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之功,能遇到這份功勞的文臣武將在歷史上有很多,然而他們當中能位極人臣後還有好下場的可不在多數。大將石亨、御史徐有貞、宦官曹吉祥為謀求不世之功,在明景帝朱祁鈺病重之時,擁立遭到軟禁的明英宗朱祁鎮復辟,英宗為迎復諸輩大肆封賞。然而僅僅過了三年,三位巨頭就鬥個你死我活,最終都沒有好下場,這是為何呢?
一、兄弟鬩牆,奪門之變
大明北部邊境兵備廢弛,瓦剌逐步強大起來,明英宗御駕親征,卻在土木堡慘敗,忠臣良將戰死無數,自己也被俘虜了,幸而有于謙等人打贏了北京保衛戰,使得瓦剌敗走。然而尷尬的是,為了穩定人心,明英宗之弟郕王朱祁鈺早已被擁立為帝,遙尊英宗為太上皇,為了皇帝之位,再親近的兄弟也會反目,朱祁鎮和朱祁鈺也沒有例外。
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有兩君並存,在瓦剌敗走之時還想著把沒用的朱祁鎮送回來,可朱祁鈺坐在皇帝的寶座上好好的,自然不願意再拱手相讓,於是將親哥哥囚禁在南宮七年。為了防止哥哥復辟,朱祁鈺不但將南宮門上鎖灌鉛,還派了大量錦衣衛嚴密看管,甚至將南宮周圍的樹木砍伐殆盡,就差砍了哥哥的項上頭顱了。
朱祁鎮雖然敗師遭俘,但還是有不少人有歪腦筋,想要幫助他復辟,走一條人生捷徑。在羈留塞北一年之後,朱祁鎮得到禮部左侍郎楊善的支援回到京師,然而等待他的卻是惶惶不安的七年囚徒生涯,若不是朱祁鈺病重一時疏忽,朱祁鎮很有可能在暗無天日的南宮度過餘生。
景泰八年(1457),朱祁鈺病重,可能時日無多,這給了一些人可乘之機,備受朱祁鈺和于謙信任的將軍石亨為主謀,夥同都督張軏、太常卿許彬、左副都御史徐有貞、太監曹吉祥等人密謀擁立朱祁鎮,他們破開南宮大門,迎朱祁鎮復位,史稱“奪門之變”。
二、狼狽為奸,心懷叵測
成功復辟後,朱祁鎮對擁立自己的眾人大肆封賞,其中石亨被推為首功,封忠國公;徐有貞進入內閣主政,加兵部尚書,受封武功伯;曹吉祥獲賜大量莊田,他的親戚及門下客冒功受賞的共有百餘人。然而三人的野心並沒有因為位極人臣就戛然而止。
曹吉祥是皇帝近侍,石亨手握軍隊,徐有貞成為內閣首輔,三人沆瀣一氣,確實無人可擋,所以他們行事肆無忌憚。曹吉祥收受賄賂,金銀財寶拿到手軟;石亨府第富麗堂皇,堪比王府規模;徐有貞事權盡歸,隨時進見英宗,然而誰又不想獨掌大權呢?
比起曹吉祥和石亨,徐有貞就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於是英宗授意由他代表的內閣來打壓二人。在被監察官彈劾數次後,曹、石二人認為是徐有貞先下黑手,於是決定先聯合起來。徐有貞和英宗每有謀劃,曹吉祥就派太監偷聽,隨後向英宗告發,“受之有貞,某日語某事,外間無弗聞”。
接連上完眼藥,英宗果然疏遠了徐有貞,於是曹、石二人直接發難,讓英宗以“圖擅威權,排斥勳舊”的罪名逮捕並流放了徐有貞,又數次構陷其有謀反之意,想要將其置於死地,不過英宗感念徐有貞之功,最終將他貶為庶人,流放雲南。
三、圖謀不軌,無一善終
眼見英宗這麼信任自己,曹、石更囂張了,他們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甚至同時選擇了帶兵叛亂。天順三年(1459),石亨之侄石彪被查出圖謀不軌,此事牽連到了石亨,使得他的兵權被悉數剝奪。要知道,石亨此時可以說是手眼通天,朝堂上遍佈黨羽不說,甚至能隨意進出皇宮。
權欲心極度膨脹的石亨當然不願意就此卸甲歸田,他想要效仿“陳橋驛兵變”之事,登上至尊寶座。石亨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睛,就在石彪被抓,石亨還沒來得及謀反時,英宗就已經完成佈局,將石亨及其同黨一網打盡,石亨最終死於牢獄。
奪門之變的三巨頭中,一個被同謀陷害流放,另一個死在牢裡,這讓曹吉祥慌了,就連石亨這樣跋扈一時的權臣都能被英宗給幹掉,自己的好日子豈不是也要到頭了?最後他也走上了石亨的老路,而且下場比之更慘。
曹吉祥曾問門客馮益有沒有宦官子弟做天子的,馮益以魏武帝曹操之事回到,堅定了曹吉祥扶持自己的養子曹欽為帝的念頭,他夥同黨羽密謀叛亂,打算以內廷禁軍為內應,由曹欽率敢死隊入內廢黜皇帝。
就在眾人歡聚宴席,憧憬未來的榮華富貴時,不料密謀洩露,曹欽打不進皇宮,投井自盡,曹吉祥被當眾處以磔刑,剔骨離肉、斷肢割喉,曹家及其姻家、黨羽或死或流放。
還沒發生“奪門之變”前,徐有貞有真才實學,石亨立下赫赫戰功,曹吉祥受皇帝信任,哪一個不是世人仰望的存在。哪怕發現了眾人的不臣之跡,英宗也是多次容忍,但這些人只想藉機圖個富貴,哪裡想什麼江山社稷,只不過仗著皇帝的縱容便肆意妄為罷了,一旦自身權益被損害,他們便翻臉不認人,脆弱的聯盟不攻自破,不僅自己沒能落個好下場,死後更是罵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