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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一臺氣手術正在進行。
正在麻醉的張醫生,表情凝重地看著監護儀。手術檯上的外科大夫,看到張醫生似乎很嚴肅,還不忘開一下玩笑打破氣氛。
然而,幾句撩閒的話也沒能讓張醫生看他一眼。
臺上的大夫心想:一臺疝氣手術至於嗎?再說,患者狀態槓槓滴,又不是老弱病殘。這個患者,雖然60多歲,但人家種了十多畝地呢。
沒錯,躺在手術檯上的老大爺確實身子骨很硬朗。網上說誰誰的體脂率低,這老大爺也絕不遜色。而且,人家這腱子肉可是能幹活的。
那麼問題來了:老人家體格這麼好,麻醉醫生緊張什麼?
張醫生看到的,是一個並不尋常的問題。事後他說:這是他近幾年遇到的第一例。上一例,還是在幾年前。
手術室內,大家就怕麻醉醫生忙起來。如果麻醉醫生在那悠閒的和大家聊天、甚至看手機,所有人都不會感到奇怪。但是,如果麻醉醫生忙起來,所有人都會緊張起來。這是因為,麻醉醫生在手術室內最主要的任務是負責患者的安危。麻醉醫生忙,患者可能正在處於危險中。
此時的張醫生,並沒有忙,他也沒有辦法忙。因為,他也不知道患者發生了什麼。大腦中,正在急速思考著為什麼。
儘管幾乎所有人都避諱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但麻醉醫生的職業特點就是首先把最嚴重的風險列出來。
張醫生想:會不會是惡性高熱?如果是,那可太危險了。這種危險,也許只有閱歷豐富的麻醉醫生能體會。不自覺的,張醫生看了一眼躺在手術檯上的老大爺。心裡,不由替老大爺擔心起來。他知道,如果真的是惡性高熱,他也沒有十足地把握救他。
手術檯上,只有助手注意到了臺下的一切。其他人,則專心進行著腹腔鏡疝氣修補術。
此時的呼氣末已經50多了。這種數值,機器肯定是要報警的。儘管體溫一直穩定在36度,但張醫生仍一次次按下靜音鍵,他不敢輕易排除惡性高熱。他知道,如果把問題想得簡單了,後面就可能導致搶救準備不足。
讓他緊張的情緒稍顯平靜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呼氣末數值突破60,體溫依然平穩。
有人說,呼氣末數值這麼高怎麼不處理呢?
他當然處理了!悄然間,他已經加大了新鮮氣體流量、增加了潮氣量。甚至,他在發覺異常的第一時間已經按照惡性高熱標準處理停掉了吸入麻醉劑。大流量的新鮮氣體,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加速二氧化碳的排出。
然而,儘管已經做了這麼多,呼氣末數值只能暫時停留在50多。表面平靜的他,內心也慌得一批。但是,他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麻醉醫生都慌了,就沒法兒玩了。
雖然緊張,但知識量告訴他:雖然不能排除惡性高熱,但種種跡象表明這種嚇人的情況來源於手術檯上大夫的操作。因為,此時正在進行的是腹腔鏡疝氣修補術。
修補手術過程中,需要將疝氣部位的覆膜遊離開,然後在裡面放上補片。缺少了完整的覆膜,充滿腹腔的二氧化碳就有可能彌散到疏鬆組織或者其他腔隙、甚至溢位到皮下。
然而,伸手掐了掐患者的前胸皮下,沒有發現異常。但是,仍不能讓他放心。
終於,又經過20分鐘的煎熬,他終於在患者前胸的皮下摸到了“握雪感”。
雖然此時患者的呼氣末二氧化碳仍然堅挺在50多,但張醫生的內心幾乎激動得“樂開了花”。他知道,患者不是惡性高熱。問題的原因,就在腹腔鏡用於建立氣腹的二氧化碳氣體。
有了明確方向,張醫生進一步調整了呼吸引數,手術室內恢復了平時該有的氣氛。
本文轉載自:麻醉MedicalGroup
責任編輯:肖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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