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遊文寫道,離開雲南龍泉寺,趕到荒寂不堪的雲州,得知楊知州已入任簾官。這兩天,徐霞客離開雲縣返回鳳慶,不走來時路,他提衣涉水,幾乎隨波浪飄蕩而去……
在本篇遊記中,徐霞客提到兩個地名:雲州,在今雲南雲縣一帶。順寧,今雲南鳳慶一帶。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初十,徐霞客和顧僕黎明吃早餐後,走出南門,越過一座小坑上的橋,往西南沿西面山坡前行。
七里多後,他們來到馬鞍嶺,有寺廟背靠山峰面向北方,寺前有三間茶房位於嶺頭。他們從嶺脊向西下走,路很陡峻,兩裡後才平緩些。他們又走半里,到達山麓,這已是順寧府的屬地了。新城以馬鞍山,舊城以函宗南面小尖山緊束水流的山坳劃分,它們相距非常近。
花地正好與翁溪村東西遙遙相對,中間下墜成平坦的山塢,田間土埂與溪流互動纏繞。他們向西北下坡,到達塢中,又有山澗自東北小峽中流來,向西注入順寧溪。路從溪流北岸向西延伸向塢中,將逼近翁溪村所在的山麓時,有大溪從北面峽谷中流出來,沖刷著西麓把它隔開,他們應當從此處涉溪上登翁溪村,走來時的路。徐霞客見溪東有路順北面的峽谷進去,就從此路走。
路漸漸荒涼。他們墜下山崖,來到溪邊,就是斷橋之處了。去新城的路,實際在此透過,不經由翁溪村,從東面山崖上墜到溪流間架橋渡過去。自從橋被水淹沒,只好取道翁溪,因溪水流淌在平坦的山塢間,可以提起衣服涉水。
可是溪流水波洶湧,他們只得再向南迴走,向西渡到翁溪。然而溪流寬闊,水流上漲,雖處於平緩之處,水勢仍然高懸激盪。他們抵達溪水的中流,水波沒及小腹,腳下不能立穩,每移動一隻腳,幾乎都要隨波浪飄蕩而去。
半晌,他們才涉到西岸,再經由田間土埂上坡,向西抵達村子下邊的大路,轉向北,就是來時的路了。他們沿西山踩著山坡下走,有岔路自峽中前來會合,這就是先前去斷橋的地方了。他們順大路走,路過把邊關,燒湯吃飯。
飯後,他們走下山坳,渡過小橋,再次與大溪相遇,溯大溪西面的山崖,往北來到鹿塘。此時才過中午,因暑氣逼人,他們便停住在先前客棧主人的樓上寫日記。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十一,他們離開鹿塘,走過歸化橋,從溪東沿東山山麓,進入普光寺。徐霞客疑心這是東山寺了,進去後才知道東山寺還在北邊。他們再順大路走,抵達南關山坡下的亭橋,從橋東的小徑向東北上坡,就是背靠東山面向西方的東山寺,正好下臨新城。
他們進寺後,沿石階逐級上登。正殿前邊用樓作大門,而後面有層層樓閣。樓閣上層供奉玉皇大帝。徐霞客登上樓閣,就見西山交相迴繞,府城的城牆迴旋盤繞,全都平視而一眼覽盡。
他下閣後,進入東山寺左側的客房,有個僧人曾在龍泉寺見過一面,他見到徐霞客,就挽留他一同吃飯。飯後,他們一同坐在前邊的門樓中,才知此僧是阿祿司西北山間寺中的和尚,因聽講經來到龍泉寺,東山寺的和尚就邀請他吃飯。他從少年時,曾遍歷過撾龍江、木邦、阿瓦。
下午,徐霞客才出寺,越過東門亭橋,進入順寧府東門。他沒有找到腳伕,這時山雨如注,他只好出南關,再次住在龍泉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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