次、大題材、深揭秘、全紀實”的刊物特色,多層次、多側面、全方位地宣傳黨的光輝歷史、弘揚黨的優良傳統,從而達到以優秀的黨史作品教育人、激勵人、啟迪人、警示人之目的。
此外,《黨史博覽》辦刊勇於擔當,在嚴格把握辦刊的政治方向,為社會提供正能量外,又不越紅線,哪些文章可用,哪些文章不能用,哪些文章修改完善後可以用,哪些文章什麼時機用,尺度把握得非常到位。
四是通俗易懂,雅俗共賞。“黨史刊物大眾化,通俗易懂,雅俗共賞”是《黨史博覽》的又一特色。它把黨史刊物從學者的辦公室、學術會上推廣到普通民眾中,把論文式的寫作方式改為通俗易懂、喜聞樂見的表達方式,把深奧的黨史理論、研究課題,用讀者喜愛的故事方式呈現給讀者,是《黨史博覽》多年來的成功實踐,也是它30多年來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的重要經驗。實際上,《黨史博覽》是把學術期刊的嚴謹性和文學期刊的可讀性有機地結合起來,取兩種刊物之長,打造的一種新型模式的雜誌,是一種接地氣、紮根於民眾之中的刊物。《黨史博覽》被解放軍原總政治部選擇為黨史期刊唯一進入“百家優秀期刊進連隊”的刊物,就是佐證。
五是尊重作者,編寫交流。有些刊物名氣大了,稿源豐富了,架子也大了,對作者指手畫腳,盛氣凌人,甚至本應由編輯完成的刪改任務,也指使作者完成。但《黨史博覽》的編輯人員尊重作者,平易近人,在編輯過程中,遇到問題與作者耐心交流,認真聽取作者的意見,採用合理建議,從不把編輯的工作推給作者。
六是欄目新穎,出奇制勝。一本雜誌欄目的設計,體現的是雜誌的風格,某種程度上決定著雜誌的發行量和讀者的喜愛程度。《黨史博覽》在多年的實踐中根據讀者的需求不斷調整,逐步形成了自己獨有的特色欄目。這些欄目包括:“世紀回眸”“知情者說”“將帥風采”“畫說春秋”“珍聞軼事”“博覽之窗”“紅牆內幕”“舊檔解密”“百態人生”“歷史一頁”“一代風流”“紀事本末”“軍事史林”等。這些具有特定內涵的欄目關聯性很強,與一些輔助性欄目結合在一起,較為全面地反映了中共黨史各個層面的內容,能夠把中共黨史的方方面面囊括其中,又適應了讀者的需求。其中,“世紀回眸”“知情者說”“博覽之窗”“將帥風采”“畫說春秋”等已成為廣大讀者喜歡的名牌欄目。
《黨史博覽》雜誌與作者之間濃厚的人文情懷
《黨史博覽》創刊32年來,與作者建立了很好的文友關係,作者也把《黨史博覽》當做自己的紀實文學創作之家,與社領導、編輯人員和辦公室人員都建立了很好的友誼,並創造了很好的聯誼方式。
(一)召開筆會,增進友誼。《黨史博覽》從2000年開始每年召集全國作者舉辦“全國重大黨史題材寫作筆會”,連續組織了15屆。來自全國各省市、軍內外的作者雲集河南,人人發言交流黨史題材作品的創作體會,《黨史博覽》領導向大家介紹雜誌的基本情況,新年度的宣傳重點,確定重點稿件,明確供需關係。這種面對面的交流加強了編輯部與作者的互動,使編輯部瞭解每個作者的特長和資源,使作者瞭解了《黨史博覽》辦刊特色和需求,減少了盲目供稿,同時又增進了彼此之間的友誼。
(二)建立微信群,暢通渠道。隨著形勢的變化,“全國重大黨史題材寫作筆會”停辦,但新技術的發展,《黨史博覽》“黨史作者微信群”應運而生,大家在微信群裡互通創作資訊,交流創作經驗,互相提供創作資料,還共敘友情。“黨史作者微信群”充滿了正能量和濃濃的文友情,雖然作者與編輯部相隔千山萬水,但微信群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暢通了編輯與作者的溝通渠道。
(三)打造隊伍,豐富稿源。一本刊物的質量高低,作者素質舉足輕重。《黨史博覽》創刊伊始就高度重視打造高素質的作者隊伍,32年來已經建立了覆蓋全國各級研究單位及軍隊軍史研究者的高素質作者群。這些作者有省部級、司局級領導,有軍、師、團級幹部;有軍委各部、軍事科學院、原後勤學院、軍事博物館、解放軍出版社等單位的專家學者;有《人民日報》《新華社》的高階記者、編輯;有外交部、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的研究者;有解放軍各軍兵種文藝創作室、編研室的作家、研究員。據不完全統計,僅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就達30多人。《黨史博覽》雜誌的高素質作者隊伍在全國黨史刊物中首屈一指,在全國各類刊物中也是非常罕見的。因此,《黨史博覽》從來沒有出現過“稿荒”,高質量稿件屢現於雜誌。
(四)三顧茅廬,登門約稿。《黨史博覽》郭曉平、路海江、宋倫、秦相啟等四任社長兼總編都到過全國重點地區、重點單位登門拜訪知名作家、軍事專家、黨史研究者,誠懇要求賜稿。30年來,四位社長都曾到北京與我約過稿,他們謙虛的態度、誠懇的表情,幾十年過去了,還歷歷在目。《黨史博覽》副社長兼副總編王悅、何惠芳和編輯部主任鄭國偉以及編輯慄春雷、江榮兵、劉忠輝等都與作者建立了很好的友誼,熱情地為作者服務,大家相處得像一家人。儘管一些人已經離開《黨史博覽》,但給大家留下的美好印象是難忘的。
在與《黨史博覽》相處的30年中遇到了許多讓我感動的事情,在寫此文的時候,幾件小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2003年“全國重大黨史題材寫作筆會”報到的當天,與我同行的有一位軍事科學院的作者,當天到達賓館洗澡時不慎滑倒摔傷。當時已經很晚了,但《黨史博覽》領導和會議工作人員立即將這位作者送到醫院,檢查後確診是腳部骨折,會議下步行程肯定無法參加了。作者提出回北京治療,他們又抓緊購買回北京的臥鋪票,找到輪椅送到車站,抬上火車,並準備派人親自送到北京,後來北京方面安排了上車接站,才沒有陪同前往。對這位作者無微不至的照顧,同行者都非常感動。
第二件事是對離世作者的緬懷。《黨史博覽》的作者群以中老年為主,大的有80多歲高齡,小的也在50歲上下,生老病死是天命,但緬懷逝者卻是情誼。
周燕是軍隊作者,為《黨史博覽》提供了許多中央蘇區時期的優秀作品,她為人熱情,願意助人為樂,遺憾的是因病早逝。
閻長貴,1937年2月生,山東省聊城市人。1961年學哲學系畢業,《求是》雜誌社編審。1967年1月至1968年1月任江青的機要秘書,是江青的第一任專職秘書。出版有《閻長貴學術文集》《問史求信集》,是《黨史博覽》德高望重的學者型作者。閻老在《黨史博覽》發表的文章有歷史的厚重,也有學者的嚴謹,是我非常敬重的老人。2021年6月10日逝世,享年84歲。
楊銀祿,1938年生於河北定州,1957年12月入伍進入中央警衛團服役。1984年8月,楊銀祿轉業至中央辦公廳中直管理局工作,後擔任中央辦公廳老幹部局副巡視員,1998年退休。在中央警衛團服役期間,楊銀祿曾擔任毛澤東主席警衛員,還與毛主席一個黨支部。此外,他還曾擔任過江青的秘書,在江青身邊工作6年,當秘書時間最長。著有《庭院深深釣魚臺:我給江青當秘書》一書。他也是《黨史博覽》重要歷史人物紀實作品的作者。楊老平易近人,待人誠懇,愛開玩笑,為人幽默,很受大家歡迎。2023年2月13日,楊老不幸在北京突發疾病逝世,享年84歲。
文友們對閻老和楊老最為敬佩的是他倆的人品。兩人“文革”中都受到江青的迫害,被關進監獄,但都能實事求是地評價江青,沒有落井下石,沒有無中生有、添油加醋地對江青進行造謠誣陷。楊銀祿曾被江青打成“反革命”,但他表示:“寫歷史事件、歷史人物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不能帶著任何個人的情緒,只有這樣才能留下真實的歷史資料,並接受有益的經驗教訓。我願意把我知道的江青有關情況,真實記錄下來交給人民。”
對於周燕、閻老、楊老的去世,《黨史博覽》的領導、編輯和廣大文友都十分悲痛,在“黨史作者微信群”中,大家共敘與三位逝者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憶三位的作品、人品,對他們進行緬懷、追思,表達了濃濃的文友情和編輯與作者的深厚情意。
第三件事是有關香港志願軍烈士陸朝華的宣傳。2019年5月13日,我收到新華社國內部同行崔穎的一條簡訊:“香港籍志願軍烈士陸朝華親屬、侄女劉青青希望幫助尋找烈士的部隊和烈士的下落,請提供幫助。”
這條簡訊的起因是我在2012年8月《黨史博覽》雜誌第8期發表的《浩氣長存:18萬志願軍烈士尋蹤》文章。文章發表後,在志願軍老兵中引起強烈反響。當年的志願軍67軍作訓參謀曹家麟老人代表上百名志願軍老兵向我請求,透過新華社內參向國家建議將在韓國的志願軍烈士接回祖國安葬。內參發出後,受到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批示,促成了在韓國志願軍烈士遺骸迴歸祖國。香港志願軍烈士陸朝華親屬劉青青瞭解到這一情況後,希望我能幫助她找到在韓國犧牲的親屬陸朝華。
接觸到陸朝華的事蹟後,我大為震驚:陸朝華是我所在的北京軍區所屬38集團軍在抗美援朝時期的戰地攝影記者,他1949年初從香港回大陸參加人民解放軍,任38軍政治部宣傳部攝影組記者。陸朝華出生在名人家庭,家在香港,其家庭和本人與我黨高層領導人有著特殊關係,是用不著到朝鮮戰場去的,但是他義無反顧地參加了中國人民志願軍,毫不畏懼地走上了朝鮮戰場。1951年2月7日,在突破“三八線”的戰鬥中,陸朝華隨部隊攝影採訪,路上遇到美軍飛機轟炸,三個彈片擊中腹部,經搶救無效犧牲。當時正處戰鬥狀態下,陸朝華被就地掩埋在“三八線”以南韓國境內,至今無下落。
接受新華社同行的委託後,我與劉青青取得了聯絡,並讓38集團軍幹休所陸朝華當年的戰友與劉青青進行了直接溝通,講述了陸朝華烈士當年犧牲的過程、地點等重要資訊。此外,還輾轉聯絡到國家退伍軍人事務部有關部門,經查實從韓國迴歸的多批志願軍遺骸中沒有陸朝華。雖然沒有找到陸朝華烈士遺骸下落,但陸朝華是唯一香港籍志願軍烈士,在當年的《解放軍畫報》留下了許多用生命換來的朝鮮戰場珍貴照片,榮立過大功,毛澤東主席還為他簽發了烈士證書。他的英雄事蹟感人肺腑,催人淚下,我感到這樣的英雄不應該被歷史所埋沒。
透過38集團軍軍史辦和劉青青,以及在香港的陸朝華親妹妹吳竹提供的大量陸朝華生前資料,我向秦相啟社長建議寫一篇陸朝華烈士的追憶文章,秦社長毫不猶豫地答應:“你寫,我們發!”
2021年6月1日,《黨史博覽》第6期,全方位報道陸朝華英雄事蹟的一萬多字長文《第197654名志願軍英烈的故事——探尋唯一的香港籍志願軍烈士陸朝華》發表後,在陸朝華的老戰友和生前所在部隊產生了巨大反響。特別是陸朝華親屬尤為感動,在香港的陸朝華90多歲的妹妹吳竹感慨地說:“沒想到哥哥犧牲70年後,大陸優秀黨史期刊《黨史博覽》能夠全面介紹哥哥的英雄事蹟,黨和政府沒有忘記他,我們家族的先人在天之靈得到無限慰藉,哥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光榮屬於共產黨,屬於戰無不勝的人民解放軍!”
陸朝華烈士的英雄事蹟在《黨史博覽》發表後,我聯絡副社長王悅要購買幾本雜誌送給陸朝華在香港的親屬,王悅說:“烈士親屬需要多少,我們給郵寄多少。”後來,陸朝華親屬收到《黨史博覽》贈送的8本雜誌,十分感激。
2012年8月,《黨史博覽》雜誌公開披露了抗美援朝戰爭犧牲的18萬多烈士,新華社對外部領導看到我的這篇文章後,約我又寫了一篇對外稿《抗美援朝戰爭中國人民志願軍犧牲18萬餘人》,以十多種文字向世界宣佈了抗美援朝戰爭中國的陣亡人數。後來,民政部和總政治部對抗美援朝烈士人數又不斷髮現,不斷追加。2014年10月29日,新華社又釋出訊息,經總政治部和國家民政部核實甄別,截至2014年確認公佈的抗美援朝烈士197653名,說明抗美援朝戰爭中國人民付出了巨大犧牲。此外,《黨史博覽》雜誌對志願軍烈士的宣傳,為後來志願軍烈士遺骸從韓國迴歸祖國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再就是對陸朝華烈士英雄事蹟的宣傳,是對香港志願軍烈士親屬的極大安慰。
我親身經歷的第四件事,是實現在《黨史博覽》發稿100篇的願望。今年初,我向社長秦相啟提出一個請求:“在我為《黨史博覽》寫稿30週年之際,發表文章100篇,作為我人生中的一個美好記憶。”當時我在《黨史博覽》已經發表文章91篇,還差9篇。《黨史博覽》雜誌是月刊,全年12期,要拿出9期來刊登我的文章,確實有一定困難,但秦社長毫不猶豫地成全了我的這一願望。我們還共同商量了寫一組“人民解放軍軍兵種著名戰鬥英雄傳奇”的稿子,在“軍事史林”欄目陸續刊發。
目標確定之後,我寫一篇,《黨史博覽》發一篇,從第1期射擊英雄開始,先後刊發了騎兵英雄、刺殺英雄、投彈英雄、工兵英雄、偵察英雄、坦克英雄、通訊兵英雄,到今年第12期炮兵英雄時,終於實現了我為《黨史博覽》撰稿30年、刊發100篇文章的夙願。
這是《黨史博覽》對一名當兵55年、從事新聞工作50年、為《黨史博覽》寫稿30週年老作者的特殊關照、特殊待遇、特殊厚禮。
正是這份深厚的情意,促使我30年來把《黨史博覽》作為我業餘寫作的首選平臺,把《黨史博覽》的約稿當成首要任務,把出手的最新作品供《黨史博覽》首選,把最好的作品送《黨史博覽》首發。
《黨史博覽》雜誌堪稱文友交流的互助平臺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人幫;取眾人之長,補己身之短。這是作者提高寫作水平的成功之道,但成功之道需要一個取長補短的交流平臺,而《黨史博覽》就為全國文友提供了這樣一個平臺。
《黨史博覽》打造的這個平臺包括:“全國重大黨史題材寫作筆會”、黨史作者微信群、編輯和作者溝通的電子郵箱,等等。透過這些方式,文友之間、編輯與作者之間相互交流切磋、取長補短,受益匪淺。
原北京軍區空軍著名軍旅作家尹家民,不僅著作頗豐,而且被文友們公認為“資料王”。他為人熱情、助人為樂,文友在寫作中遇到資料不足,他是有求必幫,義務服務。我在撰寫《人民解放軍通訊兵發展歷程》一文時,遇到資料不足的困難,在他的熱情幫助下,得以順利完成此文的寫作。
東北抗聯的研究專家史義軍是“抗聯通”,我在撰寫《東北抗聯中的開國將軍》一文時,各種資料說法不一,疑惑問題頗多,在他的指點下一一破解,避免了文章中的事實失誤。
解放軍銅仁軍分割槽原司令員歐陽青,著有《1955共和國將帥大授銜》《共和國首任總政治部主任羅榮桓》《百戰將星謝振華》等開國將帥專著。我在撰寫《共和國將軍大使》一文時,遇到一些難題,歐陽青熱情地幫助解疑釋惑。
《人民日報》海外版原副總編錢江對我在《黨史博覽》發表的《新中國第一次防疫戰》也給予了雪中送炭,當時急需查閱一篇《人民日報》的歷史資料,他很快就將我需要的資料找到後發了過來,解了燃眉之急。
文友鍾兆雲是中國作協會員、福建省作協副主席、福建省委黨史方誌辦副主任,專著有《劉亞樓上將》等多部作品。長篇傳記《首任空軍司令劉亞樓》獲得第五屆中國傳記文學獎。我在寫作《佩戴蘇聯勳章的開國上將劉亞樓》一文時,對劉亞樓在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的一段歷史事實把握不準,在他的幫助下得以解決。
我給《黨史博覽》雜誌的供稿95%以上是軍事歷史題材,而我的主業是新華社軍事記者,對軍事歷史的研究是業餘愛好,屬於短板,但文友、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雜誌原總編張明金和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專家劉志青給予了極大幫助,彌補了我在這方面的不足。
除了與《黨史博覽》文友直接聯絡尋求幫助,主要是透過《黨史博覽》作者群中的專家、學者、作家在《黨史博覽》雜誌刊發的精品佳作中獲取文章選題、文章結構、文章語言等諸多方面長處,彌補自身的不足,提高寫作水平。
總之,《黨史博覽》搭建的文友交流互助平臺,使我受益幾十年,還將繼續受益。
《黨史博覽》雜誌成就我寫作生涯的輝煌
有人曾向我提出過這樣一個疑問:“你是國家通訊社‘十佳記者’,為何總給一家省級刊物寫稿?”我的回答是:“《黨史博覽》雜誌成就了我寫作生涯的輝煌,而‘十佳記者’的取得就有《黨史博覽》雜誌的磨練。”
為何這樣說呢?
新華社是國家通訊社,要求記者是高素質的,寫作的十八般武藝都必須掌握,但常用的文體是訊息、通訊、特寫、評論,訊息寫作是主打武器。此外,通訊社的職能是為報紙、廣播、電視、網路等媒體服務,服務的主要渠道就是新華社每天向全國各種新聞媒體播發大量的通稿,但通稿落地就要佔用別人報紙的版面,人家為什麼要採用你的稿件而不用自己報社記者的文章呢?有兩種原因:一是你寫的新聞別人沒有;二是你寫的文章比別人的文章寫得好。這樣逐步形成了“新華體”。這種新華社記者獨有的文體就是“短、快、優”。“短”甚至關係到稿件的生命,因為辦報紙都是夜間工作,收到新華社通稿後,要馬上拼版排印,你的文章長了沒有版面保證,沒有時間刪改,儘管文章質量高,也只好捨去了,用自己記者的稿子。
訊息要求短,一般訊息限制在500字左右,最長的800字。通訊也有字數限制,全國重大典型的通訊要求在3500字以內。這種“新華體”在激烈的新聞競爭中有其獨特的優勢,但也限制了記者的手腳,放不開手筆,當了多年的記者也只會寫“新華體”。於是,許多記者另闢蹊徑,開始給期刊寫文章,鍛鍊駕馭長篇鉅作的能力,從乾巴巴的新聞體向文學體轉變,反過來提高新聞寫作的水平。
我嘗試給期刊寫文章的主陣地就是《黨史博覽》。當年我到38軍集團軍採寫一條軍事演習的訊息,接觸到這支“萬歲軍”後,它輝煌的戰史,赫赫的戰功,令我十分震驚。
然而,當時我的任務就是寫一篇幾百字的訊息報道軍事演習,這些塵封的軍史資料都用不上。這些光輝的歷史鮮為人知,被埋在歷史的沙海下太可惜了。於是我回到北京後,寫了一篇《中國的“萬歲軍”——人民解放軍第一支機械化部隊成長紀實》發表在《黨史博覽》雜誌。這是第一篇全面公開介紹“萬歲軍”的文章,被多家報刊轉載,在38集團軍引起轟動,時任38集團軍吳政委專門讓軍宣傳處長李喜群打電話給我表示感謝。
後來,我形成了一個習慣,到部隊採訪首先要了解軍史,完成新聞報道任務後,深挖軍史中的閃光點,然後利用業餘時間寫成軍事紀實文學發給《黨史博覽》雜誌。《中國第一個坦克師》《中國第一支偽裝部隊》《中國第一個開放師》《中國最後的騎兵》《中國最大的軍犬基地》《中國地空導彈部隊實戰寫真》《共和國海戰傳奇》《中國“王牌”航空師空戰紀實》……一發不可收拾,軍事文學紀實作品一篇接一篇,堅持了30年,最終在《黨史博覽》的支援下,達到了100篇的目標。
為《黨史博覽》的寫作不僅沒有耽誤我的新華社軍事記者主業,還促進提高了我的新聞寫作水平。上萬字的紀實文學作品都可以駕馭,幾千字的新聞通訊得心應手,遇到突發事件,一篇通訊從採訪到寫作三四個小時就能夠出手,並能保證較高質量。
30年來,我先後撰寫、出版了《世界王牌敗兵錄》《沙場淘金百戰歸》《軍旗下的鐵甲雄獅》等11部軍事文學紀實專著,而書中大量文章取自《黨史博覽》發表過的作品,還當選了新華社“十佳記者”。這就是《黨史博覽》雜誌成就我寫作生涯的輝煌經歷。
本文結束的時候,我有幾句發自內心的話:“《黨史博覽》只要有需要,我還會義不容辭,像這30年一樣為《黨史博覽》供稿。本人屬馬,亦是老馬,但不用揚鞭自奮蹄。”
本文為《黨史博覽》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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