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3日，麥可思釋出《中國-世界高等教育趨勢報告（2023）》。報告聚焦近年來中國高等教育的變化趨勢，以及全球大學頗具啟發性的實踐，旨在給正在探索內涵式、高質量發展的中國高校帶來啟發。 以下全文摘自《中國-世界高等教育趨勢報告（2023）》，文章原名《關停潮下大學變革“吸金”模式》。
2025年，美國將迎來備受關注的“入學懸崖”，這將對美國許多高校造成嚴重打擊，同時其他多國的高校也同樣深陷運營困境。大學急需變更運營模式。
2025，“入學懸崖”預警
2023年10月，美國威斯康星大學的校長傑伊·羅斯曼宣佈，威斯康星大學普拉特維爾裡奇蘭分校將關閉。根據報道，威斯康星大學密爾沃基分校的華盛頓縣校區和威斯康星大學奧什科什分校的豐迪拉克校區也將於2024年6月關閉線下教學。威斯康星大學是一個由多所州立大學構成的大學系統，有美國“公立常春藤大學”之稱，在世界範圍內享有盛譽。此訊息一出即引起了全球關注。
此前，一所建校已有近兩個世紀的美國大學——愛荷華衛斯理大學宣佈關閉也曾引發熱議。近年來美國多所高校經濟問題頻發，此前受疫情影響，已有不少大學“永久性關閉”。如加州瑪麗蒙特大學因運營成本問題，宣佈倒閉；2021年，在經歷了近兩年的財務動盪後，擁有151年曆史的舊金山藝術學院宣佈關閉；2020年，已成立174年的麥克默裡學院宣佈永久關閉……據《華爾街日報》訊息，近10年倒閉的美國大學數量是前10年的4倍，其中包括一些百年老校。
早在2017年，已故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克萊頓·克里斯滕森就曾預言，4000所美國大學中，50%將在15年內破產。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財經頻道（CNBC）的報道，對Higher Ed Dive的資料分析顯示，自2016年以來，已經有91所美國私立大學、學院被迫關閉。這些大學幾乎有一半是在COVID疫情爆發後關閉的。對於許多陷入困境的學校來說，疫情成了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縱觀整個倒閉過程中，它們在被迫關閉之前，都曾面臨兩個最主要的問題：財政和招生。疫情之下，即便是具備高額捐贈的大型高校也難以獨善其身。美國國家學習資訊中心的資料顯示，2020~2022年，所有型別院校的入學人數都呈持續下降態勢。
《普林斯頓評論》的總編輯羅伯特·弗蘭尼克說：“現在有兩個很大的問題影響著高等教育，特別是影響著錄取和招生辦公室。第一，是‘入學懸崖’（Enrollment Cliff），也就是即將到來的（潛在學生數量的）下降。到2025年，我們的高中畢業人數將是最少的。雖然大多數招生專家都一直在關注2025年這個日期，但許多大學和學現在已經看到了招生人數的下降。”弗蘭尼克還表示，大約95%的美國大學是依靠學費生存的。這意味著，它們需要依靠學費來運作。而不斷減少的入學人數意味著，它們能夠獲得的資金在不斷減少。也因此，它們所能服務的學生的數量也會相應減少，最終導致該大學倒閉。
對入學人數形成衝擊的還包括公眾對高等教育價值的信心受挫。資料顯示，2020年，只有45%的美國人認為大學教育對成功至關重要，而1980年這一比例為95%。根據蓋洛普的資料，在2015年至2019年期間，美國公眾對高等教育的信心下降幅度超過任何其他機構。
深陷危機的國家和大學
2023年6月21日，據《日本經濟新聞》報道，當前日本少子化正在以超出教育界預想的速度發展，或將導致超200所大學因缺少生源而倒閉。僅在2023年上半年，日本惠泉女學園大學、神戶海星女子學院大學、上智大學等等都已公開宣佈停止招生。
作為生育率“世界倒數第一”的韓國，據報道，在2023年春季韓國大學定期招生（全國統一招生）中，該國14所大學的26個專業出現“無人報考”的現象。1982年至2021年，韓國已有3800多所小學和初高中學校關閉，現在，這種“無生可招”現象正向高校傳導，地方大學首當其衝。據韓聯社透露，在招生荒的影響下，至少有55所韓國地方大學面臨倒閉危機。美媒預測，到21世紀60年代末，韓國人口將銳減至3500萬。
同樣面臨諸多大學倒閉的還包括馬來西亞，該國高教部長拿督斯里卡立諾丁指出，在2020至2023年期間，共有37所私立大學關閉。
美國高等教育專家稱，小型私立大學，尤其是農村地區的私立大學是最容易關閉的學院之一。入學人數的變化對他們的預算影響更大，而且他們通常沒有大量的捐贈基金來緩衝打擊。諮詢公司貝恩公司（Bain&Co.）的合夥人馬克·克拉夫特表示說，許多高危大學的學生人數不到2000人。“一些規模更大、財力更雄厚的大學有能力投資於新的學位專案、產品和技術。”
未來幾年，多國的高等教育將出現進一步的動盪，經費和入學率的波動將使財務環境更具挑戰性。無論其目前的情況如何，大學都可以透過採取一系列措施來改善學生需求和經濟基礎，從而提高長期的復原力。透過利用大學的獨特地位和資產來吸引更多學生，克拉夫特等建議大學：
瞭解學生的真實需求。在短期內批判性地審視目標學生群體和該群體的獨特需求，並瞭解這些需求在傳統學習者和終身學習者間是如何演變的。
簡化任務。制定聚焦的長期戰略，使大學學位和課程供給、流程、結構簡化，專注於那些對目標學生最重要的服務。
創新學術項目。重新思考學術和創新模式，例如，快速啟動新學位專案，主動管理學術組合，採取例如整合多學科課程和教師的新方法。
透過降低成本和增加收入來源來建立強大的經濟基礎。為此，大學還需要：
#最佳化運營。建立擁有有效的業務流程和更靈活的成本結構的運營模式；採用技術並實現自動化；以各種方式支援教師，利用和拓展他們的價值；明確管理部門與各學院、各部門之間的角色。
#讓收入來源多樣化，以改善經濟狀況。將全部資產貨幣化，並降低固定成本，如透過商務合作伙伴關係和行政聯盟來降低固定成本。
變革運營，強化復原力
具體如何操作？我們可以透過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等高校的案例瞭解一二。
依據學校獨特優勢，創新學術專案，並最佳化運營。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利用其在健康研究方面的影響力，開發更有吸引力的本科專案，實施了重點發展戰略，例如擴大其健康研究師資隊伍，建立跨學科研究專案，並投資於基礎研究設施建設。2015年至2020年間，這些投資使該大學醫學、公共衛生和護理學院的研究贊助增長了71%。
與此同時，該校還提高了學校的負擔能力，自2014年以來，其師生比例降低了近50%。自2010年以來，該校的申請人數增加了60%，從2018年到2021年，該校入學人數每年增長7%，學校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上的排名也自2009年穩步攀升，在過去五年中每年都位居前10之列。
讓收入來源多元化。美國尤尼蒂學院是緬因州的一所小型私立文理學院。學院利用其優勢和資產，以符合其學院使命的方式補充收入，例如：在校園農場種植供校園使用的農產品；將校園溫室租給當地農民種植苗木；出售農產品、植物、園藝工具、草坪裝飾品，並在其農場擺攤售賣工藝品；為市民提供園藝工作坊；提供婚喪嫁娶餐飲服務；用校園種植的西紅柿和辣椒做成番茄醬和辣醬售賣；把表演藝術中心的場地租給樂隊和社群戲劇組織；提供校園內歷史悠久的小屋、小木屋和天空小屋租住服務等，以此變革增強其財務的可持續性。
關注非傳統學習者需求。另外，大學還可以吸引各種非傳統受眾，以彌補高中畢業生減少可能帶來的損失。這些人群包括參加大學課程的高中生、需要短期培訓的在職成年人。例如，增加微證書新專案，以滿足不同人群的學習需求；面對有終身學習需求的人群開發課程和學位專案。在課程和學位設定方面，高等教育部門需要從嚴格的商業角度來看待其當前的供給情況。
以美國梅薩社群學院為例，該校於2019年起便與波音公司作開展電力線纜製造技術培訓專案。2023年，愛爾蘭大學協會表示，超過300個微證書課程專案已在名為Micro Creds.ie的新平臺上釋出。該平臺是歐洲首個此型別的平臺，未來將有更多專案在該平臺進行釋出。這些課程通常為期4周至12周，全部或部分線上授課，涉及可持續性、數字轉型、飛機租賃和金融科技等關鍵技能領域。費用從250歐元到2000歐元不等。此舉不僅將滿足終身學習者的需求，也將為相關高校帶來額外收入。
高等教育中的技術升級意義與其他行業一樣重大，包括數字渠道、整合和資料保護等，這些舉措對高校的可持續發展影響深遠。同時，有專家指出，當大學做出重大變革時，資料應處於決策的最前沿。大學需使用資料和分析結果來了解如何改善學生和教職員工的體驗，評估績效和運營效率等。
伴隨著出生人口的持續下降，中國未來可能也將面臨無生可招的困境，特別是一些辦學特色不夠突出、競爭優勢不夠明顯的高校，需要早做準備，積極轉型，謀求新的發展之路。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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