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之圍是公元前201年,由於韓王信反叛勾結匈奴侵入太原,漢高祖劉邦親率32萬大軍迎擊匈奴,開始非常順利,結果後來劉邦輕率冒進,劉邦和先鋒部隊被匈奴40萬大軍圍在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北)7天7夜,最後靠陳平計謀向冒頓單于的閼氏(冒頓妻)行賄脫險。此戰之後,漢朝和匈奴開始和親。這樣一看,好像白登之圍的前後經過非常簡單,結果也很清楚,劉邦意識到匈奴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只好採取和親的政策。
但其實白登之圍有很多的疑點和不為人知的故事,比如為何雙方如此大規模的兵力對戰,但是相關對陣、傷亡的記載卻沒有?劉邦為何會被圍困在白登山上?冒頓單于真的因為老婆說幾句話就把劉邦放走?
起因
韓王信是戰國時期韓國王室的後代,後來跟隨劉邦和項羽作戰,攻取韓國故地,劉邦因此封他為韓王。後來天下平定之後,劉邦覺得韓王信很有能力,封地又是戰略要地,所以把他遷到太原以北地方,正好來抵禦匈奴。
當時的情形,傾漢朝全國之力都不一定能和匈奴抗衡,更何況一個諸侯國的地方,所以匈奴很輕鬆就包圍了韓王信,於是韓王信請求和解。劉邦派兵去救,發現韓王信派使者去和匈奴接觸,於是懷疑責備他。結果韓王信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帶著封地反入匈奴,而且和匈奴一起南下侵入太原。
當時的劉邦剛剛平定天下,可謂志得意滿,可以說有點小膨脹了。於是親率大軍出征,開始打了幾仗非常順利,在追擊匈奴起兵的過程中,劉邦和先鋒部隊來到了平城(今大同),而周勃率20萬步兵在後。
當時劉邦身邊的謀士婁敬曾經勸劉邦不應如此冒進,劉邦一生氣把婁敬關了起來,結果很快落入了冒頓單于下的套,在白登山被圍。冒頓單于下了一盤大棋,示敵以弱,逐步引誘劉邦進入圈套,甚至想全部徹底消滅漢軍,但是最終發現沒有那麼容易。
解圍
最終如何解圍,比較流傳的說法是劉邦用了陳平的計謀,賄賂匈奴閼氏,匈奴騎兵解圍一角,漢高祖得以得救。但其實在《高祖本紀》(匈奴圍我平城,七日而後罷去)、《匈奴列傳》(疑其與漢有謀,亦取閼氏之言)、《陳丞相世家》(用平奇計,使單于閼氏)、《韓王信傳》(上使人厚遺閼氏,閼氏說冒頓)中的記載都不一樣。
史學大家呂思勉先生曾經說,這些都不是真實的情況,因為白登之圍背後有不為人知的故事,所以才會各個記載不一致。
我們簡單來分析一下當時的情形,劉邦和先鋒部隊被圍冒頓單于圍在白登山7天7夜,按道理說匈奴有絕對的優勢吃掉劉邦,但是根據記載確是漢軍多次突圍不得。說明匈奴還有所忌憚,因為周勃還帶著20萬步兵在更外圍,而且肯定還會有別的援軍正在逐漸趕來。
雖然在明面上看,匈奴的兵力多於漢朝,但是想要徹底吃掉漢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雙方在當時,更大的程度上是在對峙,沒有大規模的陣戰。相關記載中,沒有詳細的雙方的傷亡、對陣情況,也能夠證明這一點。
談判
其實不難想象,解圍背後的根本原因是談判。從漢朝的角度來講,當然想要談判,雖然一時半會劉邦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畢竟被人家包圍了;從匈奴的角度來講,他們只是想要更多的利益,並不想要殺掉劉邦或者佔領大片的漢朝領土。
所以雙方最可能在發現誰也不能輕易吃掉誰的情況下,坐下來談判,所謂打打談談,談談打打就是如此。根據《史記·婁敬傳》的記載,劉邦問計婁敬,婁敬分析天下剛剛平定,士卒疲敝,冒頓單于這個人殺父代立,妻群母,既不能用武力征服,也不能仁義說之。
打又打不過,仁義道德他也不懂,那怎麼辦?只能利誘,怎麼利誘,無非就是以長公主妻之,厚奉遺之(多給錢)。匈奴人不會種地,所以經常缺衣少食多給點東西安撫一下,再把公主嫁過去,以後單于不就是自己的外孫了嗎,問題慢慢就解決了。
劉邦應該最終採納了婁敬的建議,因為劉邦回去後就準備送長公主去,呂后日夜哭泣,最後沒辦法,選了一個其他女子稱作長公主送給匈奴。而且根據《匈奴列傳》記載,每年給匈奴絮、繒、酒、米、食物,這個慣例一直延續到文帝、景帝時期,所以漢武帝劉徹一即位,就準備替劉邦報仇。
漢匈之間的第一次對抗,開始的轟轟烈烈,雙方各調動了三四十萬的大軍,但其實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對戰。因為雙方發現誰也不能徹底消滅誰,所以只能坐下來談判,談判的結果就是和親、給東西,借用後世宋朝的說法就是歲幣。
至於為何《史記》中關於白登之圍的記載五花八門,前後不一,而且給人感覺非常模糊,其實很容易理解,這就是所謂的春秋筆法——為尊者諱。劉邦是漢朝開國皇帝,司馬遷作為漢朝人,不能把有些恥辱的事情寫的非常直白,總要掩蓋修飾一下。
雖然,白登之圍對漢朝對劉邦或許有些恥辱,但是在當時的情形下,採取和親的政策是最恰當明智的選擇。漢初國力衰弱,士卒疲敝,百姓窮困,沒有力量解決匈奴問題,暫時的屈服並不丟人。
隱忍是為了更好的爆發,漢武帝在前輩的基礎上,奮發有為,多次出擊匈奴,一舉扭轉了漢朝對於匈奴委曲求全的態勢,衛青、霍去病深入大漠,迫使匈奴遠遁,終於算是替劉邦出了心中惡氣,重振了大漢國威!個人淺見,不當之處請批評指正,歡迎大家一起討論。
參考:《史記·高祖本紀》、《史記·匈奴列傳》、《史記·陳丞相世家》、呂思勉《秦漢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