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呼倫貝爾並不在我們最初的旅行計劃裡。
W作為一個J人早早做好了東三省的出行攻略，我們滿懷期待的在中秋假期的第一天凌晨降落太平機場，且仍然打算落地後就去宵夜。也許是籌備得太久，期待閾值拉得過高，兩天下來，從第一頓燒烤宵夜開始，兩個南方小土豆始終沒有適應東北乾冷的天氣和濃重的口味。W顯然對自己的安排有些失望。
在秋天沒有下雪的東北，第二天的深夜，無處可去的我們在酒店啃完一隻外賣瀋陽雞架後，W說她不想待在這裡了。我快速檢索著腦中的地理知識，提出了“要不去呼倫貝爾？”的提議。
這片額爾古納河右岸的地區，我從前只在遲子建的筆下見過。天空、森林、草原、野獸、鄂溫克人，它會像小說裡那樣純淨又充滿神性麼？當下我沒空思考這個答案。
通宵查路線，訂機票，在早上十點，我們坐上了去海拉爾的飛機。與之前大不相同的是，這是我們第一次決定自駕。一位擁有駕照十年卻沒怎麼開過車的“老司機”，一個因計劃破碎心情down到谷底的J人，路上會發生什麼？
從海拉爾出發，經過老舍筆下的“第一曲水”莫日格勒河，在額爾古納留宿。我們趁太陽尚未落山還去了一趟恩和。第二天途徑額爾古納溼地抵達根河，吃了頓餃子後，開車駛入了根白線，這條縣道的景色絕美，而晚上我們抵達了因為停電一片漆黑的室韋。第三天清晨出發 ，沿中俄邊境的“卡線”和額爾古納河向南行駛，騎馬漫步黑山頭，在這條邊境線上迎來落日和粉色晚霞。
莫日格勒河北線的風景完全不輸南岸，較少的人流和車流也讓人感到放鬆和隨意。隨處可見的草垛“瑞士捲”真的沒有想象中好爬上去。穿越大興安嶺南部的根白線最是驚豔，山間撲面而來的金黃色，呼嘯卻不吵鬧的風，讓人覺得山中有靈。
其實這是一趟P到不行的旅行，除了去哪裡，走哪條路外，臨時變卦的我們完全不知道該抱有什麼樣的期待。穿越草場時（因為修路），我們因為一起“做錯事”而害怕。翻過山頭後，共同感嘆草原的遼闊。
我們用三天的時間行駛了1500km，當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生活的操控感難得地被重新感受到。失去訊號和導航，讓我們在大部分時間更加專注地聊天、對話、享受音樂、傾聽彼此。W也開始覺得，這些未曾計劃，不被預期的事，不都是壞事。
這片天地間，翻越一座山，仍是森林草原、河流湖泊、成群牛羊、淳樸民風，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定感，似乎時間無論如何前進，世界也在這“四景”中流轉。
（作者：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