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面新聞記者 | 姜妍
據日本媒體2月9日報道,日本指揮家小澤征爾於本月6日在家中去世,終年88歲。
小澤征爾和中國有著很深的緣分,他1935年出生於中國瀋陽,後隨家人遷居至北京,在此度過了六年的童年時光。小澤曾經說,自己童年的很多記憶都和北京有關,他一直記得自己住過的大雜院,連門口石獅上的彈孔他都有印象。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一家人回到了日本。
1951年,小澤征爾考入桐朋學園音樂系,跟隨日本指揮教育家齋藤秀雄學習,此後又先後師從卡拉揚和伯恩斯坦等眾多指揮大家。1961年小澤開始在紐約愛樂樂團擔任副指揮,歷任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多倫多交響樂團、舊金山交響樂團、波士頓交響樂團、維也納國家歌劇院音樂總監,被譽為“世界三大東方指揮家”之一。直到41歲時,小澤征爾才有機會再次回到北京,他帶著父親的遺像歸來,卻也開啟了自己與中國古典音樂界的合作。
2010年1月,小澤在日本召開發佈會,宣佈自己罹患食道癌,在手術後,他的音樂活動受到大幅限制。而也是在這一年的11月至2011年7月,作家村上春樹在世界各地(從東京、檀香山到瑞士)對小澤征爾進行了一連串的訪談,這些內容收錄在了《與小澤征爾共度的午後音樂時光》一書當中。這次跨界合作的緣起是因為有一次小澤征爾來到村上春樹家中做客,二人閒聊時聊到了古爾德和伯恩斯坦在紐約演奏勃拉姆斯《第一鋼琴協奏曲》時的軼事,村上覺得這些故事應該被記錄下來,而自己也剛好是合適的人選。
書中還記述了小澤的“美漂”經歷,在紐約擔任伯恩斯坦的助手時,他住在“早上起來開啟視窗,就能從視窗看到行人的一雙雙腳”的半地下室,夏天沒有冷氣睡不著的時候,只能挑一家便宜的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電影院在裡頭睡到天亮。即便生存條件如此艱苦,他還是抓緊一切時間研讀樂譜,一有時間就去音樂廳練習。因為擔心碰上突發狀況,小澤永遠都會連其他人負責指揮的部分也充分準備好,隨時準備救場。
可以說,勤奮是小澤獲得成功的必要條件之一。日本作曲家武滿徹曾經提及,每天清晨四點,小澤就會起床開始讀總譜。而小澤還一直有著很好的閱讀習慣,他自己都曾經說過,“我是世界上起床最早的人之一,當太陽昇起的時候,我常常已經讀了至少兩個小時的總譜或書。”
中國指揮家俞潞是小澤的關門弟子,長期在其身邊擔任助理指揮。在2016年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俞潞也提及,只要是有演出計劃,有和音樂相關的工作,小澤總是很早起床,連他太太都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學習?”俞潞說,小澤嚴謹且用功,即便身體條件不允許了,他還是照樣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