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美國約40%的醫療機構處於虧損狀態，大家都在思考如何以更低的成本獲得更好的運營成果。
撰文 |燕小六
責編 |汪 航
世界頂級醫院也頂不住行業寒冬，開始裁員了。
春節前夕，美國診所（Cleveland Clinic）宣佈，為應對財務危機，將“砍掉”114個非臨床領域的行政管理職位，涉及資訊科技、行政管理、後勤等。這是近10多年來，該院首次大規模裁員，上兩次分別發生在2010和2013年。
克利夫蘭診所執行長兼總裁湯姆·米哈列維奇（Tom Mihaljevic）表示，裁員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如今各個醫療機構都面臨財務壓力，必須找到“創造價值、釋放資源的新方法”。
“各個行業都在以更智慧的方式利用資源，以更低的成本獲得更好的成果。醫療保健領域也是如此。”湯姆·米哈列維奇說。
美國克利夫蘭診所環境。圖源/CCF
醫院裁員：非臨床崗首當其衝
克利夫蘭診所建立於1921年，連續多年獲評《新聞週刊》“世界最佳醫院排行榜”第二名。截至上述裁員事件，克利夫蘭診所約有員工8.3萬名，下屬機構遍及英國、加拿大等多地。
根據初步統計，2024財年內，克利夫蘭診所接診量再創新高，就診人數約1500萬人次，住院人次達203596。
“這是有史以來最高的患者量，但不幸的是，我們的各種成本大幅增加，尤其是人力、藥物、無償護理等關鍵領域，增幅顯著。”醫院宣告顯示。
首席財務官瑪麗亞·科爾特斯（Maria Cortez）曾在投資者電話會上，為持續上漲的醫院人力成本叫苦。2019年，該院人力成本佔總支出的52%，2024年增至61%。由於護理人員嚴重短缺，克利夫蘭診所不得不高價外聘“計時工”頂班。
湯姆·米哈列維奇認為，“意外增加”的慈善醫療費用、醫保報銷率縮水、臨床醫療事故保險費用飆升，才是燒錢的大頭。
所謂“慈善醫療”，就是明知患者沒錢但仍救治。2024年，克利夫蘭診所在這方面的投入，又增3.7億美元。
內憂外患下，克利夫蘭診所這些年的財務壓力不小。2023年第三季度虧損1490萬美元，到2024年才拉平。其初步測算的2024年總收入達160億美元，營業利潤率約1.7%，低於2.7%的目標。
而截至2024年9月30日的財務報表顯示，去年前9個月，醫院收入超過支出8.95億美元，總利潤率為7.1%。但2023年同期，醫院收入超過支出數額只有3.53億美元。
院方表示，本次裁員是“最佳化運營結構的必要舉措”，旨在將2025年的行政開支削減5%。
根據其向政府遞交的《員工調整通知》，本輪裁員將於2月底前完成。被裁員工可以拿到至少3個月的工資補償金離職，也可以應聘系統內其他崗位。
克利夫蘭診所稱，包括臨床崗在內，系統內有不少職位持續招聘中，患者護理、醫療質量等不受裁員影響。
美國有不少醫院裁員了
因運營壓力而裁員的醫院不止克利夫蘭診所一家。
根據湯姆·米哈列維奇近日發言，新冠大流行至今，美國約40%的醫院處於虧損狀態。“相比之下，因為患者需求大，以及我們不斷創新護理服務，克利夫蘭診所表現良好。”
《貝克醫院評論》做過統計：2024年1月19日至12月19日，美國共有73所醫院/醫療系統因為財務問題、運營壓力，有較大規模裁員，主要涉及資訊科技、行政管理等崗位。
據“雅虎新聞”去年10月19日訊息，梅奧診所進行全部門人員變動，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會裁員，主要涉及非臨床崗位。比如一些在通訊和數字健康中心等部門工作的員工被告知他們的崗位被取消，並且有90天時間在梅奧診所內尋找其他職位。
美國最大的私營管理式醫療組織凱撒醫療集團則裁了一輪又一輪，幾乎每個月都有“消失的IT專員”。2024年9月，它還因“需求量持續下降、居家護理增多”，關停一所護理院。
此外，今年1月中旬，位於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大型醫療集團Main Line Health傳出訊息，裁掉約200個行政崗，涉及下屬機構的財務、人力資源等人員。
其執行長傑克·林奇（Jack Lynch）告訴媒體，集團財務壓力太大，“主要是拒付醫療費的人數和程度增加，醫保報銷率嚴重不足。”
近年來，美國聯邦醫療保險“支付倒掛”，即保險報銷率低於成本。根據列文醫療諮詢集團早年分析，美國聯邦醫保對醫院的報銷額度，僅僅是醫院平均成本的92%。
利潤更高的商業保險患者是醫院的主要收入來源，但因為費用高，美國的商業醫保覆蓋率在下降。
“美國醫療系統的財務狀態仍在惡化。”2024年4月，美國醫療管理諮詢公司Kaufman Hall釋出報告，提醒醫療機構要控制成本。
比如，控制非臨床崗位的數量與效率，這是削減成本的優先選項。凱撒醫療集團等正在嘗試用人工智慧取代人工，以完成基礎的資料收集、整理等工作，錯誤率較人工降低40%。
值得注意的是，裁員並未阻礙醫院對臨床崗位的投入。克利夫蘭診所2025年計劃擴招臨床護士和專科醫生，重點加強心血管、腫瘤等領域的專業力量。
前述降本增效的措施能否改善醫院的財務狀況，仍需時間觀察。
參考來源：
[1]Unaudited Consolidated Financial Statements and Other Information-For The Period Ended September 30, 2024. Cleveland Clinic
[2]Cleveland Clinic Ranked No. 2 Hospital in the World for Sixth Consecutive Year. Cleveland Clinic
[3]王虎峰, 等. 購買機制如何影響醫療服務價格——以美國醫療保險為例.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學報, 2016,29(2):1-7
[4]National Hospital Flash Report. KaufmanHall
來源：醫學界
校對：臧恆佳
編輯：莉 莉
值班編輯：徐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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