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上午,國投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國投產業研究院院長深刻分析了國內的宏觀經濟現狀並作出展望。
投資作業本課代表整理了要點如下:1、老年人越多的地方,經濟和消費越旺盛。一個省的人口越年輕,消費增長越慢。人口結構越老化,消費增長越快。這在直覺上是非常令人難以接受的。2、在城鎮之中,還有相當數量的人口可能離開了勞動力隊伍。另外即便對於正在處在工作狀態的人來講,就業的安全感跟疫情之前相比也是惡化的。這些資料與我們剛才在前面所看到的,消費者對未來沒有信心,不敢買房,不敢花錢,就是相互呼應的。而且這種資料,我們不能把它解釋成為成長的煩惱,轉型的代價,它明確的就是一個經濟的週期性的下滑。
3、那麼926政治局會議以後,我們開始正視問題,正是經濟增長層面存在的問題,並準備採取強有力的措施去應對這些困難。
我認為這一政策的轉變,首先是正視問題,首先是正視當前的局面,不是成長的煩惱,而是週期性的壓力。接下來是採取強有力的措施的話,去應對這些困難。這種巨大的轉變是這以來市場巨大變化最重要的基礎。
4、我認為2025年很可能就是這樣的轉折點,就是從泡沫破滅對經濟活動帶來巨大沖擊的過去三年,經濟實際的增長非常弱的時期,逐步的轉向相對後泡沫時代可以維持的更弱的增長的轉折時期。這樣的轉折的完成,很可能也意味著總體上來講,股票市場的正常執行開始有了一個比較正常的、穩定的、可預期的、相對比較寬鬆的宏觀環境,從而結束過去幾年的市場單邊大幅下行,以及與這樣的單邊大幅下行所對應的泡沫破滅和經濟與活動劇烈收縮相互加強,甚至相互適應的局面。
5、對中國來講,也許要到2030年前後才能回到正常的增長時間。在這之前的話,我們都要適應一個長期的相對非常弱的增長。
高善文認為,泡沫破滅3到4年的時間以後,經濟開始恢復增長。但是這個增長是非常弱的增長。八九年以後經濟才能完全吸收泡沫破滅的影響,回到泡沫破滅之前相對更正常的增長。
而我們要從危機的應急階段,經濟的急速下滑,轉到一個相對比較弱的正常可以維持的增長。這個是後泡沫時代,泡沫管理時期非常重要的挑戰。
高善文進一步指出,如果說總結泡沫破滅以後,一般性的干預模式都包括大幅度的降息,包括迅速充實和穩定金融機構的資產負債表,以及包括中央政府財政的大幅度的擴張,至少包括這三個方面的內容。
我們大幅度的降息是不是及時足夠充分?我們對金融機構資產負債表的干預是不是及時足夠有力?我們的政府的資產負債表的擴張是不是及時充分?
我個人傾向性的看法是,政府已經做了很多有力的工作,但是還需要有更多的工作繼續去做。
以下是投資作業本課代表(微信ID:touzizuoyeben)整理了部分精華內容,分享給大家:
老年人越多,消費越旺盛,越年輕消費增長越慢
疫情之後跟疫情之前相比,至少對於年輕人來講,對未來的收入增長的信心大幅下滑。他們的消費活動受到了顯著的抑制,他們的購房的意願也受到了顯著的抑制。進而造成了進一步的經濟困難。
但是對於老年群體來講,這些問題都是不存在的對老年群體來講,感覺到生活跟疫情之前一樣穩定可信,非常的幸福。
對老年人而言,未來可預期的退休金是可以按時發放,每年穩定增長,並高於通脹水平,收入預期沒有任何影響,可以繼續搞夕陽紅,跳廣場舞。而對年輕人而言,收入預期大幅下修,收入增長確定性大幅下修,找不到工作,找到的工作與預期有顯著落差,年輕人紛紛節衣縮食關燈吃麵。
老年人越多的地方,經濟和消費越旺盛。一個省的人口越年輕,消費增長越慢。人口結構越老化,消費增長越快。這在直覺上是非常令人難以接受的。
房地產長期消費大量增長的力量之一,在疫情幾年消失了
實際上與另外一個數據存在著高度的呼應,就是所謂的消費的信心。我們看到在2022年之前,消費者信心總體也有波動,但是總體上來講都在相對比較高的水平上波動。
2022年上海封城,俄羅斯和烏克蘭發生衝突那個時間點前後,消費者信心突然大幅下滑,從那以來,就始終維持在非常低的水平上。但問題在於為什麼消費者年輕人對未來的收入的增長的信心會下滑這麼大呢?
疫情以後,隨著城鎮創造就業能力的顯著惡化,大量的人口返回到或者滯留在農村地區。他本來去城裡找工作,找了半天找不到,還要租房子,然後還要吃飯,乾脆就回了老家。他從城裡回到老家以後,他的資料就在城鎮的失業率的資料上表現不出來。但是在總的人口就業的資料上就明顯表現出來了。這些人在城裡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回了老家,他不影響城鎮的就業了。他回了老家以後,在老家也許做點小生意,也許的話種種地,也許能弄點大棚。但是你指望這些人再去城裡買房子,你指望這些人再去城裡消費,這個短期之內就不現實了。而中國房地產長期消費的大量增長的相當部分就是來自於從鄉村源源不斷向城市人口的流入,至少它是城市買房相當重要的力量之一。
我們看到疫情這幾年的這一力量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幅度有多大呢?以城鎮就業人員而論,這三年累計喪失的就業機會累計喪失的就業機會從趨勢來估計,接近4700萬,其中的大部分都回到了鄉村,另外一部分有可能離開了勞動力隊伍。四十多歲工作沒有了,公司破產了,你讓他去出去找工作也很難。多少也有一些積蓄,要不然去開滴滴,或者做了散戶炒點股票。
疫情後,第三產業出現很大裂口,還並未修復
那麼這些資料在經濟產出上的表現是什麼呢?我們知道從總量上資料上來看,在城市之中吸收大量就業的主要是第三產業,中國的製造業,中國的第二產業在過去十多年的時間裡邊,吸收的就業一直是負增長。中國的第二產業,它的就業總人口的增長一直就是負增長。在過去十多年的時間裡邊,因為技術進步、資本積累等等的原因,在城鎮之中的就業主要是在第三產業。這也是我們基於歷史趨勢線所觀察的第三產業的在整個經濟之中的佔比。
我們看到疫情以後,第三產業的總量相對歷史的趨勢的總量,一下子出現了一個很大的裂口,並且這一裂口到現在肯定是還沒有修復。與這一裂口相對應的就是城鎮大量的就業機會的缺失。那麼由於疫情等等的原因,出現這個情況也不是那麼意外。
城鎮就業大幅萎縮,鄉村就業出現對等大幅上升
我們另外的話還可以看一個數據,這個資料的結論指向性也許沒有那麼強,但是它仍然是有意義的結論的話,我們想說的是,不僅僅是城鎮總的就業機會出現了很大的萎縮,而且已經在城鎮就業的人,他們的就業質量和就業的安全感跟疫情以及疫情之前相比,很可能的話也是在惡化的。這不僅僅是說作為金融行業的話,由於羞恥感的出現所出現的就業質量的惡化。
我們選取了一些指標,這些指標的話主要是去衡量所謂的五險一金的繳納比例。就是在就業人口之中,繳納五險一金的某種保險的就業人口占到總的就業人口的比重。如果一個單位給你五險一金都是正常繳納的,我們就認為這個就業質量是不錯的。如果五險一金都繳納不了,那麼就認為,你的就業是臨時性的,就業的保障是多少有一些問題的。
我們用不同的五險一金的繳納的比例來衡量。我們想強調的是,在疫情以後的這段時間裡邊,五險一金的某種保險的繳納人數的比例跟歷史趨勢相比,很可能的話也出現了惡化。跟歷史趨勢相比,比趨勢的值很可能也要更低。在一些指標上的話,它所對應的就業的數量的話,也在千萬的量級上。
在一些指標上,那麼合併這些因素的話,合併到現在為止的討論。我們想說的是疫情以來的這幾年的時間裡邊,儘管失業率大體正常,儘管體制內的工資的增速看上去仍然過得去。但是城鎮就業人口的總量相對於疫情前的正常趨勢出現了大幅度的萎縮,而鄉村的就業人口出現了幾乎對等的大幅度的上升。
在城鎮之中,還有相當數量的人口可能離開了勞動力隊伍。另外即便對於正在處在工作狀態的人來講,就業的安全感跟疫情之前相比也是惡化的。這些資料與我們剛才在前面所看到的,消費者對未來沒有信心,不敢買房,不敢花錢的話,就是相互呼應的。我們認為就是相互呼應的一致的。而且這種資料我們不能把它解釋成為成長的煩惱,轉型的代價,它明確的就是一個經濟的週期性的下滑。
疫情後,消費與經濟的關係變得反常
我們可以從下面這個維度,來觀察我們的總量資料層面的一些問題。
我們把這個資料以2020年切一刀,因為2020年發生了疫情。2020年發生了疫情。2021年中國疫情控制取得巨大成效,經濟活動有很大的回補。22年再次發生疫情,二三年的經濟資料再次出現很大的回補。24年的今天,疫情的直接影響的話,應該已經幾乎看不到了。
所以我們把2020年疫情以來的四年作為一個時間段,因為疫情的影響和回補的影響都已經在裡邊,把2019年之前取同樣長的時間也作為一個時間段,我們來比較前後這兩個時間段。
在疫情之前,消費的增長與經濟增長差不多,消費的增長比經濟增長還要略快一些,這裡的消費主要是指實物商品的消費,所以它受疫情的直接影響不是很大,它是實物商品的消費,那麼在疫情之前呢,消費的增長跟經濟的增長的速度差不多,消費還略快一些。在疫情以後,消費的增長比經濟的增長低得多得多。
如果我們看投資的資料,結論的話是接近的。在疫情之前經濟的增長比投資的增長要略快一些,在疫情之後經濟的增長比投資的增長要快得多。
在疫情之前,消費和投資的增長與經濟增長之間有某種關係,儘管它不完全是一一對應的有某種關係,那麼這種關係在疫情之後呢,也變得顯著的更加反常,就是在疫情之前,消費增長多少,投資增長多少,你大體可以推斷出來經濟增長多少,你使用這樣的方法繼續推斷,在疫情之後的話,推斷的偏差就顯得特別大。
當前局面不是成長煩惱,而是週期性壓力
926的政治局會議開始正視問題。如果說在八月份之前,主流的觀點仍然認為經濟增長是成長的煩惱。那麼926政治局會議以後,我們開始正視問題,正是經濟增長層面存在的問題,並準備採取強有力的措施去應對這些困難。
我認為這一政策的轉變,首先是正視問題,首先是正視當前的局面,不是成長的煩惱,而是週期性的壓力。接下來是採取強有力的措施的話,去應對這些困難。這種巨大的轉變是這以來市場巨大變化最重要的基礎。
泡沫破滅後,3-4年開始恢復增長,
8-9年後恢復泡沫破裂前正常增長
所有經歷了泡沫破滅的國家,除了極少數的例外之外,在泡沫破滅一段時間以後,都迅速採取了有力的措施。
我們離我們記憶最深刻最近的就是美國0708年泡沫破滅以後,在08年底就採取了強有力的措施,然後大量的給金融機構注資,然後零利率,量化寬鬆。包括聯邦政府財政的大幅度的擴張。在泡沫破滅一段時間以後,因為它的巨大影響,政府採取強有力的措施,這個是普遍的情況。
像日本這樣長期不採取措施,一直拖拖到最後,一直拖到98年、95年才採取措施。在應對泡沫破滅的一般的實踐之中,實際上是一些少數的情況。
大多數的情況都是泡沫破滅較短時間以後,因為巨大的經濟壓力就開始迅速採取措施。但是儘管如此,我們在這裡的話,可以看到兩個事實。
第一個事實是泡沫破滅以後,經濟增速要回到之前的正常水平。經濟增速要回到泡沫破滅之前的正常的水平,平均來講大概需要八九年的時間。泡沫破滅以後經濟增速受到很大的打擊,然後完了各種救助完了以後,經濟增速回到相對正常的水平,平均而言需要八九年的時間。
第二,泡沫破滅以後,總需求大幅度的萎縮,然後政府大量的救助,在這個條件下產出絕對水平。產出的絕對水平回到泡沫破滅之前也需要三四年的時間,也需要3到4年的時間。
或者換句話來講,泡沫破滅3到4年的時間以後,經濟開始恢復增長。但是這個增長是非常弱的增長。八九年以後經濟才能完全吸收泡沫破滅的影響,回到泡沫破滅之前相對更正常的增長。
如果以這樣的模式為基礎如果以這樣的模式為基礎,那麼中國的經濟增長要完全回到泡沫破滅之前更正常的水平,顯然還需要比較長時間的等待。回到2021年之前相對比較正常的增長,不考慮它的這個,即便考慮到長期的趨勢性的下行,也還需要較長時間的等待經濟能夠回到後泡沫時代的一個正常的比較弱的增長。正常的比較弱的增長在積極干預的條件下也需要3到4年的時間。
我們對泡沫破滅以後的干預是否足夠?還需要更多
那麼我們對泡沫破滅以後的干預是不是積極,是不是足夠?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觀點和看法。即便這一干預非常的積極,指望把經濟增速推回到泡沫破滅之前,這個是不現實的。
比較現實的情況是在較長時間裡邊,我們要適應一個後泡沫時代的,或者泡沫後時代相對比較弱的增長。這個從這一一般的模式來講是更正常的情況。而我們要從危機的應急階段,經濟的急速下滑,轉到一個相對比較弱的正常可以維持的增長。這個是後泡沫時代,泡沫管理時期非常重要的挑戰。
從全世界的這個情況來看,有的國家做的好,有的國家做的不好。即便做的非常好的國家,他也逃脫不了這樣一般性的模式。
如果說總結泡沫破滅以後,一般性的干預模式都包括大幅度的降息,包括迅速充實和穩定金融機構的資產負債表,以及包括中央政府財政的大幅度的擴張,至少包括這三個方面的內容。
我們大幅度的降息是不是及時足夠充分?我們對金融機構資產負債表的干預是不是及時足夠有力?我們的政府的資產負債表的擴張是不是及時充分?
我個人傾向性的看法是,政府已經做了很多有力的工作,但是還需要有更多的工作需要繼續去做。政府已經做了很多的工作去充實金融機構,我認為還應該包括影子類金融機構的資產負債表,但是還需要有更多的工作去做。
我認為的話,政府的話在降息層面上也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是仍然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政府已經開始擴張自身的資產負債表,但是可能還需要更大力度的擴張。
2025年可能成為從經濟下滑轉向正常弱增長的轉折點
在這樣的條件下,或者是即使在這樣的條件下,經濟從國際的經驗來看,也都是即將轉入一個比較溫和的,相對比較慢速的增長,並在那個水平上繼續維持較長時間,然後才能逐步回到更正常的水平。
那麼合併這些經驗來看,合併來看,我認為2025年很可能就是這樣的轉折點,就是從泡沫破滅對經濟活動帶來巨大沖擊的過去三年,經濟實際的增長非常弱的時期,逐步的轉向相對後泡沫時代可以維持的更弱的增長的轉折時期。
而這樣的轉折時期的實現,既有泡沫破滅以後經濟自身需要調整和吸收的一面,也有政府強有力政策干預的一面。
經過過去幾年的經濟的大幅度的下滑,泡沫所帶來的很多的失衡已經得到完全的修正,甚至過度的修正,政府的政策也在變得更加積極有利。那麼這些因素合併在一起,很可能使得2025年成為這樣的轉折點。
從一個經濟的下滑轉向一個經濟比較正常的、穩定的,但是比較弱的增長。這樣的轉變需要強有力的干預,也需要經濟活動的需要充分的調整,來吸收泡沫破滅的衝擊。
這樣的轉折的完成,很可能也意味著總體上來講,股票市場的正常執行開始有了一個比較正常的、穩定的、可預期的、相對比較寬鬆的宏觀環境,從而結束過去幾年的市場單邊大幅下行,以及與這樣的單邊大幅下行所對應的泡沫破滅和經濟與活動劇烈收縮相互加強,甚至相互適應的局面。
總結
概括一下,我今天全部討論的是幾個方面的內容。
第一個方面,2018年以來,中國經在產業結構轉型層面上取得了非常積極的引人矚目的進展。但是2021年以來,經濟出現了明顯的週期性的下滑,週期性的壓力超過了轉型所帶來的成長的煩惱。
因為這些週期性的壓力,消費的增長非常的弱,房地產市場的表現非常的弱。這些週期壓力的背後是就業大幅度的惡化,整個的總體的物價水平非常的弱,整個的經濟增長資料在很多的比較之中,看上去顯得非常難以理解。
存在這樣的可能性,就是我們對於經濟總量資料的理解仍然不是足夠的透徹。但是也存在這樣的可能性,就是在中國的房地產泡沫破滅以後,它更大的機率是一個正常的國家。
從一個正常國家的角度來看問題,泡沫破滅頭幾年的時間裡邊就是非常痛苦的。即便你做了強有力的政策干預,總體上仍然很難扭轉這個局面,整個的經濟完全回到正常的時間。
如果我們以一般的模式來看,對中國來講,也許要到2030年前後才能回到正常的增長時間。在這之前的話,我們都要適應一個長期的相對非常弱的增長。
我們從一個泡沫破滅以後,經濟劇烈收縮和動盪的時期,轉入一個相對比較弱的增長,需要時間來消化很多的壓力,也需要充充分有力的政策干預。
那麼在2025年初,2024年底現在的時點上,這兩個方面的變化我們很可能都看到了。我們看到了有力的政策干預,但是我們認為政策干預的力度可能仍然不夠。但是正視問題就是解決問題的起點。
隨著未來局面的變化,我們相信政策的話也會相應的調整。經過疫情幾年的泡沫破滅以來,幾年的劇烈的收縮,房地產市場、就業市場等各方面,他們很多的失衡已經得到非常大的修正。有一部分的調整,我個人認為,甚至甚至的話已經出現明顯的超調。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們正在轉向一個新常態。
這個新常態就是後泡沫時間非常弱的增長,我們還沒有實現這個新常態,還需要很多的政策的引導。但是這種轉變也許在2025年正在發生,或者將逐步發生。
未來幾年,從資本市場的角度來講,這樣的宏觀環境毫無疑問跟過去幾年相比要有利的多,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