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一則舊聞。
一對夫妻透過“試管嬰兒”，喜獲龍鳳胎兒女。
而10年後，兩人卻選擇雙雙自殺。
背後隱藏的故事，令我思緒萬千。
故事的主人公，是文姨與劉叔這對夫妻。
本來，他們育有一兒。
一家三口活得其樂融融。
直到那場車禍，帶走他們年僅20歲的兒子。
讓這個家庭，蒙上了撕不開的陰霾。
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個家庭倘若沒有孩子，那生活便失去了意義。
日復一日的低氣壓，令他們突生念想：
再生一個吧。
可屆時，文姨快50歲了。
顯然已經不可能。
但“試管嬰兒”這門技術，又讓他們重燃希望。
來到醫院，其實醫生是不建議他們做的。
因為文姨的年紀，實在太大了。
但他們卻不願放棄。
畢竟兩人的腦海，只有同一個念頭——想要孩子。
透過技術，文姨和劉叔圓夢了。
幸運的是，還是龍鳳雙胞胎。
而當他們、以及所有人都以為，孩子的降臨會為這個家庭重新注入溫暖時，現實卻狠狠打臉了。
孩子一天天長大，需要的金錢、陪伴也隨之增加。
但此時，熬了10年的文姨和劉叔，已經60歲了。
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在身體與精神雙重摺磨下，他們的健康逐漸出現問題。
文姨患上精神疾病，劉叔又查出了抑鬱症。
最後，2012年2月10日。
他們雙雙跳樓，自殺身亡。
這個故事，令蔣叔思考頗多。
在婚姻裡，秉承著“沒有孩子的家庭不完整”這個活法，真的對嗎？
把一生所有全壓在“試管嬰兒”，這樣做值得嗎？
這讓我想起，上海那座“求子公寓”。
它的真身，是以專攻輔助生殖技術的專科醫院——上海集愛醫院。
在這，每天都發生著不同的“求子”故事。
像經營這家”求子公寓“的陳姐。
曾經也是“求子大軍”中的一員。
她花了10年時間，進行10次試管，終於在46歲時產下一對雙胞胎。
但這份幸運沒有砸在每個人頭上。
欣欣就是其中之一。
由於先天的染色體異常，欣欣子宮和卵巢的功能不健全。
醫生曾形容：還沒開機，就已經宕機了。
所以，如果欣欣想要懷孕，只能花上3-5年等待愛心捐卵。
而且，根據欣欣的身體狀況，受孕的機率也不大。
即使成功，辛苦懷胎十月後，生下的也是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才26歲的欣欣哭著說，自己等不及了。
但不是她等不及，而是男方家裡等不及。
婆婆態度明確：一年內儘快生，不能生就離婚。
她告訴小夫妻倆：
“在農村，不生孩子要被人家笑死。”
“我只有一個兒子，不生孩子怎麼行？”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兒子一定要傳宗接代。
愛心捐卵也沒關係，反正“是我兒子的血緣就行。”
本來，欣欣夫妻兩人感情非常好。
在婆婆的“耳濡目染”下，丈夫也變得搖擺不定。
一開始，他說：“一年、兩年都可以的。”
到後來，他說：“世界不是隻有兩個人的世界，你過年不串親戚了嗎，是吧？”
甚至，他們要求試管費用由欣欣孃家一家負責。
本該和睦幸福的一家人，彼此都產生了怨氣。
在生育的壓力面前，感情已經變得不值一提。
“三十而立，娶妻生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圍繞、逼迫著他們，不得不妥協、讓步。
本以為欣欣已足夠無奈，但看到文霞，我才知道什麼是絕望。
陳姐可以經常看到文霞在窗邊落寞的表情。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來到“求子公寓”。
三年前來過一次，失敗告終。
好不容易攢夠錢，文霞決定再試一次。
為了省下2000塊的麻藥費，她甘願忍受小拇指那麼粗的取卵針戳入的劇痛。
甚至希望取卵針多戳幾次，這樣懷上的機率也越大。
除了經濟壓力，更多壓力來源於文霞丈夫。
丈夫早就說過，結婚是為了傳宗接代。
這句話，徹底壓彎了文霞的腰桿。
她告訴我們：
“不生小孩感覺好對不起他。”
好像欠了他一樣。“
心中有虧欠，也讓文霞在婚後一直活得很卑微。
兩個人一起走路，她會小跑著跟上丈夫的步伐。
說話時，她會彎下腰別過臉湊到丈夫那邊。
一起吃飯，她會嘗試著主動挑起話題，偷偷觀察丈夫的臉色。
但更多時候，丈夫只有一聲不吭的冷漠。
在被問到如果這次還是失敗，未來怎麼打算時。
文霞卑怯地說：“實在不行，就讓他再找一個。”
丈夫默不作聲，沒有任何回應和安慰。
本來以為，上天終於對文霞有些許憐憫。
這次，試管移植終於成功。
但不久後，她就不幸流產。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文霞飽受精神和身體雙重摺磨時，丈夫一家人竟把她趕出了家門。
心灰意冷之下，文霞提出離婚。
丈夫很快就同意了，還提出一個非常離譜的要求：
要求文霞把人工受孕花的60萬還給他。
他甚至振振有詞：“我還虧了彩禮的錢！”
文霞感到身心俱疲。
為了愛情，她願意全身心付出。
不料卻換來對方的怨懟和冷漠。
現在的文霞，眼裡早已沒有光。
一直呢喃地說著：
“為什麼別人都活得理直氣壯？我覺得自己活得好悲哀。”
不少媽媽都跟蔣叔說，認為有孩子很幸福。
但如果沒有孩子，女性們就不配幸福了嗎？
所幸，黑暗中依然有曙光。
正是有這些淡漠無情的人，相守相依才更顯得珍貴。
來自安徽的小白&倩倩夫婦，也是“求子公寓”常客。
婚後，倩倩得知自己難以自然懷孕。
三年來，夫妻倆一直往返家鄉到上海的醫院。
鋪滿整張桌子的車票，是他們漫長求子路的見證。
但這也掏空了他們的口袋。
取卵一次要1萬多，促排也要1-3萬，移植一次1萬多。
這幾年，他們已經花了大概30萬左右。
難以懷孕，倩倩可能是不幸的。
但她同時也是幸福的，因為她有一個真正愛她的老公。
小白曾說：
孩子或許是人生中一個很重要的事，但不是必須的人生經歷。
即便夫妻二人沒有孩子，也可以透過其他方式把生活過得溫馨快樂。
他言出必行。
幫助倩倩頂住來自長輩的壓力，不準父母在倩倩面前提孩子。
即使試管失敗，也會一直寬慰倩倩，從沒有說過一句埋怨的話。
當被問到“萬一這次還是失敗怎麼辦”？
小白樂觀地表示：應該還會再做，不會放棄。
倩倩的語氣也稍顯輕鬆：“試管嘛，就試唄，總會成功的對吧。”
言行一致、齊力同心。
相信不管今後結果如何，兩人都會攜手走下去。
對於大部分女人來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但是對於困在“求子公寓”的她們來說，卻難於登天，遙不可及。
蔣叔身邊一位女性朋友，結婚幾年無所出，已經存錢打算做試管嬰兒。
前幾天，她看到一篇60歲高齡產婦試管生下雙胞胎的文章後。
給我發了一條訊息：
“別人60歲都還能生，我也一定可以！”
短短一句話，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無限渴望。
在陳姐的“求子公寓”裡，既有經歷多次失敗、婚姻瀕臨破碎的夫妻，也有藉由醫學技術重新燃起人生希望的家庭。
我們只希望，在這條求子路上。
作為丈夫，可以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給受苦的女性們，更多的力量。
發自內心地祝願和祈禱：
每一個想做母親的女性，都能得償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