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Cloud
審校 | 河邊的卡西莫多
今年6月的一個夜晚，維珍澳大利亞航空（Virgin Australia）的一個航班從紐西蘭皇后鎮起飛前往墨爾本。起飛後不久，乘客被突然響起的“砰、砰、砰”嚇到了。伴隨著響聲，大家還發現飛機一側的發動機發出了閃光，接著起火了！
一側發動機在噴火，圖源：Karl Robinson
這是一架波音737-800客機，是一款中短程、雙發動機窄體噴氣客機，可以單發飛行。在一個發動機出現問題後，飛行員迅速將其關閉，乘客們也注意到飛機變安靜了些。透過另一個完好的發動機，飛機得以繼續飛行，改道緊急降落附近的機場。在此次事件中，飛機上的67名乘客和6名機組人員均未受傷。
航空公司表示，這次發動機起火的原因可能是鳥撞。鳥撞，或稱鳥擊，大多時候指的是鳥類與飛行中的飛機相撞，常見於飛機起飛和降落階段，或者是飛行高度較低的時候。根據國際民用航空組織的資料，90%的鳥撞事件都發生在機場附近。
戰鬥機與鳥相撞，圖源：
根據飛行型別、撞擊的部位等因素，鳥撞造成的影響也不一樣。對於小型飛機，尤其是單引擎飛機，鳥撞則可能會造成致命後果。事實上，鳥撞事件一直時有發生，而 最出名的鳥撞事件可能要算2009年的美國全美航空1549號班機事故。
當時，該航班剛從紐約拉瓜迪亞機場起飛，就在爬升階段，飛機撞上了一群遷徙的加拿大雁。加拿大雁的體型較大，成年個體的體長大約1米，翼展可達1.8米。撞擊後，機上乘客和機組人員都聽到非常大的爆炸聲，看到發動機冒出了火焰，隨後一片寂靜……兩個發動機都熄火了！
考慮到與可用機場的位置關係以及飛行高度，飛行員決定讓飛機滑翔至曼哈頓中城附近的哈德遜河上，進行無動力迫降。最後，機上155 名乘客和機組人員都被附近的船隻救起，雖然有很多人受傷了，但沒有人員死亡。該事件被稱作是航空史上最成功的迫降。
這事也被稱作是“哈德遜河上的奇蹟”（Miracle on the Hudson），電影《薩利機長》就是根據這事改編的，圖源：Greg L
雖然上述的兩個鳥撞事故都沒有造成人員死亡，但鳥撞的威脅仍不可輕視，自1988年以來，鳥撞已導致全球200多人死亡，更不用說無數的鳥類死亡。並且，近些年，鳥撞事故還有增加的趨勢。為此，許多研究者一直致力於如何將這類事故的發生頻率和造成的破壞降至最低。
加拿大雁（英文名為Canada goose，學名為Branta canadensis）又被叫加拿大黑雁、加拿大鵝，圖源：Ken Billington
在一項今年9月釋出的研究中，紐西蘭惠靈頓維多利亞大學研究人員整理並分析了全球122個機場每月鳥撞事件的資料，發現從全球範圍來看，鳥撞事件在夏末和秋季的時候達到高峰，這意味著，在北半球和南半球，鳥撞事件的發生時間正好相反——北半球的鳥撞事件高峰期在8月底，南半球則在4月初。
在秋季，幼鳥通常已長出羽毛，開始飛上天空。研究人員認為，對於幼鳥而言，避讓飛行途中的異物可能是一種習得行為，這導致這些剛開始飛翔的小鳥們沒有相關經驗，還不知道如何避讓異物，因此幼鳥撞上飛機的機率更高。另外，由於幼鳥紛紛飛向空中，秋季的空中鳥類數量隨之增加，此時不管是幼鳥還是成鳥發生撞擊的機率都會上升。
北半球（圖左）和南半球（圖右）的鳥撞季節分佈情況，圖源：參考資料[2]
這個新研究還發現，其在北半球和南半球的年度分佈有所不同——在北半球，鳥撞次數更具季節性和集中性，而在南半球，鳥撞次數全年分佈更均勻。雖然該研究中涉及的機場覆蓋了地球表面的很大一部分，但由於缺乏免費的月度鳥撞資料，研究者無法將亞洲和南美洲等一些重要的航空空間納入分析，大部分資料來自美國和澳大利亞，好在兩個地方正好位於緯度和季節範圍的兩端。
資料顯示，在北半球，以美國阿拉斯加或挪威的奧斯陸為例，這些地區8月份的鳥撞次數與一年中其他時間相比要高得多，而在南半球，紐西蘭的惠靈頓或澳大利亞的霍巴特的鳥撞情況則是分佈於全年。
研究人員認為這是因為南半球大約80%的表面都被水覆蓋著，能夠更有效地吸收和儲存太陽能，從而有更穩定的溫度狀況。而北半球表面大部分是陸地，溫度波動較大。因此，北半球的鳥類遷徙強度比南半球的強得多，而南半球的本地鳥類數量從季節性來看更穩定。
加拿大雁遷徙時的V字隊形，圖源： Ted
目前，世界各地的機場都在採取各種方式和手段以預防鳥撞，常見的方式有：
1．在機場周圍設定圍欄和改造景觀，降低附近區域對野生動物的吸引力。
2．定期除草、滅蟲，清理積水、淤泥和鳥巢，讓鳥類在機場找不到吃的、喝的和休息的地方。
3. 發射煤氣炮、鈦鐳炮等裝置，透過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嚇跑鳥類，同時播放鳥類天敵、鳥類慘叫的音訊。
4. 上述的驅鳥炮在發射時產生的硝煙和閃光，而懸掛的彩旗、風車、恐怖眼、假的猛禽和假人以及鐳射筆等措施也從視覺上威懾鳥類。
5.機場的驅鳥隊還會24小時巡邏，檢視捕鳥網情況或放出經過訓練的獵鷹。在緊急情況下，他們還會使用獵槍。
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的驅鳥鷹隼，圖源：北京首都國際機場
隨著飛機的速度越來越快、噪音越來越小、體積越來越大、數量也越來越多，再加上氣候變化改變了鳥類繁殖季節和遷徙模式等週期性事件的季節性時間，飛機發生鳥撞的風險也隨之增加。
這是一個全球性問題，很難完全解決，預防是避免其潛在危險的最佳方法。科學家、航空政策制定者和管理者等方面仍在齊心協力，致力於把鳥撞事件的頻率和強度降至最低。
恐怖眼，一雙用來嚇唬鳥把鳥趕走的大眼睛，可以隨風轉動，圖源：江南晚報
參考資料：
[1] Thorpe, A. (2024). Virgin flight passenger praises pilots after plane makes emergency landing due to bird strike. ABC News. Retrieved from https://www.abc.net.au/news/2024-06-18/boeing-737-800-engine-fire-bird-strike-queenstown-new-zealand/103990666
[2] Vaishnav, T., Haywood, J., & Burns, K. C. (2024). Biogeographical patterns in the season ality of bird collisions with aircraft. Ecol. Solut. Evid., 5(3), e12384. doi: 10.1002/2688-8319.12384
[ 3] Vaishnav, T. (2024, December 01). Collisions between planes and birds follow seasonal patterns and overlap with breeding and migration – new research. Retrieved from https://theconversation.com/collisions-between-planes-and-birds-follow-seasonal-patterns-and-overlap-with-breeding-and-migration-new-research-241238
[4] 飛機遭鳥擊機組如何化險為夷？ -中國民航網. (2024, December 01). Retrieved from http://www.caacnews.com.cn/1/tbtj_/202311/t20231114_1372213.
[5] 防止鳥撞. (2024, October 30). Retrieved from https://www.caac.gov.cn/PHONE/GYMH/MHBK/JCJS/201509/t20150923_1934.
[6] Drury, D. (2024, December 01). Bird strike: what happens when a plane collides with a bird? Retrieved from https://theconversation.com/bird-strike-what-happens-when-a-plane-collides-with-a-bird-232702
[7] Reporter, G. s. (2024). Virgin Australia engine fire: what happens when planes collide with birds – and how common is it? the Guardian. Retrieved from https://www.theguardian.com/business/commentisfree/article/2024/jun/18/virgin-australia-engine-fire-bird-strike-emergency-landing
[8] Singh, S. (2021). How Airlines Try To Avoid Bird Strikes. Simple Flying. Retrieved from https://simpleflying.com/how-airlines-try-to-avoid-bird-strikes
[9] 突出示範引領，首都機場打造鳥擊防範“最佳安全現場”-中國民航網. (2024, December 02). Retrieved from http://www.caacnews.com.cn/1/5/202302/t20230224_1363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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