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家世向來是一筆糊塗賬。在《三國志·武帝紀》中,史學家陳壽說曹操是“漢相國參之後”,但提到他的老父曹嵩時,又說“莫能審其生出本末”,這就讓曹操的出身蒙上了一層迷霧。直到後世,還屢有人用“乞丐攜養”的說辭對其進行嘲諷。
更令人摸不清頭腦的,還有曹氏一族的先祖。於《曹騰碑》所見,曹氏“族出於邾”,遠祖為邾國的開國始祖曹俠(挾);而曹俠之祖,正是黃帝的孫子顓頊。可按照曹操自己的說法,他這一脈又是“曹叔振鐸之後”。後來,明帝曹叡又以有虞氏(舜)為皇祖。
至此,曹氏出現了三個先祖。
對於曹氏一族亂認先祖的做法,明末學者顧炎武在《日知錄》卷二十三“氏族相傳之訛”條譏諷道:“夫以一代之君,而三易其祖,豈不可笑?”這句話雖略顯刻薄,卻道出了世人心聲:曹操的家世,何以籠罩著一層又一層的疑雲?
曹家可謂欺師滅祖
一、尊祖曹參:曹騰發跡與碑刻書寫
曹氏對遠祖的記憶,最早可追溯至顓頊,或者說是黃帝。儲存這份記憶最早的材料,當屬《曹騰碑》碑文。
曹騰,即東漢中期赫赫有名的宦官,歷任四帝,封費亭侯,是曹操名義上的祖父。曹騰去世後,時人為其立碑,直述曹氏祖源。魏晉時,曹騰碑尚存,曹魏名臣蔣濟作《立郊議》曾引其中碑文,雲曹氏“族出自邾”。
大概在金元時,原石損毀,只餘王沈《魏書》與洪适《隸釋》收錄了部分文字。《三國志·武帝紀》裴松之注引王沈《魏書》較為詳細記載了曹氏一族的由來:
其先出於黃帝。當高陽世,陸終之子曰安,是為曹姓。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後,封曹俠於邾。春秋之世,與於盟會,逮至戰國,為楚所滅。子孫分流,或家於沛。漢高祖之起,曹參以功封平陽侯,世襲爵土,絕而復紹,至今適嗣國於容城。
黃帝→(孫)顓頊→(後裔)陸終→(子)曹安→(五世孫)曹俠→(後裔)曹參→(後裔)曹騰
按此說,曹氏族姓源自陸終之子晏安。相傳晏安力助大禹治水,因功受封為曹官,故晏安後人始以官名為姓。曹安也被視為曹氏一族的始祖。周武王滅商後,又封曹安的五世孫曹俠(挾)於邾地,世稱“邾俠”,為邾國的開國國君。
這便是《曹騰碑》中曹氏“族出自邾”這一說法的由來。那麼,此說是否可信呢?
關於東漢碑刻中的祖先書寫,學者沈剛總結其內容主要有三類:分別是先秦時期的遠祖、五世以內服屬未盡的父祖輩以及介於二者之間的近祖。曹騰碑所見的譜系中,雖有遠祖曹俠與近祖曹參,卻缺少了十分重要的父祖輩。
此外,想要證明近祖與五服內父祖輩之間的關係,往往也需要交代家族的遷徙經歷。如鮑勳,泰山平陽人,“漢司隸校尉鮑宣九世孫。宣後嗣有從上黨徙泰山者,遂家焉”。又如辛毗,潁川陽翟人,“其先建武中,自隴西東遷”。
同樣是一國政權的締造者,劉備譜系也有明顯的遷徙記憶。劉備自雲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而劉勝之子劉貞,“元狩六年封涿縣陸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劉備恰是涿縣人,這便增強了其譜系的可信度。
劉勝→(子)劉貞→(後裔)劉雄→(子)劉弘→(子)劉備
曹騰是沛國譙縣人,而曹參雖然也出身沛國,卻是沛縣人。若按《曹騰碑》,曹騰是曹參後裔,那麼曹參後人須得有從沛縣遷徙至譙縣的經歷。然而,現存碑文中並沒有給出答案。
若碑文有載,見過此碑的將濟、王沈等曹魏臣子不可能不書,就算陳壽刻意刪去,稍晚於他的劉宋史學家裴松之也能看到。且以陳壽對魏氏三祖之迴護,也不大可能隱去這段歷史。
唯一的解釋是,《曹騰碑》本就無法解釋清楚曹騰與曹參的關係。據學者吳孟灝考證,在兩漢時期,曹參及其後人的活動範圍有沛縣、臨淄、長安、平陽、杜陵等地,既沒有譙縣,也沒有《曹騰碑》中提到的容城。
換言之,曹騰所在的譙縣曹氏大機率與曹參並無關係。《曹騰碑》燒錄曹參事蹟,大抵只是攀附。蓋因在同姓名人之中,曹參曾任漢相,而且政績突出,風評極佳。
東漢時,宦官攀附名人為先祖,已是司空見慣。《後漢書·宦者列傳》記載了一個名為孫程的宦官。按《東觀漢記》所書,其人為“衛康叔之胄孫林父之後”。李賢注曰:“《東觀》自此已下十九人,與程同功者皆棄其所承本系。蓋當時史官懼程等威權,故曲為文飾。”
由此可見,《東觀漢記》雖為官修史書,但礙於宦官當時勢大,史官不得不為他們粉飾,並默許他們攀附名人為先祖。
同傳所列著名宦者,亦有曹騰之名。其本傳雲曹騰“用事省闥三十餘年,奉事四帝,未嘗有過。其所進達,皆海內名人”,足見其權勢之盛。
於南宋洪适《隸釋》卷十五所見《費亭侯曹騰碑陰》,還有皇太后詔策為之正名、造勢。在東漢皇室的許可下,曹騰當然更有底氣攀附曹參。而這,便是曹操為“漢相國曹參之後”的由來。
二、遠祖改易:曹氏祖源書寫的變化
非但曹騰不是曹參後裔,就連曹參本人,也大機率不是邾國後裔。之所以將曹參比附為曹俠後裔,恐怕是因為曹參的封地平陽,在春秋時期另有一同名之地,它一度屬於邾國。
除了同姓的理由,這個說法還滿足了古人“衣錦還鄉”的美好夙願。若曹參真是曹俠之後,為邾國後裔,那他因功受封平陽侯,豈非是榮歸故里?只可惜,曹參的封地平陽,位於今山西臨汾;而曾屬於邾國的平陽,則在今山東鄒城。
將曹參設定成邾國後裔,更有利於譙縣曹氏將祖源更進一步,追溯到黃帝身上。作為華夏最正統的存在,黃帝世系在先秦、秦漢時期始終是史家建構和追溯的主要物件。
司馬遷《史記·五帝本紀》雲:“自黃帝至舜、禹,皆同姓而異其國號,以章明德。故黃帝為有熊,帝顓頊為高陽,帝嚳為高辛,帝堯為陶唐,帝舜為有虞。帝禹為夏後而別氏,姓姒氏。契為商,姓子氏。棄為周,姓姬氏。”司馬遷精心編造了一套黃帝世系,將三皇五帝乃至夏商周秦的始祖都納入其中,就連漢朝帝系亦“出自唐帝”,為堯的後裔。
漢代皇族透過與黃帝、堯帝的“血緣關係”,強調其自身政權的合法性。一些大族有樣學樣,攀附黃帝世系,也能抬高身價,凸顯其血統的尊貴。譙縣曹氏,正是其中一員。只是與其他“歷世著名”“世仕州郡”的地方大族相比,一朝乍貴的譙縣曹氏卻難以在短時間內構建相對完整的譜系。
在安徽亳州境內發現的譙曹氏家族墓葬群,無論從規模還是形制上看,都已超過一般家族的營造規模。稱譙縣曹氏曾興盛一時,當非虛言。
漢末亂世,曹操的堂弟曹仁“陰結少年,得千餘人,周旋淮、泗之間”。仁弟純,“承父業,富於財,僮僕人客以百數”。而曹操的另一個堂弟曹洪,也在曹操起兵初期以“家兵千餘人”助其良多。
毫無疑問,譙縣曹氏是頗具實力、資財的地方豪強。下表所見譙縣曹氏的重要成員也大多身居高位。不過,這些能確定身份的曹氏成員,都只是曹騰的同輩以及後輩,未見其祖輩之名。《曹騰碑》中缺少對五服內親屬的描寫,也證明曹騰的父祖們並無可圈可點的事蹟。
按《三國志·武帝紀》注引《續漢書》所書曹萌(原書“曹節”,據周天遊《八家後漢書輯注》改)事蹟,並不顯赫。史書與考古似乎都表明了:譙縣曹氏應是在曹騰發跡後,這才忝列高位。如桓帝時期的宦官方熾,在得勢後便“任人及子弟為官,佈滿天下”。
曹騰在內朝三十餘年,樹大根深,影響力遍佈朝野內外。種皓為司徒時,曾對賓客感慨:“今身為公,乃曹常侍力焉。”曹騰之勢,可見一斑。其兄弟子侄乘風而起,亦在情理之中。
隨著譙縣曹氏的崛起,與之深度繫結的夏侯氏也能借力而起。曹操起義之初,夏侯惇、夏侯淵兄弟就曾鼎力相助。
其實,按陳壽對夏侯氏的描述,已暗示後人:其與諸曹同為曹魏宗室。《魏志》卷九《諸曹夏侯傳》便是宗室列傳。林國贊《三國志裴注述》已揭:“歷代史率以宗室合傳,陳氏於吳、蜀二志亦然。志獨以夏侯、曹氏合傳,用意尤極明審。”
曹操的父親曹嵩,就是夏侯氏之子。宦官曹騰無後,這才從夏侯家中抱來曹嵩,以為嗣子。從血統上說,曹嵩、曹操就是夏侯氏之子;但在東漢社會,曹嵩過繼而來,入了諜譜,那即便他並非曹騰親生,也應該視作曹氏族人。
當然,何焯、盧弼等人曾從同姓不婚等角度,認為曹嵩、曹操並非夏侯氏血統。關於這些異議,吳金華先生在《三國志校詁》中已逐一反駁,不再贅述。
從曹騰這一代起,譙縣曹氏發展壯大,並有多個家族成員擔任地方長官。於是,有資格立碑者也越來越多。然而,譙縣曹氏畢竟是一朝乍貴,未能以經學致仕,缺少文化上的積累。身為曹騰嗣子的曹嵩,能位列三公,還是花一億錢捐出來的。
彼時,知識多掌握在儒學士人之之手,他們對經典的釋讀,正是東漢碑刻內容的主要來源之一。除此之外,在有著數代積累的文化世家,宗族意識逐漸覺醒,是以他們開始嘗試私修家譜。這些家譜與姓氏書,同樣是碑刻內容的又一重要來源。
不難看出,因為宦官曹騰發跡才趁勢而起的譙縣曹氏,因為發展速度太快,既沒有相應的文化底蘊,也未有私修家譜的意識。所以譙縣曹氏在為曹騰立碑時,才無法編排出相對完整且合理的譜系。
到了曹操一代,曹氏遠祖悄然發生了變化。《三國志·武帝紀》裴松之注曰:“魏武作《家傳》,自雲曹叔振鐸之後。故陳思王作《武帝誄》曰:‘於穆武皇,胄稷胤周。’”
曹操是最早改弦更張之人。他在《家傳》中自稱曹叔振鐸之後。曹叔振鐸是周文王之子、武王之弟,封地為曹國,其後裔以國為姓,是為曹姓。曹操去世後,其子曹植悼念先父,作《武帝誄》,今見《藝文類聚》卷十三:
於穆我王,胄稷胤周,賢聖是紹,元懿允休。
先侯佐漢,實惟平陽,功成績著,德昭二皇。
在正文前兩句,曹植直述曹氏一族的源頭。“我王”即曹操,“稷”指周人(即曹叔振鐸)的祖先後稷。所謂“胄稷胤周”,就是說曹操為稷的後人。而“先侯佐漢,實惟平陽”依然是指漢初名相曹參。
可見曹操、曹植父子仍以曹參為近祖。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遠祖由邾國的開國國君曹俠換成了曹叔振鐸。又見《曹真碑》殘存文字:
(上闕)之後,陳氏有齊國。當愍王時,伐宋,並其(上闕)(下闕)為基,長以清慎為限。
這裡提到的“田齊滅宋”,似乎與曹氏祖源關係不大。但結合東漢碑刻祖先書寫的習慣,不難推知《曹真碑》碑文也認同曹操、曹植的說法,將遠祖追溯到了曹叔振鐸身上。試舉一例,參《漢故冀州從事郭君碑》:
□藩虞郭,在河魏之間。遭晉荒強,乃喪厥土。亦世孳孳,職思其勳。子孫纓布,家於樂土,因國為氏。
郭氏雲其姓氏出自虢國,並沒有掩飾虢國曾為晉國所滅這一不光彩的經歷。事實上,正因為虢國被滅,其散佈開來的子孫後裔才會以故國為氏;可見,其碑文敘述虢國被滅這件事,不僅能交代郭氏遠祖的遷徙經歷,也可解釋其族姓由來。
歷史上,曹叔振鐸建立的曹國後為宋國所滅,而宋國又被田齊所滅。又按《通志·氏族略第二》,曹國“為宋景公所滅,兒孫以國為氏”。可推知《曹真碑》所見“陳氏有齊國”之前的闕文,應是“宋滅曹”這段經歷。
曹國滅亡後,其後裔以曹為姓氏;至田齊滅宋,曹氏遷徙到某地,以此“為基”,逐漸在這裡落地生根。再往後的闕文,應敘述其後裔遷徙到曹參所在的沛縣,而後又因為秦漢變革,一支族人繼續遷徙到譙縣,“因家焉”,最後發展為東漢後期的譙縣曹氏。
相較於“族出於邾”,以曹操、曹植、曹真為代表的曹魏宗室所敘述的“曹叔振鐸之後說”更為細緻,不僅有使人信服的遷徙經歷,也迎合了當時的社會主流。於東漢碑文所見,這一時期姓氏來源最主流的解釋就是“胙土命氏”,即族裔以國名為氏。又據《曹全碑》:
其先蓋周之胄,武王秉乾之機,翦伐商周。既定爾勳,福祿攸同。封弟叔振鐸於曹國,以氏焉。秦漢之際,曹參夾輔王室,世宗廓土斥境,子孫遷於雍州之郊,分止右扶風,或在安定,或處武都,或居隴西,或家敦煌。枝分葉布,所在為雄。
遠在邊陲的敦煌曹氏,亦採此說,足見“曹氏為曹叔振鐸之後”在當時已十分流行。反觀“族出於邾說”,是以官名為氏,且缺少了極其重要的族裔遷徙過程。如此一來,曹操作《家傳》自雲“曹叔振鐸之後”就不難理解了。
舉孝廉出身且飽讀各家經典的曹操,在看到《曹騰碑》的紕漏時,自然會有意識地選擇更為嚴密、流行且接受度最廣的“曹叔振鐸”為遠祖。反正,在司馬遷構建的黃帝世系中,周人的祖先後稷也是黃帝后裔,妥妥的華夏正統。
三、皇祖有虞:漢魏禪代與堯舜故事
儘管曹操為淡化“贅閹遺醜”的惡名、抬高自身門楣,而選擇了更符合社會主流的“曹叔振鐸說”,但隨著魏代漢祚的政治需要,魏文帝曹丕、魏明帝曹叡也開始重新選擇新的“祖宗”,來為其政權的合法性“背書”。
於是,有虞氏(舜)就成了曹氏的第三個遠祖。曹氏為什麼要選擇有虞氏呢?
漢光武帝劉秀建武七年(31),“大議郊祀制,多以為周郊后稷,漢當祀堯”。史學家班固《漢書·高帝紀》亦云:“漢帝本系,出自唐帝。”即認為劉氏一族為唐堯之後。漢室子孫為堯之後裔,與曹氏自稱舜後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顯然是為了重現“堯舜故事”。傳說中的“堯舜禪讓”,沒有暴力與衝突,也沒有嚴重的流血事件,所以後人慾取代前朝,也應當如“堯舜故事”,以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來完成政權的更替。
這一理想原本並非是儒家首創。顧頡剛先生在《秦漢的方士與儒生》中指出:“自從墨家倡導了尚賢之說,主張君位應為禪讓制,託之於堯、舜,這學說一時很風行,連主張貴族政治的儒家也接受了。”
西漢中期以降,儒家經學大行於世,在統治者以身作則的推動下,儒學已成為社會主流思潮。世家豪強、儒生黨人,王公貴族、寒門庶子……莫不明經通儒。因此,社會主流在思想上更加認同“堯舜禪讓”,而非已實踐成功的“湯武革命”。
按照這個邏輯,漢室既然為唐堯後裔,那麼取代漢祚的曹氏,也應該是有虞氏之後。如王莽篡漢之際,就曾以舜為始祖。漢末軍閥袁術稱帝時,亦云“袁姓出陳,陳,舜之後”。
受此影響,曹丕代漢前,魏國就已經有攀附舜的苗頭了。據《三國志·文帝紀》記載,給事中博士蘇林、董巴向曹丕上表時曾說:
魏之氏族,出自顓頊,與舜同祖,見於《春秋世家》。舜以土德承堯之火,今魏亦以土德承漢之火,於行運,會於堯舜授受之次。
可以看到,曹氏重新拾起了《曹騰碑》中曹氏“族出於邾”的說法。曹氏為曹俠後裔,自然是顓頊之後。而大舜同樣是顓頊後人。曹氏與舜都擁有顓頊這個祖宗,就算跟他沾親帶故了。但這個說法,畢竟有些牽強。
兩漢之際,社會上的“宣漢”“擁漢”“親漢”思潮十分強烈,無論官方還是民間,都強調劉氏的正統身份。儘管曹丕成功代漢,但“人心思漢”的社會思潮仍無法在短時間內消解。
故魏明帝曹叡在位時,乾脆將曹氏直接歸於舜這一脈,以強調其政權來源的合法性。景初元年(237),曹叡詔曰:
曹氏繫世,出自有虞氏,今祀圜丘,以始祖帝舜配,號圜丘曰皇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祇,以武宣後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
曹叡擅作主張,將遠祖舜帝抬入郊祀之中,還開創性地將兩位女性祖先——舜妃伊氏與武宣皇后卞氏一同加入。即以舜配圜丘,以舜妃伊氏配方丘;以武帝曹操配天郊,以武宣後卞氏配地郊。
儘管曹叡努力在傳統與創新中尋找平衡,但曹氏祖舜的行為仍引來了一些臣子的非議。歷任四朝的曹魏老臣蔣濟就認為:“魏非舜後而橫祀非族,降黜太祖,不配正天,皆為繆妄。”
話雖如此,在官方的推動之下,舜還是成為了曹魏官方指定的遠祖。曹魏末年,曹奐禪讓司馬炎時,尤以“我皇祖有虞氏誕膺靈運,受終於陶唐”為辭。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曹氏祖舜的可信度遠不如曹叔振鐸和邾國曹俠。相較於前者代漢的需要,後二者雖是曹氏為了抬高自身門楣的說辭,但可信度起碼會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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