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兩年,每到這時候我都會和大家分享精彩的跨年影片,比如前年是動畫電影《心靈奇旅》,去年是馬伊琍的《愛情神話》,今年正當我以為沒啥讓人心動的電影時,看到朋友圈一個爸爸的觀影分享——
“在兒子的強烈安利下,我們一家三口去看了《泰勒·斯威夫特 時代巡迴演唱會》這部音樂紀錄片。原本只覺得是兒子偶像的故事,估摸著很小眾,卻沒想到電影院座無虛席,整個觀影氛圍就像演唱會一般沸騰,熒光棒、手電筒不停閃耀,跟唱、跳躍、搖擺的人絲毫不擔心尷尬。
這著實震撼到了我,於是我和他媽媽認真地看完了這部片子。原來泰勒·斯威夫特的故事就是這代孩子們的故事。他們追求更自我、更豐富、更有意義的人生體驗,而這個新的時代也讓每個普通人都有機會成為發光發熱的英雄。”
看完好朋友的感言,我也被深深觸動了,一去搜,才發現這部前期沒有宣傳造勢的影片在豆瓣拿下了9.3的高分,是今年跨年檔最大的黑馬。
而在全球,它已經達到了2.616億美元的票房,超過了邁克爾·傑克遜的《This Is It》,成為史上最高票房的演唱會電影。
不過,今天我想和大家聊的倒不是這部“電影”,而是這部音樂紀錄片的主人公,泰勒·斯威夫特(中國歌迷稱她叫黴黴,以下簡稱黴黴)。
黴黴在全球有超4.5億的粉絲,身價突破10億美元、34歲登頂1967年以來最賣座女歌手,在流行音樂界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黴黴還以一己之力拉動了巨大的經濟體量,實力促成了“泰勒經濟學”、“泰勒效應”的應運而生。僅僅是去年,她就完成了60場線下音樂會,拉動北美經濟增長50億美元,一場演唱會就能創造3000多個臨時崗位。
美國的頂尖大學都在拆解黴黴身上的各種元素,開設相關的課程吸引學生報名。
哈佛大學開設一門題為《泰勒·斯威夫特和她的世界》的文學課,主要研究黴黴作詞的文學背景;佛羅里達大學有一門課程名為《講述泰勒·斯威夫特和其他代表性女性藝術家的音樂故事》,課程將黴黴和其他女作家的作品進行橫向比較,並深入探討忠誠、雙標、衰老等女性話題……
全世界的父母和老師都在研究如何養成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才,全世界的年輕人都在思考如何擁有黴黴自由精彩的人生。
誠然,黴黴的成功是不可複製的,但她的成長經歷,卻一定能給我們這些爸媽不少啟發:在這個越來越紛繁複雜的世界,怎麼樣才能和黴黴一樣,獨立、勇敢、無畏地自我表達?怎麼樣才能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又怎麼樣才能不斷挑戰自己,在熱愛的領域持續保持前行……
#01
1989年12月13日,黴黴出生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雷市一箇中產家庭,父親Scott Swift是美林證券副總裁兼股票經紀人,母親Andrea Swift是一名全職媽媽,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一家四口,溫馨幸福。
素來在金融行業謀生的斯威夫特家族也曾對黴黴在商業領域嶄露頭角抱有幻想,但當他們發現女兒從小痴迷於唱歌時,就開始全力支援她的音樂夢想。
家庭的溫暖與支援以及童年的自由是黴黴音樂種子萌發和成長的良好土壤。
黴黴11歲的時候,父親透過與費城市場經理的關係,幫她找到了一個更大的舞臺——在NBA球場上為2萬球迷演唱國歌。
之前只在集市、街頭等小地方表演的黴黴鎮定自若,贏得了全場的掌聲,這次表演的成功成為她夢想的開始。
那時的黴黴,受美國鄉村音樂歌手Faith Hill的影響,已經瘋狂地愛上了鄉村音樂。父母為了小黴黴的音樂夢想,特地舉家遷移,搬到鄉村音樂之鄉——田納西州首府納什維爾尋找發展機會。
除了父母和她,沒有人相信這個年輕的女孩未來會大有作為。爸媽載著黴黴,帶上音樂小樣到處尋找合約機會,得到的回覆是隻有35歲的家庭婦女才會聽鄉村音樂,他們的名單已經容不下一個小女孩,那時鄉村音樂正已經處於低迷時期。
黴黴並沒有被勸退,反而展現了驚人的音樂敏銳度,她意識到如果自己想從眾多歌手中脫穎而出,她必須與眾不同,成為一名創作型歌手沒準就是“殺出重圍”的路。
從小擅長寫作、想象力豐富為她的創作夢想插上了翅膀。
8歲時,黴黴就能寫3頁的短文,10歲的她想象自己衣櫥裡出現了怪物,為此寫了一首長詩,詩歌作品還獲得了全美詩歌大賽一等獎。
後來,日記成了她十幾年成長故事與創作靈感的寶藏,敏感善觀察的黴黴總能察覺到外界、生活、關係和內心世界的微妙變化,並視若珍寶地將它們記錄下來。
"Theres a little girl in this little town, With a little too much heart to go around,live forever, never say never,you can do better"
這一段朗朗上口,寫滿小姑娘心事的歌詞就是她的第一首原創音樂《Lucy you》,靈感來源於她的日記,記錄她在一個小鎮的生活和心事。
平時她一個人關在家裡,抱起吉他練習,一彈就是四五個小時,直到手指頭都磨出水泡……她馬不停蹄地創作歌曲,一有機會就跑到納什維爾的咖啡館、音樂節、歌唱比賽參加演唱。
她默默等待著機會,希望有朝一日被賞識他的音樂人看見,被更多人喜歡。
直到17歲時,黴黴才等到了這個機會。黴黴發表了首部單曲《Tim McGraw》,初出茅廬,便獲得美國鄉村音樂電視獎的多項提名,最終獲得了“年度最具突破錄影帶獎”。
此後的黴黴,在音樂創作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進。
黴黴在音樂上大獲成功的秘訣就是“共鳴感”,很多歌迷都說,“當我聽她的歌曲時,我會想到我所經歷的事情,而不是她所經歷的事情。”
而她在歌詞中表達的一切,都源自於她的親身經歷。上中學時候的她不善社交、不喜派對,被同學排擠甚至霸凌,她創作出《mean》來表達“有一天我會強大到你再也不能打敗我”。
她用《Red》來紀念各種難以忘懷的事情,那些事情引發的強烈情緒是紅色的,她用《22》來紀念自己最喜歡的22歲,抒發那種年紀無憂無慮的放鬆、猶豫不決和恐懼。
更多的歌曲是跟她的個人感情有關的,她曾被談了3個月的男朋友以27秒的分手電話拋棄,她創作了《last kiss》來表達茫然與氣憤。
黴黴形容自己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將“軟弱”、“煩惱”、“敏感”等真實的一面展示給粉絲們,他們也擁有類似的情緒。
透過音樂的紐帶,她成功地與千萬在迷茫中成長、在愛情中探索的年輕人們達成了某種“你懂我”的默契。
#02
但伴隨著這個年輕女孩成長的,除了萬千歌迷的喜愛,還有山呼海嘯的惡意……
小時候,黴黴曾在日記本上寫下,“我要成為一個好人”,這也是她長久以來做人的準則。
她年少的時光,都在極力活成“芭比”,清純可愛、溫柔善良、金髮碧眼、身材高挑,唱著甜甜的、朗朗上口的小情歌,被觀眾喜愛。
她也曾為了別人的認可和讚美而活,“泰勒,你工作做的真棒”、“你是一個優秀的寫歌人”、“你是一個優秀的音樂人”,這些喝彩聲和無盡的掌聲讓她陶醉。
在她成名的最初一段時間裡,黴黴在熒幕上的乖巧和溫順隨時可見,見人要甜美的笑,禮貌的打招呼,只說正確的話,不能出言不遜,授人以柄。
黴黴處處表現得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但兇險叢林中的猛獸並不會因此就放過她。
2006年,黴黴憑藉《You Belong With Me》擊敗一眾實力歌星,獲得美國第26屆MTV最佳女歌手錄影帶獎。
正當她激動發表獲獎感言時,美國說唱歌手坎耶·維斯特(中國粉絲稱坎爺)不滿評選結果粗暴奪走她的話筒,大聲宣佈“碧昂絲的MV才是最好的”。
臺下的觀眾唏噓一片,剛被打了當頭一棒的黴黴一臉懵,誤以為全場在為她喝倒彩,在以別人的讚揚認可為價值的信仰體系下,她深受打擊。
但是事後,她依舊艱難維持著“好女孩”的人設,面對媒體的採訪,她一味強調自己獲獎很高興來掩飾內心的尷尬和受傷,不斷強調不認識坎爺以免挑起爭端,當她真誠地回應自己是坎爺的粉絲時,內心的委屈已經顯露無疑。
黴黴並沒有責怪坎爺,以委曲求全的姿態很快接受了坎爺迫於輿論壓力的“虛假”道歉,甚至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音樂圈子裡,經常與他同框。
7年之後,就在人們都淡忘這件事時,坎爺釋出了一張新專輯《famous》,其中不僅有公開侮辱黴黴的歌詞,甚至還把黴黴的裸體蠟像擺在他的枕頭邊,拍成宣傳照。他謊稱這都經過了黴黴本人的同意,還在演唱會上囂張跋扈地說:“是我讓這個賤**出名”。
黴黴承認他們曾討論過這張專輯,但是強烈否認她認可其中侮辱性的歌詞和畫面,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別人蓄謀已久的圈套中,金·卡戴珊(坎爺當時的妻子)拿出電話錄音證明黴黴在說謊。
這次不是黴黴大度包容就可以解決的,輿論在坎爺夫婦一唱一和地引導下一邊倒地網暴黴黴,媒體批評她“裝單純”、“裝驚訝”、“裝無辜”,人們湧進她的社交媒體上用綠蛇符號攻擊她。
被背叛、被誤解、被攻擊……傷痕累累、無力反擊的黴黴躲了起來,她沒有正面回應,有一年的時間也沒有拋頭露面,在崩潰的邊緣遊蕩。
媒體上唯一關於她的新聞只有2017年她對DJ大衛·穆勒的“性騷擾”訴訟,作為一個明星,她本人出庭,講述著令人不堪的經過,最終勝訴,獲賠1美元,坎爺的錄音事後也被證明是經過剪輯的。
這些“炙烤”最終成為黴黴脫胎換骨的烈火,2017年11月,黴黴帶著自己的第六張專輯《Reputation》強勢迴歸,用作品回擊一切,頗有一副“鈕祜祿·泰勒”回宮之感。
妝造再不甜美,開始走暗黑風,在大面積留白和密密麻麻的泰勒相關的新聞中,被鐵鏈勒緊喉嚨的黴黴目光如炬凝視著人們。
MV中充斥著“墳墓”、“毒蛇”、“1美元”、“狗仔”、“金色鐵籠”的元素,十幾個不同時期的黴黴同時出現、互相詆譭,藉此,黴黴諷刺著那些曾經傷害和禁錮她的東西。
她用《Look What You Made Me Do》中的一段歌詞親手埋葬了那個試圖討好所有人的泰勒——“以前的泰勒現在沒法接電話,為什麼?因為她已經死了”。
歌聲就是她的吶喊聲,那個一直試圖做一個“好女孩”的黴黴,在那些“壞女孩”的聲音面前越來越勇敢和強大。
她撕掉嘴上的隱形膠帶,卸下對別人評論的負擔,積極運用自己的影響力,在政治等公共領域為自己和粉絲髮聲,讓更多人參與到獲得更大的公平中來。
縈繞在黴黴周圍的惡意和謠言,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也遠不止“坎爺”事件這一樁。
媒體總是不斷的發問,“每年創作這麼多歌曲,都是你自己寫的嗎?”
拿下音樂大獎之後,記者問她,“今天晚上除了拿回獎盃之外,還要帶多少男人回家?”
這大概就是成名所要付出的種種代價,一直被霸凌,被詆譭,被凝視,不勝列舉的性騷擾……還有伴隨著年歲漸長之後的婚戀壓力、年齡焦慮。
但現在的黴黴早已看淡了這些,她說:我無法改變自己會遭遇什麼事,但我可以控制自己寫什麼歌。
她接納不完美的世界,也接納不完美的自己。不逃避懦弱,也不再為他人的評價而活。
黴黴還在紐約大學2022年畢業典禮上發表了振奮人心的演講,她給畢業班的大學生們提了三點建議:
第一,生活可能是沉重的,你該知道哪些東西該保留,哪些該釋懷,你無法揹負所有東西前行。
其次,學會與尷尬和難為情相處。無論你多麼努力地避免陷入尷尬境地,你始終會回溯以往,那些尷尬和難為情總會伴隨而來。
第三,在當代的文化中,不努力的人從根本上來說比努力的人更時髦。但請不要羞於嘗試,不勞而獲只是一個神話。
黴黴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這個世界,即便是你已經如此優秀,在成長的道路上依然會遍佈荊棘,而專注於你自己的是非觀,專注於你自己想成為的樣子,就是對抗困境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