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遊文寫道,徐霞客趕到雲南蒙化府,利用馬幫休息時,匆匆遊覽了天姥寺。這兩天,徐霞客離開大理半年多,再次回到當初翻越的大山脊,途經清華洞,卻仍不能窮究它的廬山真面目。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十九,妙樂拿乳線香贈給徐霞客。徐霞客在俞禹錫的詩扇上,另外作了首詩贈給他。
馬幫來到,他們立即吃飯後告別,妙樂送他出北門。
徐霞客和顧僕與馬幫經演武場,向北沿東麓,在去迷渡的路上,總共走了四十八里。
阿兒村只有數戶人家,徐霞客在山脊上俯瞰蒙化城,感覺像一間屯戍的土室。山脊上的沙灘哨只有三四戶人家,附近新建的小庵相當整潔。峽谷兩側石骨嶙峋。峽谷中的石佛哨只得幾戶人家,午飯,他們就在這裡吃了。
北坡上的桃園哨只有三四戶人家。他們再次曲折行走在峽谷中,峽中小屋層層疊疊,各自靠近水邊,磨房屋瓦全是白色,用水運轉機械,把麥子磨成面,麵粉十分潔白。徐霞客聽村民說,迷渡的平川富產水稻,更富產小麥。
只是馬幫拖累,徐霞客僅能在禮社江上游跋涉,遊覽迷渡風光。水堤平坦,路旁圍牆在左邊盤踞在平川中,方方整整而且十分長。新城的房屋不巨大,是景東衛貯糧的場所。圍牆到東邊盡頭,路右側有座碑亭,是大理府副職王君署理景東衛政事,衛里人立石碑在此。
溪上架有木橋,水勢與溪流都不大。平川中苦於乾旱,江水好似衣帶一樣寬。平川形狀如同犁尖,北面拓展開去,南面收攏來,東西兩列山也是北邊高,而南邊低伏。
他們進入迷渡西門,這是舊城,迷渡的城牆不如新城整齊,可居民房屋十分繁盛,設有巡檢司。徐霞客在城中買米後,隨馬幫出北門,順城牆向東轉。有支峰從東南繞到北方,山上有座小佛塔。他們繞過山嘴,走入東面山塢,塢中形成一個小壑谷,叫作海子。有靠山向北居住的人家,他們就在那裡投宿。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八月二十,黎明,徐霞客、顧僕和馬幫早餐後啟程。
酒藥村的山坡全是自東向西下傾斜,條狀的山岡一縷縷的,有小溪隔開。賣酒人在岡頭建了房屋,叫做飯店,東山下有村莊,叫飯店村。
他們下到峽谷,溯流往北,越過山坳,登上平坦的山脊,屢次升降在山坡間,上走的路並不多,往北下走則平坦得如同頭盔。徐霞客自二月十三從鶴慶向西越過大山脊,盤旋在西南方半年多。他再次越過此條山脊,返回北邊,翻越到它東西兩面,像織布一樣往來穿梭!算來,他離開家鄉已經三年多了。
清華洞緊靠西山面向東方。徐霞客再次入洞,洞內充盈著黃色的積水,滿到洞口。去年臘月十九日,他來時,正當雨後,洞底雖然泥濘,但水未滿到外邊,可以深入。此時正苦於幹早,而水擋住洞口,即便是外邊的平臺也不能去,內洞口全低低地浸在水中,只在北邊穿通一條縫隙,縫隙上方也透射進陽光,不如內洞頂那樣高深。他稍轉向北,上洞馬上黑暗下來而且到了頭,下方的洞口全被水淹沒了,無法進入中洞。從前他雖說沒有火把不能深入此洞,然而仍踩著泥濘走了數十丈,鑽入洞中通到山頂的門戶,此時因漲水,他望見洞口,便停下了,不知他日歸途中經過此地,能不能窮究它蘊藏著的真面目呢?
徐霞客出洞來,往北行。西坡下有一塘池水,池西南的石崖石骨嶙峋,也是個龍潭。他跟隨馬幫又向北,經過一個村落,村北路右側有一圈圍牆,是楊土知縣的宅第。他們又往北,到洱海衛城的西南隅。他們經過西門,那是徐霞客從前投宿之處。他們順城牆向北,轉向東,抵達北門外,找客店吃飯。徐霞客曾在途中,從牧童手裡買過一朵雞蘿,雞蘿非常巨大而且鮮嫩潔白,此時雞蘿已過了季節,這大概是最後獨自長出來的大個子。他到此時燒湯下飯,十分適口。
洱海衛前往雞足山的路,在九鼎山、梁王山之間,是徐霞客從前經過的路。馬伕因家在蕎甸,所以強迫他繞道於此地。
他們往北前行走在田野間,沿山坡上登,抵達梁王山東面支脈的南麓。般若寺在山西側,向南面臨平川。他們向東翻越山岡,品甸村的房屋緊靠西山。他們從村東向北上坡,此坡是一條水堤。水堤西北山峰迴繞壑谷圍抱,東南方水積成海,此時長期乾旱,一半已乾涸了。
他們從堤上向東走,龍王祠背靠水堤懸在北邊海中。他們向東再轉向北,水堤才走完。他們越過東突的山坡,平緩行走在嶺脊上。
徐霞客過去聽說洱海衛城以北有米甸、禾甸、蕎甸。
他們順北面山塢,下到塢底,山塢中村莊房屋重重疊疊,這是所謂的蕎甸。他們越過西南峽中流出的山澗,稍向北上坡,走一里後停在馬伕家。
下午太熱,他們最終住下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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