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遊文寫道,在雲南保山,儘管徐霞客與眾友人飲酒吟詩,十分愜意,他還是啟動了前往雲南順寧的旅程。這天,徐霞客在雲南大石頭看見的石孔,與哀牢山金井的孔相似。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七月二十九,清晨,雨時下時停。徐霞客等開飯、等腳伕,很久之後,他才跟俞禹錫告別。恰好馬元真、閃太史也來送行。
徐霞客和顧僕與腳伕走出南門,經過村莊房屋夾路的街上,從東邊岔路,走入平曠的山塢中……
神濟橋的橋南,諸葛營的居民房連綿不斷。這裡的諸葛亮祠堂,面向東方,很小。這裡的東嶽廟,相當巨大,也是向東。
大樹墩村也有很多民房。村北有條小溪,村南也有條小溪,兩條小溪在村東合流後,向東流去。
坳子鋪,有小石橋跨在溪水上,橋南上坡,往正東是去養邑的路。
三條溝村,靠著山坡。胡家坡的兩三戶人家正當岡頭。
阿今村數戶人家背靠南岡。他們經過阿今村後,在路邊吃了午飯,接著走到養邑。
養邑南,山塢盤繞,墾成農田。養邑北,正對筆架山南垂,數戶人家位於塢中。雖說才下午,只因前方無居住之處,他們便住下了。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七月三十,店中婦人雞鳴時起床煮飯。黎明時分,徐霞客三人吃罷早餐,立即啟程。
徐霞客站在山坡上,向西俯瞰壑谷中,田野房屋歷歷在目。有熱水從石盤中溢位,有大道通順寧府。他打算從這條路走,可養邑的店主講,往西邑路近,但山間溪流無橋,雨後水漲難以渡過,應當折向北走,從山河壩渡過它的下游,仍經由枯柯上登。
徐霞客見同行的人都不走西邑,而走山河壩,也跟著他們走。
溪水鑲嵌崖底,宛如一條線。東面峽口相對緊束,猶如刀削。峽口外田地盤繞交錯,溪流曲折蜿蜒其中。落水寨緊靠北面山崖之東。南面山崖夾溪流成平川,向東前突如同盤踞的雄獅。
雄獅巖側旁,道路非常狹窄。溪水自南塢流來,上游有水壩,下游有橋。橋東田野間非常泥濘。
山塢西,有瀑布掛在山崖上,歷經兩層下落,注入塢中南來的溪中。道路隔溪相對,他們向東走入峽中,大雨來臨。他們越上嶺頭,山頭上坑坑窪窪,遍佈錯雜,亂水縱橫流淌。
流水破開岩石,搜尋山崖,急速前突往北流注。北面山崖,岩石高聳,崖上樹木鬱鬱蔥蔥,崖下有洞穴,低伏下墜入黑暗中。
他們向東上嶺,越上嶺脊下山,過橋溯流往南走。五馬村附近的山塢,漸漸開闊起來。西南壑谷中民房相當多,東面坡上也有四五戶人家居住。坡南有一個坑谷。他們走下坑谷,涉到溪水南岸,溯溪流往東上行,再順峽谷往南轉。他們越到山脊南,墜下坑谷,從山脊上往東行,轉過坑谷東的山崖。山崖下也是深嵌成壑谷,壑谷中也有人家,隱藏在深深的山崖與重重山溝間,只聽得見雞鳴和舂米的響聲。
岡南有座山峰特別高聳卓立,半邊籠罩著白霧。山脊中央,有塊巨石盤踞。石高達一丈,石上有孔,大到一尺,深處也如此,孔中貯水到達石孔的一半,不幹也不滿,正好與哀牢山金井的孔相似。
他們坐在大石頭上吃飯。當地人把此嶺取名叫大石頭。他們從巨石向東下到塢中,路分兩條:一條由東面翻越山岡的,是大道,稍繞道後到達大獵彝;一條由東南下到峽中的,是捷徑,稍近些而抵達小獵彝。這都是枯柯下屬的寨子。他們從峽中往下走,這裡石崖南突,成叢的竹林交纏,北邊嵌成峽谷,南邊聳成山崖。
他們行走在南岡之上,繞過岡嘴往南。原來由此山嘴往東下墜,下方全是陡削的山崖,路又分成兩條:一條由山崖下沿崖根往南轉,一條由山崖上登崖頂向南曲。他們從崖頂向南穿過石縫下走,仍順著南坡向東轉。
徐霞客回望越過的山崖,牆壁樣豎立下嵌,下邊盤繞成深深的山塢,崖根有泉水塗塗從洞穴中流出。盤繞的小路,沿著泉水走。北崖的山岡,門扇樣向東排列。
西南嶺頭有一座山峰,突兀上插雲霧之中,如同觀音菩薩披著瓔珞坐著的樣子。南來山脊上的山峰,閃爍出沒,亭亭獨自上聳,不知叫什麼名字。
山岡北坡,向東以下,小獵彝四五戶人家背靠山岡居住。徐霞客想下坡打聽去亦登的路。路過的當地人說,下坡到江橋不可住宿,也無居住停歇的人家。
他們如果沿江往南到亦登,將近五六十里路,時間已來不及了,況且途中無處可住,只有住在這裡。此時才過中午,他們便一同住下。幸好楊姓房主,知道江流始末和道路的曲折,並且知道石盤中溢位的溫泉,不在亦登而在雞飛。徐霞客住下來,寫日記到天黑,才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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