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歷史程序上,15世紀至17世紀的“大航海時代”又稱“地理大發現”初步開啟了全球化時代。
各個大陸和各個國家之間開始初步接觸打破相對孤立狀態,各大陸文化開始出現融合,是如今世界格局的奠基。
然而,“大航海時代”最初的目的並非是這些,它的出現代表著資本主義向世界張開爪牙,本質上是一次全球範圍的殖民與掠奪。
這次全球性的侵略如今在中國還可以找到它的足跡。
中國存在一個混血族群,也是中國現存的唯一歐洲混血族群,經歷了漫長的時間後,他們已經被中國所接納,生活在澳門說著純正的粵語。
土生葡人
現在我們談到葡萄牙大多都驚歎於這個國家的沙丁魚罐頭之美味,除此之外對葡萄牙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印象。
但是在“地理大發現”時期,葡萄牙卻是一頭不可忽視的海上猛虎。
雖然葡萄牙帝國並沒有如西班牙、英國那樣號稱 “日不落帝國”,但它在世界範圍內佔領的殖民地一點都不比這兩個“日不落帝國”少。
葡萄牙對亞洲的入侵首先要從殖民非洲說起。
自葡萄牙國王若昂二世將非洲最南端更名為好望角後,就已經代表著他們發現了進入印度洋的航線。
葡萄牙在佔領印度果阿之後,就擁有了一個陸上修整堡壘,在果阿葡萄牙投入了相當多的精力去經營,將其變為對亞洲的統帥部。
站穩腳跟後的葡萄牙繼續向東擴張,首先攻佔馬來西亞的馬六甲,藉此佔據非亞海上通道馬六甲海峽。
葡萄牙艦隊透過馬六甲海峽後首先抵達亞洲南端的柬埔寨和越南,並以追擊海盜為由經昌化江江口首次進入海南島。在此地爆發了著名的“寧遠河水戰”。
贏得了這場水戰的法利亞船隊在海南休整一段時間後繼續北上,抵達廣東沿海。
葡萄牙船隊首次抵達中國時是在嘉靖後期。
那時明世宗昏庸無道,又正值南倭北虜不斷侵犯,葡萄牙船隊從中窺探到了一絲機會,藉口上岸晾曬貨物定居澳門。
雖然那時大明王朝處在風雨飄搖中,但澳門地區依舊設立了地方政府受廣東省府管轄。
葡萄牙最初在澳門定居並不受官方承認。
後來倭寇不斷侵犯,華縣又發生歷史罕見的大地震。
明王朝實在無力搭理葡萄牙,在嘉靖三十六年同意了葡萄牙在澳門的長久定居權。
取得澳門定居權的葡萄牙人並不滿足於佔據一小塊地區和僅與東方中國交易。
隨後他們以澳門作為橋頭堡繼續北上抵達日本群島,利用當時日本白銀價格較低的便利往返中日獲取差價,並在日本西南海岸傳播教會。
那個時期的日本對外是缺乏交流的。
當時日本對外交流絕大部分是以海盜掠奪面孔出現,也就是明朝時期臭名昭著的海上倭寇集團。
因此葡萄牙進入日本進行貿易收到日本大力歡迎。
但由於長期封閉的環境導致日本本土十分反感西方傳教士,不論是松浦隆信還是豐臣秀吉都出臺過關於禁行傳教的政令。
這使得葡萄牙文化入侵受挫,於是葡萄牙轉而從通婚方面入手。
在日本經營許久的葡萄牙船隊於明朝衰敗之際又將重心重新拉回中國。
1636年又有嫁給葡萄牙人的日本婦女及其子女287人乘葡萄牙船到澳門。
並且因為要保證船隊戰鬥力,葡萄牙船員絕大多數都是未婚男性。
為了解決船員婚配問題和進行文化入侵,葡萄牙當權提倡與本地人通婚,第一批中國土生葡人族群就這麼在澳門誕生。
澳門如今非常繁華,但曾經的澳門只是一個小漁村。
在中國這片偌大的土地上只屬於是“彈丸之地”,也因此不受明清兩朝關注。
我們都知道澳門在1999年才回歸祖國懷抱,雖然澳門在1887年才正式被葡萄牙佔領,但從葡萄牙船隊開始駐紮起,400多年中葡萄牙人一直處於澳門社會特級階層。
這麼長時間的佔據下,各族通婚現象逐漸稀疏平常。
尤其是的獨特地理環境導致各國從海上入駐中國首選就是澳門,這裡世界文化融合程度也非常深。
葡萄牙本土人、葡日混血、葡非混血、葡中混血在此地落葉生根,逐漸發展成如今的混血族群。
長期的尷尬處境
澳門在被葡萄牙佔領以前一直隸屬於廣東省,那裡廣東人佔總人口一大半,葡萄牙人及混血族群只佔據其中一小部分。
除開軍事行動外日常生活中依舊以中國人為主。
特別是澳門地區屬於海上經商通路,那裡時常會有外地商人過去。
沒見過的人對這些“假洋鬼子”自然也不會心生好感,外地人多以新奇的目光去看待土生葡人。
殖民者殖民一個地方除了經濟掠奪外,還往往伴隨著文化侵佔。
葡萄牙佔領澳門後同樣進行了文化洗腦。
他們規定葡萄牙語為官方語言,將葡萄牙人和中國人區分開來,實行人種階級制度。
而中國也是一個非常重視民族傳承的國家,在清朝時因為皇權世家並不是漢族,因此更加註重各民族之間的區分。
這就導致了出生在中國的混血兒們處於一種非常尷尬的處境——他們既不被葡萄牙政府所認可,也不被中國本土所接納。
獨特的文化
澳門迴歸祖國懷抱後這些已經在當地生活了幾代之久的土生葡人同樣被我國所接納。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澳門特別行政區基本法》第三章第四十二條中規定:
在澳門的葡萄牙後裔居民的利益依法受澳門特別行政區的保護,他們的習俗和文化傳統應受尊重。
在如今,這一混血族群就是中國的一部分,是中國面向世界包容性的展示。
土生葡人在澳門的歷史至少有400多年。
這400多年裡他們也誕生了專屬於他們自己的文化,這些文化在當今甚至成為了澳門旅遊一大特色。
首先是語言方面,因為日常生活中廣東人佔據大部分,所以粵語幾乎成了每一個土生葡人的必修課。
土生葡人文化研究者也是土生葡人的黎若嵐曾在採訪中說過,她的母語就是粵語,也不是入鄉隨俗,而是已經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生活了這麼久,自身觀念中就深深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儘管看樣貌也能不像。
除了粵語外,土生葡人大部分也會“澳門土語”。
這種“澳門土語”語種基礎為葡萄牙語,但是糅合了漢語的語句方式,類似於現在我們常常調侃的“中式英語”。
土生葡人的衣著住行方面發展到今天與普通國人差別已經不是很大了。
他們過春節也會貼春聯、穿紅衣,將紅色視為吉祥色而不是以為標準。
傢俱、布料等也都非常中式,特別是飯桌,土生葡人的飯桌一般而言都比較大,承載了中國的家庭觀念。
而葡萄牙的西式影響體現在家中掛畫方面。
多數土生葡人家裡掛畫都是偏向西式的,有的家庭裡面還會擺放著天主教的一些神像。
其實在今天某些信奉天主教的家庭裡也一樣會擺放這些神像,隨著“地球村”概念的深入衣著住行方面在普通人家裡都差不多。
這個中國唯一的混血族群保留至今且最為人稱道的可能就是他們獨特的美食。土生葡人誕生的歷史原因,導致他們是融合了多國的文化在裡面,所以土生葡人的美食也具有一種包羅永珍的特製。
土生葡人有一道家常菜Minchee,這道菜對土生葡人而言具有特別的意義。
他們每個人小時候幾乎都吃過,並且這道菜還有非常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每個家庭烹飪這道菜的方法都不一樣。
這道菜就像是土生葡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很多不同的特質,這些特質方便他們去融入不同的環境,是獨特生存智慧的展示。
澳門很久以前只是一座小城,它不像如今這樣繁華,那時候走在路上沒幾步可能就會碰到一個熟人。
而現在澳門越發繁華,生活也越來越多元化,土生葡人的文化也受到了衝擊。據統計,目前澳門土生葡人人口只有一萬不到,這個特殊的族群在中國正處於衰落之中。
黎若嵐也說過,有時候會碰到國人問她什麼時候回葡萄牙去,她就要慢慢和別人解釋。
好在的是如今澳門將土生葡人文化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對土生葡葡人文化屬於澳門這個事實給予了極大地肯定。
土生葡人在這裡土生土長几代人在澳門,所以澳門就是他們的家,是他們心中的歸屬地。
我們對待他們時,也不必因為他們膚色長相而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